生命的起源是一個非常奇妙的過程,一個只有區區幾微米的*,在生命海洋中沿著一定方向游弋,它與一個非常稀少的卵細胞邂逅相遇,然後走到一起,從此,無數個細胞在不停分裂生長,漸漸的,生命形成雛形,在經過一定時間之後,這個生命月兌離母體,獨立于人間!
這是一個個體生命的誕生,而一個家族則是一個生命系統的形成,它就像一條蜿蜒向下流淌的河流,先祖是源頭,歷朝歷代是兩岸風景,這需要非常旺盛的生命和野性的力量,才能讓這條河不斷流,走在迂回曲折的洞中通道,子豪越來越對苗家先祖產生了一種敬仰之情,他想到西游記中的妖怪也是常常盤踞在某座山上的某個洞里,等待著擇人而噬,但丁花不是妖,她在給子豪詳細介紹她家的各代祖先,有著無限榮光無數傳奇的祖先。
「丁花,」在大致听完丁花的傳述之後,子豪開口問道,「我差不多見到了你的全部家人,現在只剩下你二姐還未看到,她是不是出去辦事去了?」
「沒有吧,」丁花皺起了眉,這動作讓子豪想到了西施在胸口痛時皺眉模樣,不禁覺得丁花也有柔弱可憐一面,「現在沒有什麼事要辦,伯父和王媽已經出去了,二姐現在心情不好,可能在哪個地方呆著吧。你想見她,等下我打電話找她。」
「不用不用,」子豪連忙擺手,「她心情不好,就不要去打擾她了,她心情不好,是不是和二姐夫死在順城有關?」子豪小心的問。
「有一部份吧,」丁花意態蕭瑟,「二姐夫不能算是個很好的人,相反他有些飛揚跋扈,目中無人,他如果還在,你見了他估計不會喜歡他的,但他對二姐還不錯,他們本來有個孩子,是個男孩,可是在去年得病夭折了,兩人痛了好久,現在二姐夫又死于你那個老鄉之手,二姐更是傷心,本來父親希望他們的這個孩子健康成長,將來能肩負重任,扛起苗家大旗,現在也是落花流水春去也,所以二姐很是郁郁寡歡。」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子豪安慰丁花,「現在我不是來了嗎?你爸給我說過,我可以完成他們未竟的事業,扛起你們的苗家旗子,你懂我的意思吧?」
苗丁花又羞又惱,提起拳頭,在子豪肩上就是兩記粉拳,子豪躲閃,這時在過道內,突然亮起了一盞紅燈,紅光閃爍不停,丁花一看,微微變色,「二姐在叫我去,你和我一起去嗎?」
「有情況嗎?」子豪緊張的問。
「不大清楚,」丁花搖搖頭,「不過應該沒有什麼大事,你看,這只是紅燈在閃,沒響警報,說明只是有點小事,不足驚慌。」
子豪暗暗吁了口氣,同時又不禁深深嘆服,這山洞里面,應有盡有,簡直可以開發成一個前沿指揮所了,當然,有可能已經是個指揮所了。
丁花在前,子豪在後,兩人向山腰那條出口走去,在堪堪走到地洞出口時,子豪听到前面一個冷冷的女人聲音︰「二妹你一人過來,我不想見外面男人。」
子豪頓時愣在原地,丁花抱歉的對他笑笑,握握子豪的手,表示安慰。然後就沿著通道,推開了門,又順手關上,子豪只得站在那里,原地不動,對他未來的二姐產生遐想,這是怎樣一個高傲美麗的女人,對外面的男人如此不屑一顧!
「二姐,什麼事?」里面的子豪清楚的听到丁花那清脆如鈴的聲音,不由得一陣甜蜜又是一陣酸楚。丁花未來會是怎樣?她還有未來嗎?
「也沒什麼事,」子豪有點失望,這聲音又粗又沉,和一個鄉下女人的粗聲大氣沒有兩樣,跟丁花的聲音比起來差遠了,想來人也不會怎樣。「剛才爸爸打電話來過,他已經在山寨里面,準備每周一次的授課,他說早上這里來了幾個賣水果的,有點異常,叫我去看看山寨周圍,有沒有什麼異常情況。」
「哦,那和你一起去吧。」丁花說道。里面的子豪听到一聲脆響,想是丁花在整理自己的武器裝備。
「不用,我去看看就行,」苗紅花說道,「你陪陪你的客人吧,多長個心眼,我叫你來,其實有點別的事,有點奇怪的一件事。」
「二姐說吧,」丁花有點納悶,二姐有什麼奇怪的事會對自己講。
「我剛才見到你二姐夫了,」苗紅花說道,「就在這個山洞里,而且好像不是夢,至少比夢更真實!」
「是嗎?」苗丁花吃了一驚,山洞里面隔著一道薄門的子豪也吃了一驚。
「是呀,我好像剛打了個盹,」苗紅花說道,「就好像床前站著我家那個死鬼,他直勾勾的看著我,我應該驚叫了一聲,並問道,是你嗎?大郎,二妹,你知道,我一向是這樣稱呼他的,他說,是我,紅花,我來看看你,你好嗎?我就哭了,說自己現在獨自一人,好孤獨,你猜他說什麼,他說,你很快就不孤獨了,有個二郎要來,然後就嘆息一聲,向外面走了,我想要拉住他,一使勁,才發覺自己躺在床上,如果是夢,這也太清晰了,接著爸爸的電話來了,我就拉亮了紅燈,想問問你這是怎麼回事,你是學醫的,對于這些,有更好的解釋嗎?」
「二姐,你這肯定是夢,」丁花說道,「不過對于夢,現在科學上也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眾說紛紜,我看你是想念姐夫過深,心有所思,眠有所夢,沒什麼的,你不要緊張。」
「我想也是,」苗紅花說道,「不過,我倒沒有多想那死鬼,我只是有點擔心眼下局勢,父親這次是把全部家當賭上了,這一著有些凶險,你有這樣感覺沒有?」
「沒有,父親自有他的道理,」苗丁花說道,「他和警察打了幾十年交道,知道什麼時候出手最為有效,我們只需好好輔助他就行。」
「那好吧,我這就去了,你自己當心,男人狡猾著呢,」苗紅花轉身走了,子豪听到輕輕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子豪又等了幾分鐘,想來苗紅花已經走遠,他才打開門,走到丁花跟前,「我狡猾嗎?是不是像狐狸一樣?」
「是呀,你非常狡猾,」丁花笑著說,「良心大大的壞,唉呀,不好!」丁花失聲叫道,因為她听到了從山寨門口傳來了一聲槍聲,群鳥驚飛,打破了這山野的寂靜。
這一槍,正是藏在樹上的丁一向那個和苗紅花一起來搜尋他的匪徒開的第一槍!從此,這里的山寨就不再平靜,里面也就像炸開了鍋,小五在寨里面東躲西藏,被外面山腰上的子豪和丁花看了個清清楚楚。
「小五!」苗丁花失聲叫道,小五在那個小山坡上快步逃竄,被丁花看個正著,她臉色甚是吃驚,她在寨外,不明白小五他們到底來了多少人馬,再到後來,小五和苗百俞約法三戰,丁花明白,小五是孤身一人進入山寨,現在在劫難逃,想起那次松崗林一戰,小青命喪他手,同時還有幾個弟兄死在他的槍下,今天大仇可報,忍不住面露喜色。
子豪憂心如焚,他看到苗丁花的臉色,更是絕望,他忽然走到丁花面前,「丁花,我求你一事!」
「什麼?」苗丁花詫異的問,旋即明白過來,不禁臉色鐵青,「你要我去救小五,真是異想天開!」
「是的,」子豪說道,「我要你去救小五,不是異想天開,是實事求是,你曾經答應我,可以為我去作三件事,還記得嗎?現在我不拿這話要挾你,我只求你為我作一件事就行了,那就是這一件,救救小五,讓他活著下山!」
「小五對你有那麼重要嗎?」丁花又惱又氣,「他殺死了小青,傷了我們好多弟兄,你救他,所為何來?莫非你還不死心,仍要為林峰他們賣命?」
「不是那樣,」子豪搖搖頭,「丁花,我是為自己,當那時小五看到我要跳崖時,當然他不知道那是個假象,可我看到了他那絕望至極的表情,很少有人那樣關心過我的存亡,丁花,先救他一次,讓我心理平衡,以後他是死是活,那就不關我的事了,好嗎?」
丁花呆立半晌,「豪哥,你心腸太軟,這真不行,你以後會明白這點的。」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丁花,小五今天要是死在這里,」子豪眼含熱淚,「我後半生都是不會安心的,求你了,就這一次!」
丁花長嘆一聲,「你真是我的魔鬼,算了,我就幫你這一次,沒有第二次了,記下了嗎?」
「好的好的,」子豪連忙點頭,「只這一次,我絕不失言,你快去吧,等下就來不及了。」
苗丁花深深的看了子豪一眼,起動身形,直向山寨里面竄去。
這個時候,在幾百公里之外的省級公路上,一輛小車在疾速奔馳,里面坐著一位小姑娘和一個中年男人,正是小茹和張通叔佷倆。
「叔叔,我們張家就再沒有別的人了嗎?」小茹問開著車的張通。
「嗯,基本上是沒有人了,除了你和我。」張通說道。幾天下來,張通的面色紅潤了許多,原本長胡長須的他,已經將臉上修理的干干淨淨,衣服也換上了一套嶄新的西裝,昨一看去,活月兌月兌的就是一個社會上的成功人士了。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小茹皺眉,「什麼基本不基本的?」
「是這樣,」張通解釋道,「你爺爺女乃女乃去世的早,那時家里很窮,生活非常困難,我和你爸下面還有一個弟弟,也就是說你還有一個小叔的,那時被一個收破爛的收養了去,後來你爸去打听過,卻沒了任何消息,現在也不知是死是活,一個家族就像一條河流,沿途總有一部分水要流失,以至干涸,所以我說是基本上老張家就剩下你和我了,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