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宮廷樂聲泠泠,觥籌交錯,一派和樂安寧之象,竟讓人以為如今是太平盛世,而非五國鼎立的亂世局面。
「咦,怎麼沒見白貴嬪呢?她可是身子還未好?」終于,有人好像忽然發現了白真真缺席的事,起身問道。
夜上燕循聲望去,是一位長著一張女圭女圭臉的少女,她坐的位置靠前,而且夜上燕對她並沒有什麼印象,只能說可能倉促之間見過一面,她的左手邊擺著蕭賢妃的位置,右手邊就是一直空著的白真真的位置。
夜上燕笑了笑,看來這就是藝妃楊玲藝了。
楊玲藝年紀輕,好像才剛及笄,所以身子小小的,聲音也溫溫軟軟地帶著分稚氣,一雙水靈的杏眼,標準的櫻桃小口,看起來天真可愛,但夜上燕注意到,她站起來的時候脊背挺得筆直,說話聲音雖然小,但足夠整個大殿的听得清清楚楚,而且她此時問這話,難免讓人想到她是故意刁難,看似關心實則是在指責白真真︰你看,她竟然連皇上的面子都不給,連長公主的婚宴都不來參加!
夜上燕眯起好看的眼楮,思忖著︰這個楊玲藝,恐怕不是看起來那麼純真無邪吧,不止這樣,似乎還有點武功底子嘛……
「謝藝妃關心了,臣妾這不是來了嗎?」隨著殿外那道聲音由遠及近,眾人也借著通明的燈火看清了來人的模樣︰她的妝畫得很濃,但看著卻極為雅致,以眼作花,半邊臉頰用來描了一幅梅花圖,一樹梅花傲然而立,栩栩如生,讓人感覺仿佛真是在冬日里賞梅,也自然而然的就忽略了她眼楮略小的缺陷。她的鼻梁高挺有型,嘴唇雖不似楊玲藝那樣的櫻桃小口,但是薄而誘人,身姿曼妙,光是端莊地走著路就像在演繹一場典雅的舞蹈,她仿佛有魔力一般地吸引著人們的眼球,但是你若問別人她美在哪里,恐怕沒有人能夠答得出來,她分明規規矩矩、端莊典雅,看上去雍容華貴,但在無形之中卻又像在撩撥著你的心,盡管你知道這一切不過是你在自作多情罷了,但你還是會忍不住親近她,贊美她,色授魂與,大抵便是如此了。
連夜上燕都吃了一驚,這樣的女子,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綠波,孤高傲岸,妖而不媚,必是這塵世中一顆耀眼的明珠。奈何明珠蒙塵,終是要被這金碧輝煌的宮廷掩去了一身光芒。
「參見皇上。」白真真忽視眾人各異的目光,徑自朝高階上的歐陽毅拜了下去,甚至沒有掃歐陽軒一樣,更沒有參拜歐陽軒的意思。
目中無人,不過很有骨氣!這是此時夜上燕和凌風共同的想法。
「愛妃免禮。」皇上一抬手,讓她起來的,隨後關切地問,「愛妃病愈了嗎?」
「謝皇上關心,臣妾身子無礙,前些日子不過是感染風寒罷了。」白真真笑了笑,一笑生輝,不似夜上燕那種涼薄而冰冷的笑容,也不似楊玲藝看似天真實則偽善的笑容,她的笑,即使很隨意,也能直達人的心底。
「白貴嬪既然身子無礙,為何今日晚到呢?莫不是要讓我們都等你吧?」楊玲藝早已坐下,此刻這道刻薄的聲音卻是歐陽雅在發難了。
「長公主殿下誤會了,臣妾是因為要給公主和駙馬準備禮物才晚到的,還望公主和駙馬見諒。」白真真側過身來,朝歐陽雅和凌風行了個禮,解釋道。
「哦?貴嬪娘娘費心了,不知是什麼禮物?」凌風溫和一笑,問道。
白真真朝身後的宮女一揮手,道︰「呈上來。」那宮女立刻退下,不一會兒捧著一卷畫軸和一只匣子上來了。
「不知是什麼好東西呢?」凌風看那畫軸,大概明白了她要送什麼東西,但是卻有些猜不透匣子里會放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