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也就是秦夜霖醒來的第5天,龍絕君終于出現了。
秦夜霖想過無數遍,到底是誰救了他?也問過別墅里的其他人,可是沒有一個人給他答案。
「血瞳!你是龍絕君!」
當他看著坐在輪椅上的少女,緩緩向他靠近,一雙血瞳無比醒目地出現在他的視野里。
傳言龍絕君一雙血瞳,囂張跋扈,驕縱任性,誰都不放在眼里,張狂到極致。
傳言龍絕君花痴閻宸之,只因其一句話,差點雙手把龍玉奉上。
傳言龍絕君對閻宸身邊的人下藥,一夜之間,挑斷手腳筋,被連夜送回龍家。
傳言龍絕君被龍老太爺收回龍玉,不再是龍家繼承人。
「你救了我?」看來傳言是真的,至少這一刻他驗證了,龍絕君確實被廢了。
少女噙著笑,眼角微微上翹,伸手攏了攏散落在耳邊的秀發,風輕雲淡地瞥向他,「還沒看夠?」
秦夜霖打了個冷顫,搖了搖頭,思緒瞬間回籠。
「既然你那麼想看,就看看這個吧!」龍絕君把手中的資料扔向秦夜霖,接過寧清遞來的中藥,一飲而盡。
還未等她空腔中的苦味散去,秦夜霖已經火冒三丈地把資料揉進掌心,咬牙切齒地問道︰「秦家哪個人?」
「不知道。」龍絕君聳聳肩,輕輕擦去嘴邊的藥渣,一派優雅。
秦夜霖兩只手抓住輪椅搖晃,氣急敗壞地吼道︰「你怎麼會不知道!」
前後僅隔幾秒,就直接被寧清給摔了出去,趴在地上的他,胸口一陣悶痛,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是半小時後,房間里只有他和龍絕君,他撐了半天的身子,無奈胸口太痛,只能作罷又躺了回去。
「真沒用!」龍絕君涼涼地吐出,幸災樂禍地看著他無奈的表情。
「你才沒用!至少養好……」
「養好?隨便散播兩句秦夜霖沒死,你就可以去閻王殿繼續養傷了!」還沒說完便被龍絕君截了下來,活膩了,敢罵她。
「你!」他像是胸口被人突然打了一拳,氣得想吐血。
龍絕君見他氣成那樣,大人不記小人過,便告訴他實情︰「我也想知道,可是下手的人更狠,一確認你死了,連暗殺的人都沒放過。除了你之外,所有人都去陪閻王爺了。」
秦夜霖干脆放棄爬起來,墊高枕頭疑惑的問向龍絕君︰「你為什麼救我?」
「好奇。」她望向他,淡淡地吐出二字。
「好奇?」
龍絕君點點頭,感覺藥效已過,身子又開始降溫了,「對,好奇!好奇什麼樣的理由能讓殺手不惜在隨時會暴露自己的大型購物商場里暗殺?」
龍絕君說得慢條斯理,可每一個字都讓秦夜霖心驚膽顫。當初躲進商場也是因為覺得殺手不至于在那麼多人的環境里對他下手,可是他偏偏錯了,想弄死他的人,根本不在乎地點是哪里,一心只想讓他死。
「看你的樣子,應該也想明白了。」龍絕君突然從輪椅上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到床前,嘴角微微上揚,諷刺地一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看在最近我心情不算糟糕的份上,留你在這養傷,傷好了就給我滾蛋。第二個︰留在東皇,在我力所能及範圍內保你性命無憂,不過我會送你進赤風大學,我要你取代赤風的老大!」
秦夜霖目不轉楮地盯著俯視他的龍絕君,難以置信她居然能夠站起來,而且那仿若一切盡在掌心的神情,令他更為詫異,「你不是廢了嗎?」
「呵呵——那些傳言都是真的,當然假的我也會讓它變成真的。」龍絕君眼梢帶笑,解開衣袖,兩腕上還包扎著厚厚的紗布,不甚在意地向他揮揮手,隨即又慢慢走向輪椅,小心翼翼地坐下,仿若剛才什麼都沒發生。
秦夜霖滿頭黑線地望著坐回輪椅的龍絕君,「你居然裝——」
龍絕君對上秦夜霖不可思議的目光,冷哼︰「裝?我裝什麼了?連醫生都建議我最好在輪椅上休息一年半載,然後再復健。你說我哪里裝了?對了,腳上之所以包扎成這樣,還是拜你所賜!有那麼多時間猜測我到底行不行,能不能,可不可以,還不如告訴我你的選擇來的比較實際,至少不要讓我覺得呆在這的每一秒都是在浪費。」
「我可以留在東皇,但是我不甘心,我一定要回秦家!」只要一想起自己差點命喪黃泉,而有人卻想踩著他的尸體往上爬,強烈的怨恨,讓秦夜霖瞬間像打了雞血,拉著床沿,坐了起來。
龍絕君冷冷地說道︰「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可有可無,你沒資格和我談條件!」
秦夜霖一咬牙,一翻身直接從床上滾下來,「北皇我是回不去了,我只能呆在東皇,我求你幫幫我,幫我回秦家!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龍絕君望著地上的秦夜霖久久不語,久到秦夜霖眸子里從希望蔓延到絕望︰「傳言是真的,我不僅被廢了,而且龍玉也不在我手中,至于繼承人的身份,你覺得我爺爺會讓一個廢人繼承龍家嗎?我和你其實沒什麼不同,也死過一回,醒來以後什麼都沒有了。現在的我就如同象牙塔里的女巫,別人不敢上來,我也爬不下去,除非——」
秦夜霖著急地詢問︰「除非什麼?」
「除非,赤風是我的,龍玉是我的,龍家也是我的!否則我沒有資格助你回到秦家!」她說的沒錯,在什麼都沒有的情況下承諾只是一張空頭支票,白白給人希望又讓人墜入絕望。
「好!我做!我知道你現在沒辦法許諾我,但是等到有一天,你什麼都有了,請你助我回秦家,我要拿回本該屬于自己的一切!」他發誓自己一定要回去,絕對!
龍絕君像似找到了一個大問題︰「我反悔了,我憑什麼要相信你?」
「我發誓絕對不會背叛你,對你絕對的忠誠,即使有一天回到秦家依然如此,絕不改變!」秦夜霖毅然摘下眼中的隱形眼鏡,紫瞳乍現,猶如一汪清泉,晶瑩透徹。
「好!我也答應你,只要有那一天,我一定助你回秦家!」血瞳泛起妖冶的暗紅,肆意宣泄,宛若滴血玫瑰般耀眼。
秦夜霖像蝸牛一般爬上了床,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趴在被褥上,不一會就轉過頭對著龍絕君吼道︰「你套我!」
「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說到做到哦!」她血瞳微眯,嘴角勾出迷人的弧線,偷笑得像只小狐狸。
「喂!你就沒想過我選擇第一?」
她挑起柳眉,不甚在意地回道︰「在這之前我沒想過你會選擇第一個。」
「為什麼?傷養好了,我也可以回北皇。」他翻過身子,裝作想要重新考慮的樣子,也想嚇唬一下龍絕君。
「呵呵——」她似笑非笑,仿佛听見了什麼有趣的事︰「第一︰如果我是那人,即便確認你死了,也不會徹底放心,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以只要你一出現在東皇與西皇的交界處,必死無疑。第二︰即便你能逃過暗殺回到北皇,沒有背景的大少爺你能做什麼?或者說你又怎麼確定那個人不會在北皇對你下手?要知道你外公貌似已經放養你了。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你被人暗殺了那麼多回,又差點死掉,現在好不容易知道凶手在哪個方向了,你怎麼甘心自己再那麼被動?所以我沒想過你會選第一個。」
「你!!!!!」他兩眼冒火,硬是憋不出其他字來形容眼前少女的狡詐。
「別激動,別激動!小心你的傷口,我可不想你9月負傷開學!」龍絕君壞心眼地再添把油,讓秦夜霖有火無處發,又躺了下去。
寧清來到龍絕君身邊,俯子說了幾句,她臉上笑意突然消失不見,「什麼!他怎麼會來?」
隨即向秦夜霖囑咐,好好養傷,改天再來看他,便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