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落地,桑梓還躺在陸朝夕的懷里沉睡,孩子睡著的模樣很可愛,臉龐紅彤彤的,陸朝夕都不舍得松手讓桑葚抱一抱。
他對桑梓太過寵愛了,寵愛到讓桑葚覺得這是一種溺愛。著三年來,孩子因為有先天性心髒病,經常會生病去醫院,陸朝夕每一次都比桑葚還要擔心,還要照顧地周到。
就像,桑梓是他的孩子一般憂。
「你們先回陸家休息,管家會等你們,幫你們安排好房間。」一出機場,陸朝夕就只能夠將桑梓遞到了桑葚的手中。
桑葚抱住熟睡的桑梓,搖了搖頭︰「我先把孩子送到陸家,讓人幫忙看著。我再去醫院找你。」
但是陸朝夕卻是一口否決了桑葚的想法。
「不行,飛了這麼久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听話。」
桑葚蹙眉︰「我不累。你為了我才離開了你父親,現在他病發我說什麼也得去看看他的。」
桑葚倔強不已,陸朝夕只能頷首,桑葚比他想象中要堅韌的多圊。
***
桑葚將桑梓送到陸家之後就匆匆趕去了醫院。
陸原名的情況遠比她想象中要糟糕更多,她原本以為陸原名已經月兌離生命危險了,沒有想到他仍舊在重癥監護室里。
陸朝夕站在重癥監護室外,臉色僵持,桑葚側眸看了他一眼,頓時覺得有些心疼。
這個不會輕易將悲痛表現在臉上的男人,現在卻是痛苦不堪。
他的眼神凝視在重癥監護室里的陸原名身上,嘴唇微微闔動,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桑葚伸手扶了扶他的手臂,仰頭看著他,深吸了一口氣開口︰
「如果當初你不是陪著我去了紐約,陸伯父出事的時候你就可以在他的身邊。都是我的錯……」桑葚的落寞並非裝出來的,而是真心對陸朝夕的愧疚。
她的心底有些酸楚,她很清楚,這三年要是沒有眼前這個男人的話,她肯定連一天都堅持不下去。
「不要自責。」陸朝夕只是說出四個字,話語很淡很淡。
桑葚咬了咬下唇,眉心一直沒有舒展開來。
「在飛機上你一直沒有睡,你先去值班室睡一會吧,汪洋今晚值班。」桑葚抬頭看著陸朝夕疲倦的臉龐,更加的于心不忍。
「不用。」陸朝夕就算再怎麼心情不悅,也不會忽略桑葚的感受。就算他在這個時候再怎麼不願意和別人交流,桑葚和他說話,他終究是會回應。
著就是陸朝夕,什麼事情都會以桑葚為先。
陸朝夕就這樣在陸遠名的病房外站了很久很久,桑葚也一直陪著。
她不知道他的心底在想些什麼,只有陸朝夕自己知道,他對陸遠名是愧疚的。
從小到大,他和陸遠名的關系稱不上僵硬也稱不上親密,他就是過分聰明了,所以在他的眼里,就算陸遠名是他的父親他也不見得會听他的建議,一直都是如此。
事到如今,他有的只是一個兒子對父親的愧疚。
良久,桑葚去了一趟洗手間,在回病房去的路上,她遇到了一個她沒有想到會遇見的人。
「念念?」桑葚蹙眉,親昵的稱呼還是月兌口而出。
此時的江念念剛剛拿著點滴袋從一間病房里出來,當她看見桑葚的時候,愣在了原地。
桑葚看著三年不見的江念念,忽然覺得有些恍惚,時間過得很快,眼前這個曾經的「閨蜜」也變了不少。
她原本一頭黑長直剪短了,人也瘦了不少,氣色並不是太好。
江念念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但是當看清眼前的人就是桑葚的時候,她轉身便要離開。
「江念念!」桑葚看著想要逃離的江念念,月兌口而出喊住了她,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叫住這個曾經給她帶來過巨大傷害的女人。
江念念的背影僵持了一下,腳步也頓在了原地。
她轉過身來,看著桑葚的眼眶有些微紅。
「你……重新做護士了?」桑葚上下打量了一眼江念念身上的護士服。
江念念咬了咬牙,盡量讓自己看上去輕松一些,凝視桑葚開口︰
「恩,都兩年了。」
「你和顧言程……」不知道為什麼,隔了三年,桑葚對江念念的話都變得有些軟了,而不是態度過于強硬。
「分了。」江念念臉色很淡,仿佛這兩個字跟她毫無關系。
桑葚臉色沉了沉,江念念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伸手捋了捋鬢角掉落下來的短發,抬頭凝視桑葚。
「當初我那麼卑微地求你,讓你救救顧言程,但是你沒有。所以他被抓去坐牢了,我們就分了。」江念念聲線變得有些響了,「桑葚,你現在看到我這幅樣子一定覺得很可笑吧?是,我是很可笑,當初我就不應該去想著麻雀變鳳凰,不應該去學你攀豪門的高枝,你現在是不是想告訴我,我沒有那個
tang命?」
一席話畢,桑葚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你怎麼會這麼想…….」其實,在桑葚的眼中,她把對江念念的仇恨已經看的很輕了。三年的時間過去了,她不想要再糾纏下去。
但是江念念卻仍舊像是冥頑不靈一般,冷嘲熱諷著桑葚。
「念念。」這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桑葚頓時有些微愣,當汪洋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時候,桑葚頓時明白了什麼。
汪洋隨意地伸手攬住了江念念的肩膀,笑著將她攬入懷中。
江念念沒有掙扎反抗,反而是很自然地靠在了他身上。
汪洋抬頭,看到了桑葚,臉色立刻變得激動︰「桑葚!我剛剛就听到護士長說你回來了,怎麼樣,這幾年在國外和陸醫生過得還好嗎?」
汪洋為人直爽坦率,在桑葚在附院擔任護士的時候他們的關系就很好。
桑葚含笑點頭︰「很好,汪醫生,听說你現在是外科主任了哦。」
桑葚看了一眼一旁站在汪洋身旁的江念念,她的臉色平常如許,靠在汪洋身旁也很自然。
汪洋笑著搖了搖頭︰「不當上外科主任,怎麼把念念娶回家啊。」
桑葚心底咯 一下,他凝神眼前的兩人,他們,真的走到一起了。
「你們……」桑葚伸手指了指江念念,再指了指汪洋,卻見汪洋將江念念更加摟緊了一些,笑容也更加燦爛。
「我們已經訂婚了,明年春天結婚。」
桑葚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她看見江念念的臉色有些微紅,她輕輕用手肘頂了頂汪洋,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
汪洋卻是笑著伸手捏了一下江念念的鼻子。
「我們先走了。」汪洋知道江念念和桑葚之間有過一些過節,不想再她們尷尬下去了,于是便拉著江念念先離開了。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桑葚的嘴角不自覺地浮起了一抹淺淺的笑意。
她的眼眶微微有些濕潤,是替江念念高興。
雖然她們之間鬧得那麼僵,但是畢竟曾經她們也友好地相處過,也是無話不說的閨蜜。看到江念念能夠真正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她也很高興。
自從失明後復明,她對很多事情都抱有了不同的看法,江念念這件事情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曾經汪洋追了江念念那麼多年,江念念一直嫌棄他沒有出息,一直舉棋不定。但是兜兜轉轉她最終還是要成為他的新娘。
有些愛情,就是這樣,不需要過分深刻,只要平平淡淡就好。
桑葚這麼想著,嘴角的笑意漸漸變得晦澀。
她低著頭原本想要走回重癥監護室,但是沒走出幾步,她便听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傅先生,您沒有必要來醫院探望陸遠名,要是被傅總知道了……」秦晴擔憂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熟悉的腳步聲傳來,桑葚整顆心髒都提來起來。
這個腳步聲就算她沒有看見他的臉龐她也能夠認得出來。當傅亦桓的身影出現在了桑葚的視線之中的時候,她像是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一般落荒而逃,躲到了一旁走廊的拐角處。
她的後背緊緊地貼在了牆壁上,心跳飛速。
短短一兩秒鐘的時間,她看到了他熟悉的身影,恐慌彌漫了全身。
「傅先生,怎麼了?」此時的傅亦桓莫名停住了腳步,眼神望向走廊拐角處。秦晴好奇地問了一句。
秦晴看見,傅亦桓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個拐角處,片刻未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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