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已經派人去追了,他背了一袋子毒蛇走,應該走不太遠。面對重情義的尤澈初初無奈道︰「你若是看到他的那些蛇,你就不會這麼說了,雖然他指點了你的武功,但他確實是個惡人。」
‘我知道你重情義,所以我們打斗之時沒有請你幫忙,如今他跑了,但願王府不要再死人才好。」
初初十分沉痛,她必須要趕快去看看白薇是否無恙,雖然沒讓尤澈去防守,但初初暗中是派了別人的。但願楚天闊在臨走之時沒有害她。
侍衛來報,白薇平安無事。初初懸著的心才算落地了,總算沒有再死人。
但第二天早晨,卻有好幾個丫環被蠍子蜇了,那種黑蠍子是沙漠里特有的,巨毒無比,被蜇上能讓人喪命。
這些丫環痛得鬼哭狼嚎,初初趕緊請子明來,子明最近正在研究對付巨毒的解藥,雖然沒有正式研究出,但對付這些蠍毒是沒問題的。
經子明一番救治之後,這些丫環的叫聲漸漸止息了。
初初扶著欄桿長吐了一口氣。
這個楚天闊真是夠毒的,居然把蠍子留在這里,幸好他的蠍子不多,不然都被他害死了。這樣一想不免又是一驚,如果他把那些蛇都放出來,王府里的人無一幸免,都得去見閻王,他為什麼沒有那麼做呢?
他沒有那麼做並不是他仍有一顆慈悲心腸,而是他的主人在這里,也就是他的指使者。
‘梅若煙,你好狠毒。」初初心里罵道。
這時蠍毒已經被控制住,子明也忙出了汗,再加上驕陽似火,更令人汗如雨下。
他站在初初旁邊,初初遞給他一方手帕,柔聲道︰‘多虧你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子明笑道︰「這是我的職責,身為醫者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何況是救自家人。」
「城雪,我知道最近幾日連生惡事,你心里壓力很大,我能幫你的極為有限,七哥又不會武功,大哥,三哥他們也不在家里,就算他們在家里也未必能幫上什麼忙,一切都壓在你一個人的肩上,真的很不容易。就算男子也未必承受得了。所以你不要太逼自己。」
「你的表現,已經讓我刮目相看了,沒想到你這麼能干,想起來,我更後悔把你讓給七哥了。」
初初幾天來頭一次展顏微笑。無力道︰「你別胡說八道了,被人听到又惹一場是非了,難道最近的是非還不夠多麼?」
子明柔聲道︰「城雪,我只想讓你放松一些,眉頭別總那麼緊皺著,開心一點兒。」
初初深吸一口氣,缺氧般地道︰‘我怎麼能放松得下來呢。關鍵的凶手都沒有抓到。」
「我相信你,早晚會抓到的,把心放松一刻也是好的,你別總愁眉苦臉的了,我有喜事都不敢跟你說了。」
初初听說有喜事,忙在桌旁坐下展顏笑道︰「什麼喜事?」
海棠給他們倒上解暑涼茶。子明邊喝著茶,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初初就明白了,點著他笑道︰「我知道了,是工部尚書的千金?有好消息了,對不對?」
子明放下茶杯抿著好看的唇羞澀地笑道︰「正如七嫂所料。」
初初高興道︰「那還真是大喜事。咱們府里最近太晦氣,也需要有喜事沖一沖了,日子定了沒有?」
子明笑道︰「七嫂有點不象話了啊,怎麼能拿我的事做沖喜之用?’
初初不好意思地笑道︰「你們福大,也許就把這股邪風壓下去了,也好讓我們安穩地睡幾天好覺。」
子明道︰「太太也是這麼想的,彩禮下了,日子也訂好了,人家夏尚書不同意,」
初初吃了一驚︰「為什麼?」
「人家說,咱們府中最近狀況頻發,不放心讓寶貝女兒嫁過來,等拿到真凶,實局穩定再說。」
初初道︰「也是,人家想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換作是我,我也舍不得把女兒置于危險之中,這才是好父親。」
子明听她話語中有傷感之意,柔聲道︰「城雪,你不要想得太多了,我也不急于這一時,我只是想也許喜事能讓你高興高興。他們不同意就算了,我還不稀罕呢。」
初初笑道︰「子明又來孩子氣了,看到時新娘來了,你改不改。」
「不改,改了就不是端木子明了。」
初初笑了一下,心道,拿不住凶手,連子明的婚事都要泡湯,愁雲又漫上心頭。
‘如果元白在就好了。」子明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
元白英武機敏,武功更是幾倍于她,如果有他在,昨晚也不會讓楚天闊白白地跑了。但元白有元白的事情,誰指望得上啊。
初初笑道︰「指望不上的,就不要想了。」
現在的任務仍是捉拿楚天闊,在京城內散下網,就不信捉不到他,城門已經貼了楚天闊的畫像。畫像是清平畫的,逼真度跟照片相似。初初頭一次見識清平的高超畫藝。
城門口也安排了尤澈的父親在那里以供辨認,出城的人象被篦子篦了一遍。但沒有發現楚天闊的影子。
同時城中也加緊搜索,各家客棧,酒樓茶館,普通住戶,大街小巷,城中同樣也掛了楚天闊的畫像,那是清平兩天兩夜沒睡的成果。
楚天闊的畫象一應貼出,立即遭到市民的唾棄,這就是那個縱蛇殺人的丑惡的殺人犯,你看他長得多惡心啊。告示圍觀的人群中經常听到這樣的罵聲。
楚天闊雖然不夠英俊,但也有他的風神,還沒有到惡心的程度。因為他與蛇和殺人聯系在一起,就顯得面目可憎了。
雖然他的畫像引起市民的注意,但他就象隨風而逝了一般,仍查不到他的珠絲馬跡,他帶著那些蛇會去哪里呢?如此緊密的盤察,難道不用吃飯睡覺嗎,他入地了不成?
初初獨自站在京城最高的塔樓之上,俯看著京城,一是為了散心緩解壓力,二是想把京城的全貌看得清楚。忽然听到遠遠的鐘聲。
這鐘聲好寂寞,就象此時的她一樣寂寞,但是她會心地一笑,她似乎知道了毒人楚天闊的藏身之處了。
他的功夫是在少林學的,自然跟少林寺有割不斷的淵源。他們雖然搜遍了京城的各個角落卻沒有搜寺院。那里就應該是他的安身之所了。
初初飛速地下了塔樓,回到府中,召集所有侍衛開往少林寺,清平听說她要搜察少林寺急忙出來阻攔︰「京城的少林寺都是皇家寺院,除了皇上的禁衛軍沒有任何人有搜查的權利。」
「那怎麼辦?」
‘除非是皇上下旨。
初初刻不容緩地道︰「那你快進宮讓皇上下旨啊。」
清平為難道︰「你知道什麼情況下,禁衛軍才會搜察皇家寺院嗎?」
初初心道,這也有規矩不成?
「只有在改朝換代,或者兵變的時候,才會搜察皇家寺院,因為怕里面窩藏要犯。」
但顯然與改朝換代和兵變相比,平王府里死了幾個人,懷
疑凶手進了皇家寺院,這種事來說,是微不足道的。
清平見初初有些心有不甘,又道︰「現在朝中充滿權利之爭,波濤暗涌,交戰不斷,如果這個時候去說,要搜察皇家寺院,那會被雙方所忌,說不定也會把這種暗斗拉到明處,這種事如果成為導火索,那你我就是史上的罪人,到時候受苦受難的是百姓,疏輕疏重,你要考慮清楚。」
政局上,清平看得還是很透澈的,這也許就是他懶于上朝的原因。
「那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難道就讓楚天闊逍遙法外?」
清平無奈道︰「城雪,沒有其他辦法,除非,你讓人夜探少林。」
初初沮喪道︰「我知道了。」
看她的意思是她自己要深入少林,清平緊緊地抱住她,柔聲道︰「城雪,我知道你是為死去的人討回公道,但我不會讓你去冒那個險的。你知道少林高手如雲,進去的人若被發現,不問身份,他們有當場杖斃的權利,史上就有一個太子夜探少林,被少林僧人杖斃而死。而少林寺沒有一個人受到懲罰。」
他疼愛地道︰「我是不會讓你去的。」
「我知道了。」她柔聲應道。
「為什麼少林寺會有那麼大的威望呢?」
清平柔聲道︰「你不知道嗎,咱們金鼎國的開國皇帝,原來就是和尚。因為他所在寺院有只金鼎,所以命名金鼎國。」
「原來如此。」
「少林寺等于他的娘家,但也不至于崇高到這種程度吧?」
「太祖皇帝本是孤兒,跟他一起打天下的,也是他的和尚師兄弟們,你可以想象,少林寺為什麼尊貴,為什麼擁有特權了。」
初初嘆道︰「但是時過境遷,少林擁有的特權等于擁有了犯法的通行證,無人敢攔。和我們朝代的免死鐵券一個道理。」
「你們朝代?’清平詫異地望著她。
初初趕忙原回來道︰「和我看到的一本書上寫的朝代差不多。
‘那是哪本書,我怎麼沒有听說過?」
初初媚笑道︰「天下的書多了,你都能讀完麼?」
清平釋然一笑︰「也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