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賊 ,小姐 ,誰‘妻’誰 第66章

作者 ︰ 呆呆的散漫著

金陵地震時過數月,糧困,瘟疫俱已得到緩解,朝廷上下皆是松了口氣,皇帝亦是頻頻大喜。此刻瞰視群臣,論功行賞。

貪救災之糧銀者,革職或降格處理。行之大過者,斬首警百官之心。

「朕听聞成陽柳家在金陵受難時,開倉賑災,你們說朕該如何嘉獎?」皇帝好整以暇高居龍位,有意無意的提及柳家,眸光輕輕落在丞相身上。

丞相深識那道眸光下深意,上前一步,舉笏道︰「陛下,成陽柳家以朝廷名義及時分災糧,善好施開倉再緩解之糧,救民于水火,實為朝廷贏得不少民心。商者最高殊榮莫過于皇商一位,‘皇商’一職舉足輕重,與國庫血脈相連,需得商者存善意,不得貪欲無藝,柳家義舉曉喻天下,也是實至名歸當仁不讓,臣,請陛下賜柳家‘皇商’。」

「丞相言之有理。此次柳家確實功不沒。」皇帝滿意的點頭含笑︰「皇商一位,」

「陛下,萬萬不啊~」

皇帝話音未落,戶部左侍郎*海疾步出列,叩首大呼道︰「陛下,此事萬萬不,成陽柳家做不得皇商啊。」

皇帝眉頭不由已蹙,面色微沉,不語。

丞相洞察皇帝心思,便道︰「左侍郎此話何意?柳家多行善舉,為何做不得皇商?朝廷若不嘉獎柳家,天下人且不是認定陛下薄待有功商賈,這是要寒了天下人之心啊。左侍郎擔當的起天大的罪名!?」

「陛下聖德寬仁滲入民心,臣不敢附議丞相之議事出有因啊!」

他勸諫的苦口婆心,皇帝冷笑一聲︰「不知是何緣由令左侍郎惶恐不安啊?」

「陛下,柳家有功與朝廷不假,實當受得陛下嘉獎亦是理所當然,柳家當家夫妻顛倒陰陽,有悖人倫,陛下,柳家木雅歌之夫,乃一女子也啊!」

*海話罷,朝廷百官頓時嘩然一片,皇帝亦是暗驚不已。

「此話當真!?木雅歌之夫乃女子?」

丞相突然問,令*海暗暗大喜,對皇帝拱手,再接再厲︰「回陛下,臣絕無半句虛言,此事成陽百姓街知巷聞,柳家對此不置一詞,算的上默然承認。」

*海說的振振有詞,不似有虛,丞相為難的看了看冷面不語的皇帝,皇帝卻在此刻忽的開口︰「顛鸞倒鳳之者不為天下商賈表率,朕亦不助長此妖風。皇商一位不空懸,如你所見,朕應讓何人晉為皇商呢?」

「陛下,臣在民間有所听聞。北方吳家在此次金陵天災亦出了不少銀糧之力。」*海垂首,回的小心翼翼︰「臣,臣認為以嘉獎一二。」

「北方吳家朕也有耳聞。」皇帝徐徐起身,不溫不火的揚唇一笑︰「也是功不沒商賈之一,朕許他皇商一位!」

「陛下聖明!」

□□蔥郁,生機盎然,荷塘花蕊粉女敕新鮮,叫人看了喜歡的緊。

段小樓眸子空洞無神的看著滿園春,色,卻接二連三的哀嘆不止,悵然不休。

數月前,不知何人將她女子身份大肆宣揚,成陽及四周臨縣人盡皆知,那段時日就連府邸婢子小廝看她與大小姐的眼神也是詭異的緊。無奈,今朝真的束手無策。

皇商,失之交臂。

「姑爺,小姐請你去穗廳一道用晚膳了。」

背後忽傳來女婢聲響,段小樓無精打采應了一聲,失魂落魄的去了穗廳。

用膳時,除去段小樓,木爹爹一家神色如常,談笑風間,泰然自若,分明不為傳言所累。

碗中驀然伸入一雙銀塊,白晃晃的米粒上被輕放入一塊最嘴饞的佳肴,段小樓心中一動,倏然抬頭望去,只見木雅歌已面容帶笑回著木爹爹的問話。

「銀兩虧空便虧空唄,我那里還有銀子。」木爹爹不在意的燦然一笑︰「我還有幾千兩的小金庫,是從前到現在每月三十兩的用度,分文不動,我足夠養夫人,養雅兒,和小樓了。」

木雅歌笑吟吟︰「爹爹,你那幾千兩的小金庫暫且保存起來,銀子虧的是生意上的銀子,府邸用度雅兒從未有過挪動,存銀約莫有個兩三萬兩,也夠我們花銷的了。」

定定的看著自家娘子亦如無事般笑顏清朗,段小樓心狠狠酸澀起來,為了皇商一位,娘子付出多少心血,傾盡所有財力,最後卻因她女子身份一事,功虧于潰。

段小樓心澀的厲害,愧疚的厲害,不由紅了眼眶。

「小樓。」木夫人見段小樓黯然垂淚,不由開口輕喚她一聲。

段小樓倉皇回應一聲,擦了擦微潤的眼角,勉強一笑︰「漂亮岳母,菜辣子太辣,我些許受不住。」

「晚膳用好了?」桌下,木雅歌微微一笑,悄悄伸手與她十指相扣,手心的溫暖立時暖了幾分段小樓的涼涼心扉。

段小樓輕輕回扣,沙啞笑道︰「用好了。」

「爹爹,娘親。我與她先回房休息了。」

話罷起身離開,目送走兩人,木夫人方開口︰「小樓心懷愧疚,一時難以舒緩。」

木爹爹恩恩點頭︰「她認為她累及了雅歌,害雅歌痛失皇商,才心又不安。」

「若是夫君女子身份被揭,夫君又當如何?」

木夫人淡淡笑問,只見木爹爹未木夫人布上一菜才道︰「被揭便被揭,我無利于天下,無損與天下,天下人能對我怎麼樣?遼闊悠悠天地,我只對夫人好,珍惜夫人對我的好,我就知足了。」

木夫人明眸柔柔的看著她,淺淺笑意盈滿知足和幸福。

段小樓神情懨懨與木雅歌一道回房,廂房甫一關上,唇上便欺來兩片急切又激烈的唇瓣,段小樓眸帶驚色直直看著眼前放大的精美面容,一時不知娘子為何令她猝不及防,腦中猛然空白,周身只唇上的輕咬吸允最為激烈。

心狠狠一沉,段小樓快然闔上眼,反手一把摟著木雅歌盈盈柳腰,將人禁錮在懷,狠狠的回吻過去,軟潤糯滑的舌尖義無反顧的撬開木雅歌貝齒,急急探尋到另一條甘甜香糯的香舌共舞一曲,木雅歌只覺得被段小樓攪得一塌糊涂,不禁輕吟一聲,卻惹的更為猛烈進擊。

親吻失去往日溫和,卻有一股攻城略地在里面,好似在宣泄什麼?

半餉後,主動送上去的木雅歌實在受不得段小樓,抬臂使勁捶了捶她的胸膛,段小樓才恍然愧意的放開了她。

雙唇嬌喘分開,幾縷輕盈銀絲從兩人口中牽扯而出,藕斷絲連,頗有幾分糜亂,木雅歌直勾勾的看著段小樓,直看得段小樓羞愧赧然低頭,她方柔情的捧著段小樓垂下的腦袋︰「還在愧疚?」

知她所提何事,段小樓老實的悶悶恩了聲。

「段郎認為我至今所努力付出全付之東流,于心難安?」指月復輕輕摩挲著段小樓雙頰,木雅歌含笑望著她,不見半絲憂郁。

「皇商本就屬于你。」段小樓垂額,與她額與額相貼︰「我們費時費力卻得到這樣心寒結果,娘子,莫說是你,哪怕是我,我也真心不甘。」

木雅歌微微一笑,牽她到床沿坐下︰「事已至此,覆水難收。」

「是•••」

「方知曉吳家一躍成為皇商時,我確實難以接受,總覺得被人竊取了我的結果。世事就是如此多變,無法預料到下一刻將面臨何事?所以啊,我亦不想不願在爭了,以免再惹是非。」木雅歌順勢偎依在段小樓懷中,手指勾了勾她幾縷青絲把玩,笑顏釋懷︰「如今無事一身輕,不若想想接下來改如何打慢慢歲月?」

段小樓澀然一笑,暗暗愧疚,所謂再惹是非,無非就是有心人拿她女子身份做文章吧。

「喂,」木雅歌倏然抬頭,驚的段小樓低眉看她︰「明日你乖乖在家,我去整理店鋪,結算了工人們的工錢,便關門與爹爹她們一道外出四處游玩怎麼樣?說起來,我近乎二十年都在成陽,還未游覽山水呢?」

「嗯。听你的。」段小樓點頭。

見她笑的牽強,木雅歌抿了抿嘴,咬唇摟住她的脖子向後傾倒過去,段小樓眼前一個晃動模糊,定眼一看時,她已完完全全伏在在娘子身上。

「你,今夜不打算與我」木雅歌媚眼酥酥,吳儂軟語,一手不規矩的拉扯掉她的腰帶,一手手指輕柔來回摩挲她的唇瓣,酥□□癢,惹的段小樓一陣短暫的輕顫。

「娘子,我,我沒那個心情。」

木雅歌一怔,呆呆看著以往與她在床榻上斗的你死我活的人,她木雅歌萬萬未想到她破天荒的主動獻身博紅顏夫君一笑,這個混球居然說沒,心,情!

沒!心!情!

她主動獻身,她居然沒!心!情!•••沒!心!情!

木雅歌錯愕萬分!

「那個,我想去沐浴了。」段小樓慢吞吞從木雅歌身上移開,頹然從衣櫃中尋出干淨里衣,情緒低落的離開內室。

直直看著她闔緊房門,腳步聲漸漸消逝,木雅歌方重重的嘆息。

愣愣看著輕紗帳幔,安靜四周又令木雅歌不由自主想到皇商旁落,深吸一口氣,慘重的挫敗令她分與身側的雙手緊緊成拳。

「終究,還是不甘啊~」

抬臂掩了面容,掩了不甘神色,低語喃喃,最後將所有假象歸于平靜。

次日醒來,段小樓現身旁已空空,頹然長嘆一聲,念及皇商一事,心中不是滋味。

被褥上灑上一片金色陽光,段小樓伸手一踫,暖暖光熱許真能令心情明媚些許,段小樓彎眉淡笑,掀被起身著衣。

「便宜岳父,娘子呢?」蔥蔥綠柳,段小樓遠遠就瞧見木爹爹慵懶的坐在柳絮下,愜意享受清晨溫和春,光。

「雅兒去了米鋪,結算賬目。」

木爹爹這一說,段小樓方憶起昨夜她家娘子真有提過關門一事,忽得心里又澀的慌,段小樓神色黯黯,看來柳家真要結束商賈生涯了。

見段小樓垂頭喪氣朝外去,木爹爹急急喚住她︰「小樓。」

「恩。」段小樓低應一聲︰「便宜岳父,,何事叫我。」

「小樓,江山都不會世代相傳,何況是生意呢?」木爹爹笑容燦然,亦笑的溫潤︰「你無須再耿耿于懷。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生意雖沒,我們一家人會有更多時日相處,我見你與雅兒時時歡顏,刻刻愉悅,平凡無憂遠甚匆忙繁華。」

段小樓怔了怔,木爹爹質樸真摯一席話令她動容的幾欲落淚,朗然一笑︰「岳父大人,我終于明白為何漂亮岳母鐘情與你,你真的世上難得的好人。」

「好人也罷,壞人也罷,你我只需守在生命中最珍貴的她身邊便好,其他隨風而去也無謂。」

「受教了。岳父大人,我去守著她了。」段小樓釋懷一笑,仿若如春般盎然又活了過來,興匆匆去了街道米鋪。

「柳家近日情況你們心里明白,倉中無糧,鋪中無客。」米鋪內,木雅歌平靜看著眼前一眾工人︰「日後恐也只剩蕭條。方才柳管事送的銀子是你們為柳家辛苦多年的貼補,從今而後,你們另謀他處吧。」

多年為柳家做事的工人緊握著木雅歌今日多給的銀兩,面面相聚,不舍道︰「小姐,若是以後,以後柳家東山再起,我們還想再回來。」

木雅歌聞言微微一笑︰「若真有那麼一日,我木雅歌定會重新聘回你們。」

「恩,小姐,我們就先離開了。」

「去吧。」

多年效忠的工人紛紛陸續離開,木雅歌一並遣退了果姨與柳管事,徒留自己在空蕩蕩的米鋪中,泡了杯香茶,悠然品茗。

‘嘎吱’

半餉後,虛掩的鋪門被緩緩推開,木雅歌氣定神閑,彎唇靜靜看著持著勝利姿態而進的女子,笑容莞爾。

「看你模樣,是早知我要來了。」女子環顧蕭條四周,由衷舒坦一笑。

木雅歌輕呷一口茶後含笑起身︰「你定會尋上我,那我今日便恭候大駕,久候與你。」

江凌燕陰陽怪氣的‘哦’了一聲︰「久候與我,還是該久候你該受的羞辱呢?」

「羞辱?」木雅歌逼近她兩份,笑顏嫣然無害,話語輕盈溫煦︰「今日究竟是誰受辱,還是未知數呢,吳家第十三侍妾!」

作者有話要說︰哇哇哇~

大小姐心里其實還是憋著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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