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良辰美景奈何天
凌寒仙尊除了必要場合,一向很少在外露面,左溢與她也並不相熟,只知其是仙界中公認的秉性溫和與世無爭。
他到達前廳時,便見凌寒已經將禮服撐起在衣架上,正在做最後的修整,當即上前打了招呼,又解釋說徐浩身體不適不過來了。
她從善如流地點點頭,也不多作追問,只將左溢的那套拿給他試了,確認完美無瑕後放回衣架。
凌寒又把婚禮的種種禮儀細節交代一遍,最後忽然轉了話題︰「听說劉俊麟被關在天牢?」
左溢聞言一愣,要知此事天帝做得十分隱秘,想不到她竟會得知。不過話說回來,一個能坐上仙尊之位的人,定然不會真的那麼簡單。
「你別多想,我沒有別的意思,」凌寒見他半天不答話,以為是有所顧忌,微笑解釋道,「我很欣賞劉俊麟的琴技,如今他出了狀況,多少總要去看望關照一下。」
「你進的去天牢?」左溢更是驚訝,那里便是飛飛哥也不能隨意進入吧。
「只是來去方便罷了,若要做別的就有些困難,」凌寒頓了頓又問,「我知你二人感情甚篤,可有什麼話要我帶的嗎?」
「嗯,讓他照顧好自己,放寬心,我很快會救他出來,還有……」左溢說到這兒猶豫許久,方道,「還有,請幫忙告訴他,我和徐浩成親的事。」長痛不如短痛,反正他倆也沒可能在一起,不如趁此機會早點斷了他的念想。
凌寒也不多言,只神色平靜的一一應下,許諾會將原話帶到。
左溢送走她後,正要回去休息,不料卻又來了一位客人。
「榮升仙尊,成親娶妻,小溢你這雙喜臨門,我真該好好道聲恭喜吶。」何熠飛倚門而站,神情似笑非笑。
「飛飛哥——」左溢打聲招呼,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其實他的心情自己也能猜到一二。
何熠飛邁進門里,臉上已變作譏笑︰「什麼天規常理,全是狗屁!通通抵不上天帝他一句話!憑什麼你們可以光明正大地成親,曉楓他當年就被……」說到這里,聲音一下便哽咽了。
「飛飛哥!」左溢忙開口阻止,又趕緊把房門關嚴,低聲勸道,「小心被人听去,你別忘了禁忌。至于我們……呵,又哪里是甘願如此的?」
「別跟我提什麼禁忌!這麼多年真是忍夠了!你盡管去告訴你爹,這筆賬我早晚要討回來!」何熠飛越說越氣憤,幾步走到衣架旁邊,隨手就將一件禮服拽下。
「你別沖動!」左溢待要阻止卻已經晚了,眼睜睜看著那件精致華服變作碎布一堆,不由的哀嘆,「明日就是婚禮,你讓浩哥穿什麼啊?」
房門吱嘎一聲被人推開,徐浩抱著個包裹木著臉地走進來,瞧見這情景怔楞片刻,忽的扯動嘴角輕笑︰「正好我剛收了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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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蕖左就帶了仙婢來給徐浩裝扮,從里衣到外裳,每一層都是細軟的雲錦所制;梳好發髻,用樨火簪固定玉冠;最後穿上大紅的禮服,腰間束以瓖嵌定風珠的革帶,墜著虒土符。
徐浩手執灩水扇立在鏡前,見那一身紅衫若火焰蔓延,暗金絲線繡出的繁復花紋處處開遍,在布料紋理間流光溢彩熠熠生輝。只是如此盛裝的自己,卻更像是個木偶,陌生得辨認不出。
他渾渾噩噩的跟著蕖左出了房間,抬頭正對上前來迎親的左溢,兩人不由相視苦笑。周圍眾人被引得叫好起哄,卻哪里知道當事人並非眉目傳情,而是互憐互傷罷了。
迎親隊伍在禮樂聲中涌過長橋,短短一段路程,也是張燈結彩布置一新。至于遣雲宮中,更是華麗異常,周圍紫氣纏繞,霞光漫天,宮門前鋪開一條長長的迎賓紅毯,憑你是何身份,到了此處也須步行進入。
婚禮儀式按部就班地一項項進行,到了最後拜堂的時候,天帝卻先命人宣讀一份詔書——認左溢為義子,正式封作仙尊;升徐浩真君之位。
一時間滿座皆驚,升位也就罷了,這認子又從何說起?天後青堇看來也未事先得知,忍不住臉色變了幾變,終于不顧禮節拂袖而去。
場面跟著冷了下去,除了天帝依舊面帶笑容以外,便只有凌寒仙尊還保持淡定,繼續引導接下來的拜堂。
由于這一出插曲,婚禮幾乎是草草收場,天帝先行離去之後,留下的眾仙開席飲宴,氣氛才漸漸緩和起來。徐浩跟著左溢開始挨桌敬酒,其實他來仙界時日尚短,根本沒幾個認識的,便只管撐著笑容麻木地听人道賀。
門口處似乎起了些騷亂,且動靜越來越大,他心不在焉地回頭望去,就覺腦中嗡的一聲,立時呆住。
剛剛踏進大廳的朱元冰停在原地,沖他遙遙一笑︰「你今天真好看。」
此時歌舞喧囂,人聲鼎沸,于徐浩而言卻都已不復存在,只專注地看著光影之中的那人,看他一襲暗紅長袍風姿玉立,俊美的臉上帶著魅惑的笑容,一如初見時的閃耀奪目。有那麼一瞬的沖動,徐浩想要拋開一切就此隨他而去,不顧塵世,只要彼此。
但尾隨追來的侍衛打破了他的幻想,手握刀槍就要圍上來抓人。
左溢眉頭一皺,當即叱責︰「誰許你們進來的!還敢帶兵器到喜堂!」
「仙尊大人息怒,可這人擅闖……」
「這是我朋友,忘帶請帖而已。」左溢不耐煩地截斷他的話,上前拉著朱元冰入內。
侍衛們見狀,自是不敢再問,迅速退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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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一步步走近的人,徐浩不由的心慌意亂,攏在袖中的雙手攥緊了扇骨,臉色愈發蒼白。
「我不太舒服先去休息了。」他搶著說出這麼一句,逃也似的匆匆離開。
朱元冰望著他的背影澀然苦笑,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漸行漸遠,直至如今的背道而馳,生疏無望?
左溢環顧一圈,伸臂攬上朱元冰肩頭,刻意大聲道︰「這是我最好的兄弟,專程趕來賀喜的。大家不用拘束,今天一定要吃好喝好啊!」
听他如此解釋,眾人也就去除了疑慮,觥籌交錯中很快又熱鬧起來。
「最好的兄弟?呵,」朱元冰輕聲嗤笑,隨手取過一大蠱酒,向他舉起示意,「我來晚了,先自罰一杯。」言罷仰頭飲盡,清洌的瓊漿滑過喉嚨落入胃中,卻只覺一路燒得灼痛,險些逼出淚來。
「朱朱……」左溢滿心糾結,頭一次在他面前無話可說。
「哈哈,說起來你當年還是個一丁點的小土豆,轉眼都長大成親了呢。嗯,祝你們新婚愉快。」朱元冰說著話又滿飲一蠱。
他就這麼一杯接一杯地往下灌酒,周圍人不明就里,只跟著拍手笑鬧。左溢心中清楚,亦無可奈何,干脆陪他一起喝下去。
徐浩揮退欲跟來的仙婢,獨自回到房間,甫進門卻吃了一驚。
「羽色?」他瞧著眼前的姑娘著實意外。
「哎呀真好,你還記得我,」她笑得開心,晃了晃手中紅貼,「我是代表聰靈玉兔家族來的,不過酒宴沒什麼意思,就跑來喜房等你啦。」
這種不合規矩的事兒虧她說得如此自然,徐浩只覺單純可愛,倒也不忍責怪了。
兩人坐下閑聊一會兒,羽色心直口快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沒和那個喜歡的人成親?」
徐浩怔了怔,無奈搖頭︰「你不懂,這世上有許多事兒,是身不由己的。」
「我是不懂!不懂姐姐為何多年隱忍對仙師的愛,不懂你為何另嫁他人傷人傷己,」羽色一臉憤然,「想要的就該去爭取,有什麼好怕的,大不了一死。」
徐浩伸手安撫地拍了拍她,嘆息道︰「死是沒什麼好怕,可我們總會有各種顧慮牽絆啊,即便是世間至尊的天帝,也有許多不得已呢。」
「好麻煩,看來只有真神才能隨心所欲了。」羽色神情懨懨地趴伏桌上。
「可是,這世上已經沒有神了吧。」徐浩不甚在意地隨口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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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突然被人用力踹開,他倆嚇了一跳轉頭看向那邊,竟是朱元冰闖了進來!他搖搖晃晃地往這兒走,腳下一個不穩差點跌倒,慌得徐浩立即沖過去扶住。
「小浩,你今天可真好看。」朱元冰就勢倚在他肩頭,笑嘻嘻的重復了一遍先前的話。
徐浩聞著他身上濃重酒氣皺了皺鼻子︰「你喝多了,我去拿醒酒湯給你。」
「我清醒得很!」朱元冰斷然不肯放手,賴在他身上吃吃的笑,「不僅好看,還足夠尊貴。能用四靈做佩飾的人,五界之中也就屬你了,果然天帝的兒媳婦待遇不凡。」
徐浩臉色驟變,猛地推開他,展開扇子便沖其一扇,憑空出現的冰水立即兜頭澆下,將他淋了個透心涼。
朱元冰有片刻的呆滯,隨即神色一沉,伸手將他抓進懷里︰「長本事了呵,四靈用得挺嫻熟,還有什麼招數?都使出來我瞧瞧。」
「你到底要做什麼!?」徐浩一時掙月兌不開,惱得大聲吼道。
「跟你敘舊呀,」朱元冰把人摟緊了,另一只手探到他腰間扯下虒土符,「還記得與白虎的凶險一戰嗎?其實打到後來,我已不在意奪取土靈,只想著拼死也不能讓它傷了你。」
徐浩微怔,稍稍停止了掙扎。
「為這火靈也是好一番周折呢,」朱元冰又抬手取出冠上的樨火簪,任他一頭烏發散落,「那時你煎熬于三昧真火,我卻遠在魔界毫不知情,事後當真是又悔又恨。小浩,你會不會怪我沒能陪你?」
徐浩安靜下來,輕輕搖了搖頭。
「在妖界可真是生死邊緣走了一遭,」朱元冰按開鎖扣,將那嵌著定風珠的腰帶解下,半敞了他的外袍,「可你大概不相信,比起妖王的酷刑,你的哭聲更叫我心痛。」
徐浩垂著頭,幾不可聞地小聲應道︰「我信。」
「蓬萊仙島的錦鯉好吃嗎?」朱元冰語帶戲謔,伸手欲抽出灩水扇,一邊悄聲問他,「你不著寸縷泡在水中時,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這一次卻沒那麼輕易,徐浩雙手緊握灩水扇,仿若抓住救命的稻草,就是不肯松開。
「小浩,別怕。」朱元冰輕聲誘哄,加了力道慢慢抽出。
正在此時,外面卻傳來左溢逐漸靠近的喊聲——朱朱,朱朱你在哪兒?
徐浩像是猛的驚醒過來,右手揮扇打在朱元冰肩頭,想要逼他放手。
這一下力道十足,他痛得悶哼一聲卻咬牙撐住,只轉向旁邊一直默默圍觀的羽色︰「看夠了嗎?」
「夠,夠了。」她驚得一跳,開始後悔沒有早點溜掉。
「那就出去把左溢給我打發了。」朱元冰向門口方向一抬下巴。
「明白明白。」羽色連聲應著跑了出去,且自覺關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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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冰回過頭來,直接把懷中還不消停的人打橫抱起,大步邁進里間,將他扔在床上。
「你干嘛!」徐浩驚呼一聲,衣衫不整頭發披散的仰躺在被褥間,身上的大紅禮服與一床喜色交相輝映,墨黑長發流瀉在這波光中,襯得他多了幾分驚人艷色。
朱元冰也不答話,只微眯了眼楮俯來,近乎粗魯的扒下他幾層衣衫。
這意思已經再明白不過,徐浩緊抓著襟口往床角退,驚慌失措地顫聲道︰「元冰,不行的,不行……」
「怎麼不行?你難道沒想過?」朱元冰沒有繼續逼他,站在床邊不急不緩地開始月兌自己衣服。
「可是,可是今天不行……」徐浩一個勁兒的搖頭,幾乎要哭出來。
「今天為什麼不行?你是惦記著和左溢的洞房花燭麼?」朱元冰眼眸一暗,抓住他的腳踝硬將其拽了過來,下一瞬便撕開了他僅剩的里衣。
瑩白的玉體橫陳在鴛鴦錦被間,格外刺激感官,朱元冰楞得一愣,便傾身壓到他身上。嘴唇印在他的耳側、臉頰、脖頸……一寸寸品嘗著細瓷般光潔的肌膚,直至鎖骨處輕啃了口,引得他驀然一抖。
其實徐浩早已被他弄得心猿意馬,卻又深知這是最壞的時機,只能強穩住心神抬手抵住他胸膛,苦苦相勸︰「元冰你想想清楚,這里是什麼地方?在今時今日做下這種事,一旦被人發現……」
「什麼叫這種事!你是覺得屈辱了麼?」朱元冰怒而打斷他,一雙眼楮不知何時已變作赤紅的瞳色,神情狠厲道,「今天就是死,我也不會放過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先听我說啊,」徐浩急得不行,使力想要推開他,觸及肩臂的時候卻覺手下濕滑,翻掌看去竟是一片血紅,當即驚問,「你受傷了?」
「嗯,進來時跟侍衛多糾纏了一會兒。」朱元冰答得輕描淡寫,隨手月兌去自己最後的衣物。
徐浩看著那臂上的猙獰傷口卻心頭一緊,可以想見他闖進來時有多麼艱難,而之前沒有發現,全是因為衣服的顏色蓋住了血跡。
「你穿暗紅色,是怕我見你受傷為你擔心嗎?」他忍不住問出口。
朱元冰稍怔,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你想多了。」
是啊,他確實是想多了,他正是為旁人想得太多,才舍棄了自己,傷害了元冰。
徐浩心中嘆息著抬眸看向他,眼中漸漸浮上水汽,凝成一顆顆淚珠涌出,順著臉頰滾落到枕上,洇濕出一小片暗痕。
「小浩,別哭,」朱元冰的吻落在他眼角,探出舌尖沾去水跡,無限憐惜的柔聲嘆道,「如果你真的不願……」
「元冰——」徐浩輕喚一聲,阻止他說下去,繼而兩臂圈住他的脖子拉向自己,仰頭主動湊上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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