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葉凌剛出電梯門的那會,耳邊就傳來了刺耳的女聲。杜嬌嬌以及其手下團隊正在以看熱鬧的態度交流著此次的事件,句句不留情面,冷嘲熱諷,他們卻絲毫不知道要放低點音量,好像生怕在座的有誰會听不見。
梅肖比單葉凌走的快一些,目光雖刻意避過矯揉造作的杜嬌嬌,但是眉頭卻還是不自覺的皺了起來。這個張揚的女人,就算是得意也未免表現的太明顯了一點!
單葉凌的臉色卻是比梅肖還要難看的多,沒想著要去觀摩前面梅肖的神色,她隨手從某個桌上拿起一個水杯,杯蓋敞著,里面的水還是溫的。而後稍許加快了步子,直到走到梅肖的身側故意撞了一下,便將杯中的水全數灑了出來,不偏不倚正好全都澆在了杜嬌嬌的臉上。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單葉凌連忙放下杯子,熱切的道著歉。然而臉上似笑非笑的爽勁卻完全看不出誠意。
「你你你……!」又是這個女人!杜嬌嬌胡亂的擦著臉,周圍下屬更是手忙腳亂的獻著殷勤。她氣極,這個姓單的女人從進公司開始就一直和她作對!
單葉凌這一下不光光是替于曼抱不平,更是替自己報了仇。她之前懷疑在追賊的時候,有人故意撞她又絆她,在這公司里,除了杜嬌嬌,也沒有別人會想著要打擊她了,再加上稍微打听一下,那此抓賊的人里確實有一部分是從屬于杜嬌嬌的,更肯定了她的猜測。
「怎麼回事?」被借故撞了一下的梅肖也納悶的轉過頭來,瞧著單葉凌臉上的神色便只當這女人是故意的。
單葉凌完全不想給杜嬌嬌開口的機會,「沒事沒事,一點誤會。你也是無意撞我,我才把水灑出來的,杜大姐不會介意的。」
梅肖一愣,她無意撞單葉凌?分明是這女人故意撞得她吧!
單葉凌哪管梅肖心中叫囂,也頗為‘狗腿’的抽出幾張面紙,只是轉手便整張糊在了杜嬌嬌濕潤的臉上,‘用心用力’的幫她擦拭著。
「唔,你,啊啊,滾開,把她攆走!咳咳……」杜嬌嬌臉上被她幾乎擦出了火花來,水嗆到口鼻中,忍不住開始陣陣咳嗽。
大家都知道單葉凌的厲害,一時間誰也不敢出頭攆她,更何況單葉凌還一臉歉意的幫忙,裝足了好人樣。最後還是梅肖打了圓場,幫杜嬌嬌月兌了身。
「單小姐果然演的一手好戲。」離了人群,梅肖首先道。
單葉凌頭也未抬的擦著手上無意沾到的杜嬌嬌臉上的胭脂水粉,笑了笑,「彼此彼此。」其實單葉凌心頭有些好奇,以梅肖的性子,明知道自己是故意的,她為什麼還要替素不相識的杜嬌嬌打這個圓場?
似乎是听出了單葉凌的言外之意,梅肖臉色微沉,轉而又好似無事,輕哼一聲,便沒有再說話。
于曼里外忙碌著,交代不完的事情讓她頭疼欲裂,但是于誠還沒有回來,她必須承擔起這份責任。余光瞥到單葉凌時還有些疑惑,「你怎麼來了?」語氣不失還有些責怪。
單葉凌微笑,以前的于曼忙到深處可是看都看不到她這個人,現在倒還會抽出空隙來和她說上話,實在有進步!
「我上班啊,就來了。」
「腿傷好了?」
「呃,差不多吧。」單葉凌下意識的模了模自己的大腿,點頭道。
于曼的目光很快移到梅肖的身上,「梅偵探,」她招呼道,「你先去招待室稍等片刻,我讓人給你倒茶。我手里還有一點事情,處理了就去找你。很快。」
「好,于部長慢慢來,我不趕時間。」梅肖客氣道。
梅肖一走,于曼便將全部心思落在了單葉凌的身上,蹙眉道︰「傷口沒好,就不要亂跑來給我添亂!」
「我不是來添亂的。」單葉凌澄清道,「天啟出了這樣的事情,我怕你想不開,所以必須來看看。」
「你才想不開!」于曼翻著白眼,怒道。
「啊,那想的開就好。」單葉凌故意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轉身回頭坐下,于曼熟練地從抽屜里取出一張單子,隨手寫了幾筆,而後遞到單葉凌的面前,「帶薪休假的申請單,我批準了,你回去吧。」
「我……」誒,其實她真的不是為了這個來的。
「拿著!」于曼命令道,隨即塞進了單葉凌的手里,「我還有事,先走。」說著她便兀自走出了辦公室,應該是去找梅肖了。
單葉凌傻站在原地,手里拿著批準單,心里很不是滋味。
于誠當天早上就回國直奔公司,好在單葉凌被于曼攆走後,在公司閑逛了一會,早一步將竊听器安在了他的辦公室里。恰好于曼和梅肖會談交流的地點就轉戰到了于誠的辦公室,當即就有了實質效用。
原本以為精明如梅肖,能說出點不一樣的震撼觀點來,單葉凌卻是沒有想到,她的想法會和新聞作為猜測的說辭一致,認為作案手段一致,很有可能會是同一個人。
單葉凌便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什麼手段一致,只是手段都很嚴密,都沒能留下什麼線索罷了!
而當說起作案動機,梅肖直接給出結論︰第一次是帶著關聯目的,第二次是嘗到了第一次成功的甜頭,又回頭偷上一件值錢的。
簡直笑話,她單葉凌什麼時候為了錢這種俗物,盜過一件東西?!
話題被很順利的轉移到了第一次被偷的畫上,單葉凌當即吊起了一顆心髒。她坐在公司外不遠處的茶座里,只要于誠說出一點不利于她的話,她就立馬跑路。
「那幅畫……」于誠刻畫著滄桑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為難,「應該是在一次拍賣會上得到的,我很喜歡,就出價拍下了。」
「拍賣會?」梅肖有點疑惑,「那于董可還記得,賣家是誰。」
「這個,倒是不太清楚,那此應該是匿名拍賣。」于誠搖了搖頭。
「是這樣,那就有些棘手了。」
單葉凌松了一口氣之余,惱火自然也隨之而來,于誠果真扯的一嘴好謊。什麼拍賣會,什麼匿名,他不過是想要掩飾自己當然的那些罪惡罷了!
她當下給程夏去了電話,然而程夏找了一些當時的新聞後,竟發現,當時那幅畫確實是在一場拍賣會上被于誠買下的。但是為什麼會出現在拍賣會上,這依然與于誠月兌不了關系。至于匿名,想查的話是完全可以查到的,于誠自然知道,只是為了自己名聲他是不會隨便說的。
「梅肖肯定會去查的,這個好辦,黑進拍賣所系統,篡改一下匿名拍賣者的身份就行。然後你那邊在找個靠譜的人,對上號,梅肖調查時別露出馬腳就可以。」單葉凌道。
想來這樣就可以了,然而當單葉凌遠遠看到梅肖從公司離開沒多久後,程夏再次來了電話,告訴她匿名人的身份已經被篡改了。
「什麼意思,不是你改的?」單葉凌迷惑不已,這是什麼情況?
程夏也是一頭霧水,「不是我,剛才一直黑不進去,再等進去的時候,發現已經被人改了。改過後的身份我查了一下。是一個普通的古玩收藏家。」
「誰這麼無聊?」
程夏輕哼,「八成就是于誠自己了,怕被梅肖查到,他動作倒是快。」幾百萬他丟得起,可是名聲關系的可不就是幾百萬的事情了。嚇跑幾個投資商,合作商,或者是廣告商,分分鐘就得完蛋。
「確實快,梅肖才剛走。」
「他們這麼快就談完了?」
「嗯,」單葉凌拿著手機,仍是下意識的點點頭,「但我總覺得,提起當年的事情,于誠想要破案的熱情頓時就小了好多。」果真是做賊心虛的姿態。
——
「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你很不開心麼?」渾噩的一天好不容易才將它徹底熬過去,于曼剛坐進車里,便迎面听到熟悉的聲音。單葉凌這是在明知故問。
「你怎麼在這?」看到前座的單葉凌,于曼有些詫異,「我不是讓你回去休息麼?」
「于大美人不開心,我怎麼能一個人回去享樂呢?」單葉凌挑著嘴角,笑的邪魅,「走,我帶你去放松。」
「你的腿好了,能開車了?」于曼立馬道,她可不是貪身怕死,她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無所謂的一聳肩,「小case!」其實梅肖說的也不錯,現在讓她跑啊跳啊,其實也不是難事,只能說程夏帶來的藥水太好使。
車身隨後不由分說的被啟動,于曼還是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來,「喂喂,你等,等一下,你要帶我去哪?」
「帶你喝酒去。」單葉凌笑道。
「我不想喝酒。」
「那成,帶你去喝咖啡。」
「我不想喝東西。」于曼繼續拒絕。
單葉凌撓了撓腦袋,「那你想干什麼?」
「敢不敢,去蹦極?」
「蹦,蹦……不不不。」單葉凌干嘛搖頭,那可是要命的活計。
「你不敢?」于曼突然好心情的開始挑釁。
單葉凌不吃招,老命當先,她只能如實道︰「我恐高。」
「那正好帶你去克服一下。」
「別,別這樣,我們還是去喝酒吧?」單葉凌欲哭無淚,她干嘛大晚上不回家,要等于曼啊!
「就蹦極,沒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