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垂平野錄 第十二章 胖龐氏小胖餅 5

作者 ︰ 懿心

吳莫愁也是個胖子,只是比龐小皇略小了一號。初看起來,他就像所有胖子一樣,樂呵呵的神情,顯得慈眉善目,如同他的名字一樣,沒有丁點煩惱。站在他兩側的家伙,雙手背在身後,分腿而立。他們體格不算魁梧,但是瘦小精干,一望而知是貼身護衛之類的角色。

吳老爺靠在一把太師椅上,翹著二郎腿,用小眼楮來回打量坐在面前的兩個年輕人,最後落在龐小皇身上,說道︰「這封拜帖是你寫的?」

「吳老爺真是聰明人。」

「年輕人口氣不小,不知天高地厚!」

「胡亂寫的話,只是想引起吳老爺的注意,吳老爺不必和我一般見識。」

「你倒是個聰明人。」

「我是關公面前耍大刀。」龐小皇頓了一下,問道︰「吳老爺吃過我做的面餅了?」

「唔,吃了。」

吳老爺簡單說了這一句,並不接下去。龐小皇也不說話,等了一刻。兩個人四目交對,互相刺探。最後,龐小皇主動說道︰「吳老爺覺得怎樣?」

「你是說餅的味道?」

「自然是問餅好不好吃。」

吳老爺斜過身子,換了一條腿翹,慢條斯理地說︰「我吳莫愁在糕點行業做了四十年的生意,什麼好東西沒吃過,什麼新鮮玩意兒沒見過?我手底下的廚師,個個都在‘京師美味館’里學過手藝,有十個還是御膳房出身,給東海王做過點心的。」

「吳老爺是糕點巨子,眼界高,眼界寬,被稱作‘點心大王’,我當然佩服得很。」

「都是同行謬贊了。」

「不是我不知深淺,」龐小皇換了一種說法︰「依您所見,我這樣的面餅,吳老爺手底下有沒有人做得出來?」

吳莫愁咳嗽了兩聲,不置可否。

龐小皇咧嘴笑道︰「吳老爺不說壞,我就當是好了。」

「小胖子,你很會說話。」吳莫愁撫模自己的手指,徐徐說道︰「既然我肯見你一面,說明你的餅做得還不錯。」

「依您的眼力,憑著這張面餅,我能不能在東海闖出一番名堂?」

「講到做生意,就沒那麼簡單了。」

「老爺子倒是教教我。」

「教你?」吳老爺抬起身子,犀利地盯著龐小皇︰「咱們說心里話,我憑什麼教你?再說你做成了,不是成了我的心頭大患麼?」

「話是這麼說沒錯,只不過,要做成哪有那麼容易?您是參天的大樹,根深葉茂,就算我成了也搖不動您的樹干呀?」

「哈哈,你倒識相!」吳老爺捋他頜下的幾寸胡須,悠然道︰「我做生意有三條規矩,不妨講給你听听。」

「洗耳恭听。」

「第一,別人做的我不做。你看咱們合肥四大家,楊家做的是火鍋,黃家做的是海鮮,席家做的是仿膳,我吳家做的是糕點,沒有一家是重的。這里面是不是有道理?第二,沒有好東西我不做。四大家里,不管火鍋、海鮮、仿膳還是糕點,你瞅瞅,哪一樣不是做到極致的?這是看家的本事。第三,光做不喊,那是傻蛋。雖說我東西好,但是天底下好東西多了去了,人家不知道還是白搭。我就得想各種法子,讓天下人都知道有我這個人,有我這樣東西。」

龐小皇鼓掌贊道︰「到底是吳老爺,條條金句,講到我心里去了。」

「道理我就講這些,參悟多少看你造化。」吳莫愁撫著手掌,斜眼看他,說道︰「小胖子,我且問你,接下去你有什麼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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