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垂平野錄 第九章 雲月上人 5

作者 ︰ 懿心

龍飛不敢輕視,語聲恭敬道︰「恕龍飛不請自來。我要找雲月上人有事相詢,煩勞師父引薦。」

「貧尼法號‘雲月’,施主想找的人,大概就是我了。」

龍飛略是一怔,沒想到傳說中的皇族上師竟如此年輕,但轉念一想,她曾是北武大帝的劍術教師,年歲不小,很可能是她內力精純,駐顏有術。龍飛朗聲說道︰「既是上師親自招呼,龍飛不敢虛言矯飾,但求上師告訴我兩個人的下落。」

「雲月庵是皇族靜修的場所,元帥親自來,想必是找嫻郡主。」

「正是。除了郡主,還有廢太子花無憂。」

「此地沒有太子。」

「如此說來,郡主她——應該就在庵中?」

「元帥,小庵本是清淨之地,世外之爭還是去外面爭吧。」

龍飛心中冷笑,這老尼嘴上說與世無爭,其實是北國皇權力量的一大支柱。她看起來柔柔弱弱,卻在武學造詣上高深莫測,花玄宗、花玄甲兄弟均經她傳授劍術,因此有「皇族上師」的稱號。她的身份極度隱秘,極少有人知道,黎氏韜每次提到她時,總是面色凝重,小心翼翼。

「龍飛不敢在庵中拔劍生事,只求見上郡主一面,還請上師稍加通融。」

「元帥受命而來,不是本心,若是要用強,貧尼也不會責怪于你。」

這意思已講得很明白了。

龍飛口中說聲抱歉了,掌心瞬間變紅,雙臂橫推,卷起一股熱浪向前襲去。他知道老尼絕不會受此傷害,但他一上來就用七成功力,就是要探一探對方的實力。龍飛的「赤炎功」若發揮十成,足以熔化鐵石,七成熱炎也能將樹木拍為焦炭,不過如他所料,雲月上人伸指一彈,一股力量猛然將熱炎從中切開,分成兩半,余下熱炎擦著上人身軀從兩旁滑了過去,吹得上人的衣裾翻飛,呼呼作響。

雲月上人的聲音,從熱浪背後模模糊糊傳來︰「元帥要想拔劍,那也使得。不然,元帥今夜可討不了好去。」

龍飛嘴角含著冷笑,偏就不拔劍,擰身而上,舒展了雙臂,使出一套「鳳凰烈焰掌」。但見他的雙臂血紅,白氣蒸騰,猶如鳳凰一對翅膀,在火焰中振翅翱翔。一時間,龍飛在快速移動中,變成無數的幻影,忽而出現,忽而隱退,叫人分辨不出哪個才是真身,而老尼灰色身軀的四周全是火紅顏色,猶如一片片楓葉,飄在半空。

老尼叫聲「好俊的功夫」,卻不為這一網打盡的陣勢所撼,任憑紅葉在身旁飄飛,呼呼熱浪將她罩在火光之下,臉上神情自若。

龍飛喊道︰「上師再不動指頭,龍飛可要得罪了。」

雲月上人卻道︰「阿彌陀佛!假作真時真亦假,元帥自己留神。」

話音落下,龍飛喝一聲「著」,無數的紅葉,紛紛往她身上落下。老尼頭也不抬,卻真的抬起一根指頭,曲指為劍,徑往天空一角戳去……嗤的一聲,這一指劃空而去,在紅與黑的夜空帶出一條筆直的白線,刺破無數幻影,恰好戳在龍飛真身的掌根。他的手掌登時涼了下去,所有火葉也在頃刻間嘩啦啦消褪無形,歸于黑暗。龍飛手上顫抖,一根寒氣從掌心往上逼,速度奇快。他迅速抬起另一條胳膊,疾出兩指,分別點在曲池、偏歷兩個穴位上,將寒氣封在胳膊肘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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