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白眉頭猛地皺了一下,獵豹般的雙眼散發出銳利的光芒。
「君慕白,好久不見。」雷欲揚起紅唇一笑,燈光中,那張原本蒼白的臉此刻白的更加嚇人,紅唇如同剛剛飲過新鮮的血液。
「雷欲,好久不見。」君慕白面無表情地走下車來,雄壯魁梧的身軀在冷風中迎風而立,兩個男人對峙的空氣中,有一股危險的味道在逐漸蔓延開來。
「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要一直跟我作對」雷欲眼中涌現出一股仇恨的光芒,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忽然咬牙切齒地用力吐出了兩個字,「師弟。」
這個久違的稱呼讓君慕白的雙眸閃過片刻的傷感,曾經少年般歡快的時光如同電影般在眼前一閃而過,可惜如今物是人非,一切都不復存在了。
「我們現在已經不再是師兄弟。」君慕白緊盯著雷欲,冷聲說道。
雷欲仰天哈哈一笑,狹長的丹鳳眼閃爍著可怕的猩紅︰「師弟,你又何必這麼固執呢?你打不過我,從小到大,都是我贏!我念在我們師兄弟一場的份兒上,勸你改邪歸正!只要你願意歸順我雷欲,我保證,我們還像從前一樣,共商大計,一起打天下!」
君慕白銳利的目光緊緊地落在雷欲狂妄的臉上,冷聲道︰「如果你有這樣的想法,趁早打消!我孤家寡人,沒什麼好利用的!」
雷欲臉色一變︰「師弟,你不給我面子,那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說話間,雷欲猛地從腰間拿出手槍,瞄準君慕白「砰」地一槍打了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君慕白一個敏捷的閃身,躲過了雷欲的這一槍;雷欲收起手槍,飛身而起,朝君慕白毫不留情地打了過去。
君慕白面色冷峻,一個翻身,接了雷欲一拳,又一個敏捷的閃身,順利地躲過了雷欲的襲擊。
兩個人時上時下,拳腳生風,在耳畔呼呼作響。
「君慕白,你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雷欲雙目發紅,一個猛拳打了過來,君慕白眼疾手快,敏捷地躲過,雷欲這一拳正中一棵大樹,一拳下去,只見大樹猛烈地搖晃起來,秋葉如同雨點般瑟瑟而下。
兩廂打了數十回合,彼此不分勝負。就在這時,雷欲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十幾年不見,你倒是長本事了,能跟我打成平手!你贏了我不算本事,先救了你的女人再說吧!」
君慕白眉頭猛地一皺︰「丫頭?!你把她怎麼樣了!」
一想到安心,君慕白瞬間分神,卻沒想到,雷欲趁著這個機會忽然一拳打了過來。君慕白回過神來,伸出手掌去接雷欲的拳頭,卻沒料到,雷欲猛地展開拳頭,里面竟然赫然藏著一支手槍!
雷欲勾唇冷冷一笑,猛地扣動了扳機
「砰」地一聲,槍聲響起,君慕白躲閃不及,子彈從君慕白的指縫間穿過,直穿胸前!
胸前如挨了一棒猛烈的悶擊,君慕白「噗」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他痛苦地用手捂住了胸前,鮮血從胸腔噴泉般往外涌。
一陣劇烈的疼痛從胸前向全身猛烈的蔓延!君慕白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雷欲冷冷一笑,白皙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吹了吹尚在微微發熱的槍口,不急不緩地說道︰「師弟,我早就說過,不管是論功夫,還是論智謀,你都比不過我可你偏偏不信。現在,你服了吧?」
獻血染紅了君慕白的手指,他現在卻顧不得自己的疼痛,滿腦子只有安心。
「雷欲,你真卑鄙!你把她怎麼樣了?!」君慕白狠狠地注視著雷欲。
雷欲勾起丹紅的嘴唇微微一笑,慢條斯理的說道︰「放心,我沒把她怎麼樣,你的女人現在正在家里好著你。你還是先擔心一下你自己吧,因為接下來這一槍,會‘休’地一聲,直接穿透你的心髒哦。」
雷欲說完,眼中猩紅的光芒變得凶殘。
就在他要扣動扳機的一瞬間,君慕白忽然飛腳踢起一塊石子,不偏不倚,正中雷欲的眉心。雷欲痛苦地向後退了一步,回過神來,君慕白已經消失不見了。
「媽的,君慕白,下次別讓我再踫見你!」雷欲一邊狠狠地揉著眉心,一邊狠狠地罵道。
直到君慕白安全消失了,就在不遠處,在一棵粗壯的大樹後面,一個年過五旬的中年男子,才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緩緩地放下了胸前的手槍。
黑色的長檐帽遮住了男人的額頭,從他微微下垂卻緊抿的唇角能夠看出他的堅毅,那張不滿皺紋的臉上似乎寫滿了歲月的風霜。他的右手因為長期持槍而顯得有些粗糙,男人緩緩地取下頭頂的帽子,縱然容顏衰老,卻仍舊能夠依稀辨認出年輕時英俊的模樣。
那模樣,正和君慕白有幾分相像!
君戰確認君慕白已經安全離開了,才戴上帽子,伸手敏捷地消失了。雖然已經年過五旬,但是他仍舊保留著特種兵的敏捷身手,出槍速度和射擊準確度絲毫不減當年!
多年來,君戰一直以一個虛擬的身份生活在一個並不屬于自己的環境里。為了掩人耳目,在所有人的眼中,君戰是一名已經壯烈犧牲的烈士,然而只有一號知道,真正的君戰正在敵人的基地執行秘密任務。
他的身份需要嚴格保密,哪怕是君戰最親近的人包括君戰的父親,都以為自己的兒子已經為國殉職了。
所有的人都以為君戰已經死了,然而只有君戰自己知道,他還活著!只要是祖國和人民有一天需要他,他的存在就是有意義的,哪怕是這樣沒名沒姓地活著!
上次在王小漾和陸海川的婚禮上,遇到了混亂,君慕白寡不敵眾,當時多開出來的那一槍,就是他開的!
只是,他只能這樣遠遠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在暗中保護他,卻不能夠光明正大地出現因為,他現在的身份是臥底,是雷欲的人!
君宅。
已經是深夜,薛姨已經安排安心早點睡下了,自己仍舊在廚房和幾個女佣忙碌著。
「最近少爺回來的時間是越來越少了,少女乃女乃一個人在家,也夠無聊的……」薛姨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一邊來回指揮女佣們干活兒。
這邊兒,薛姨正在和幾個女佣在樓下廚房忙碌著,忽然听到頭頂傳來「砰」地一聲鈍響,似乎有什麼東西撞開了房間的門。
薛姨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臉色蒼白地大叫起來︰「來人啊,快上去看看,少女乃女乃的房間被人撞開了!」
女佣們個個兒嚇得臉色蒼白,紛紛往樓上跑。薛姨也忙扔下手里正在忙碌的事情,匆匆地向樓上跑去。
只見臥室房間的門已經被撞開了,一條觸目驚心的血跡一直從門外蔓延到床邊……
薛姨嚇得雙腿一軟,立刻癱倒在了地上;膽小的女佣們嚇得臉色蒼白,紛紛失聲尖叫起來,幾個膽子大的女佣忙順著那條血跡望過去,只見在安心的床邊,赫然伏著一個偉岸的身子,滿是鮮血的手正緊緊地抓著安心的手。
而安心,也許是孕期太過疲累,正躺在床上安靜地休息,如同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一樣。
幾個女佣都看呆了︰這個男人是誰?!
兩個膽兒大的女佣試探著走上前去,翻開那男人的身子一看,不覺嚇得臉色蒼白,失聲尖叫起來︰「是少爺!」
「快打電話送少爺去醫院!」
……
君宅上下頓時慌亂成了一片,君慕白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了過去,滿是鮮血的手卻仍舊緊緊地抓著安心的手,不肯放開。
嚴參謀長听到首長受傷的消息,半夜匆匆地趕了過來,一看到首長昏迷不醒,嚴參謀長的眼眶頓時紅了,喝道︰「快,送首長去醫院!」
兩個戰士火急火燎地去扶君慕白上救護車,卻發現君慕白的手緊緊地抓著安心的手,怎麼也分不開。
嚴參謀長忙走過去,附在昏迷的君慕白耳邊,低聲說道︰「首長,您放心,安參謀現在正在休息,一切安好,我們現在要送您去醫院,就算是為了安參謀,您也不能有事,所以請您務必配合我們!」
嚴參謀長在昏迷不醒的君慕白耳邊低聲說完這段話,那兩個士兵半信半疑地再度上前去扶起君慕白,卻發現首長的手果然放開了……
嚴參謀長如是重負地松了口氣,忙吩咐那兩個人︰「快,抬首長上救護車!都讓開,別給我耽誤時間!」
薛姨第一次看到少爺受傷,已經被這場面嚇壞了,坐在地上半天都動彈不得。直到兩個女佣上前來把她扶起來,薛姨才勉強地站了起來,想起剛才的一幕,雙腳卻仍舊在抑制不住地發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