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想不通若煙為何如此。」
「我也不知道,你只有問她自己了。」
清平淒涼道︰‘雖然她罪有應得,可是我卻不想看她死,我知道我這樣想不對,她畢竟害死了那麼多人,她能做出那樣的事,我也有責任,城雪,你能明白嗎?」
「我明白,但你不必往自己身上攬責任,她殺孽太重,誰也救不了她。如果赦免了她對那些被她害死的人也不公平。」
清平長嘆道︰「我知道,我知道。」
他又癢癢地貼著她的脖頸,柔聲道︰「有你就足夠了,有你在我身邊,再艱難的路我都能走。城雪,你不會離開我了吧,我很怕你離開我。」
初初溫柔笑道︰「不會了,這一次除非你離開我,否則我就賴上你啦。象狗皮膏藥一樣粘上你。」
他勾著好看的嘴角,抬起她的下頦兒,柔聲笑道:‘我的狗皮膏藥,我要吻一下。」
初初不期然地一躲,令他撲了個空,他帶住她的手腕兒,笑道︰「還想躲?你逃不出我的手心啦?你還是既來之則安之吧。」
他清冽的香氣撲面而來,完美柔軟的唇襲了過來。她忍不住嚶嚀一聲。
但是她忽然想到,自己此來不是與他敘舊的,潛在的危險在危脅著他。
她以玉手捂住他好看的唇,美目里閃現著焦急,開門見山地道︰「寇丹是不是你所殺,別騙我,告訴我。」
他疑惑道︰「你怎麼問起這個?」
「現在蘇臣正在查寇丹之死,寇丹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他不屑地道︰「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你別在這里賣關子了,他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是又怎麼樣?」
初初頓足長嘆道︰「果然是你,」
「此事蘇臣插手,早晚會查到你的頭上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一點你沒想過嗎?你殺了他太輕率了。」
殺他都是便宜了他。我恨不能將他千刀萬剮,方解我心頭之恨。」
「他死了,你的恨也泄完了,可是你的人生怎麼辦?你想過沒有?」
‘現在當務之急便是銷毀證據。有沒有人看見你找過寇丹?」
沒有,」
「你們在什麼地方動的手,有沒有遺落下東西?或者室內留下什麼痕跡?」
清平有些不耐煩地道︰「都沒有,一個居心叵測的戲子,我恨不能將他碎尸萬段!‘
‘行了,人都被你殺了,你怎麼還那麼大氣呢?」
清平長切齒道︰「我倒是想殺他,可惜我下不去手,曾經在佛門修行許多年,做不下惡事。」
初初心中一寬。眼前頓時亮了許多,她雀躍著奔到他身邊,高興笑道︰「你沒殺他?你不是騙我吧?」
「我倒是想騙你,可是我沒有那麼做。」
她忍不住吻了一下他的玉頰,雙目放光。柔聲道︰「太好了,不是你就好,不是你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那麼到底是誰殺的他呢?你可知道嗎?」
他板著臉道︰「我怎麼知道,他死到哪里也跟我無關,我沒有心情關心他,他蓄意毀壞太太的名譽,跟殺人也差不多。」
「只可惜太太至死不悟。至今她仍認為寇丹是真心的,而不知道那是梅若煙設下的局。而寇丹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己。太太居然痴心妄想那是真感情。」
初初弱弱道︰‘那也不能全怪太太。」她不敢大聲說,因為怕引起他激烈的情緒。據她觀察,端木睿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歐陽夫人,更不用說進她的房間了,平時連敷衍的話都難得說幾句。歐陽夫人形同虛設。
他有三妻四妾。可以滿足他的渴望,而歐陽夫人只能守活寡。
好不容易出來一個年輕俊美,風度翩翩的公子,甜言蜜語痴情一片地對她,她哪還有把持的力度?哪還有抗拒的資本?所以她淪陷是自然而然的事。
但是當著端木清平。這些話她當然不能說,清平听了不但不理解,反而會火上澆油。
她雙手合什,慈眉善目地笑道︰「阿彌陀佛,不是你殺的就好,蘇臣再厲害也查不到你的頭上。我們可以高枕無憂了。」
清平冷笑道︰「連蘇臣也相信寇丹死了
初初雖然自認為聰明,但仍是不解何意,黛眉輕皺︰你是什麼意思,難道寇丹沒有死嗎?」
清平壓抑地道︰「如果他死了,我還會這麼恨他嗎?他當然沒有死?」
初初更不解了︰「不會啊,連忤作都驗尸了,楚南戲宛也說他死了,那還有假嗎?」
清平驕傲地冷笑道︰「楚南戲宛在我的管轄之內,那個忤作也不敢不听命于我,殺死一個人不容易,讓一個假死還不容易嗎?」
「假死?」初初的美目亮晶晶地充滿好奇心地瞪著他。
她瞬間明白,清平只所以讓寇丹假死是為了斷了歐陽夫人的念想。那麼寇丹一定是遠離京城了?
「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發配到領南去了,再也不準唱戲,永不入京城。」
初初嘆道︰「白搭了一個一流的天才,」
「你說什麼?」
「啊,沒說什麼,」初初吐了吐舌頭。
這個寇丹成名之後還能守身如玉,都是為了梅若煙,也正是因為梅若煙,他破了自己的戒,淪落到面首的行列。其情之痴既真且可憐,既執著又愚蠢,感情本沒有對錯,為情無私付出也見真性情。
不知怎麼,她並不討厭寇丹。也許是因為那妖孽的臉蛋兒
可是他雖俊美卻比不上美冠天下的清平。
「嶺南在什麼地方?」
「出京城南門,過一道嶺的那邊。」
「那仿佛也不算太遠吧?」
「不是很遠。」
寇丹既然沒死,為什麼盧金對梅若煙卻說是被楚天闊所殺呢?
那麼顯然他是有意要對付楚天闊,他為什麼要跟楚天闊過不去,無外乎一個原因,爭風吃醋。
由此說來盧金跟梅若煙也有了那層關系。除了清平之外,跟梅若煙好的男人都死心塌地,豁出命地為她做事。這不能不說是梅若煙獨特魅力的存在。
嶺南離這里並不太遠。翻過一座山,就到了,如果從嶺南回來也只需翻過一座山而己。
如果梅若煙等候處斬的消息傳到那里,再加上忠心不二的盧金。他們會不會獨注一擲,救梅若煙出來。
也怪不得梅若煙那麼囂張,那麼有恃無恐。
‘他們會不會去劫獄?」
「劫獄?幾個人去?憑他們兩個?」
初初不放心地道︰「凡事皆有可能。」
清平緊緊地環住她,柔聲道︰「別可能不可能的了,現在我連王妃都沒有了。成了孤家寡人,你可憐可憐我吧。」
初初笑道︰「你往街上一站,不用振臂高呼,許多王妃就會紛至踏來,能擠破你的王爺府,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全城的貴婦。小姐們都愛煞了你,你還用裝可憐麼?」
清平忽然松開她,笑道︰「那我真的去振臂高呼了,你可不要後悔噢。」
「我才不後悔,我懶得伺候你。」
清平嫣然笑道︰「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懶得伺候你。」
他美眸回旋。笑道︰「你是怎麼伺候我的?我忘了,你倒是說說,我听听?」
初初玉面嫣紅,眼波流轉,羞然道︰「你沒個正經,我不理你了。」
清平緊緊地扣住她手︰「你不理我,我可真要振臂高呼了。到時候我就來者不拒,統統笑納。」
初初在他臂彎里悠然笑道︰「好啊,你有那個本事就行。那我樂得清靜呢。」
他附耳柔媚入骨地呢喃道︰「真的嗎?」
初初感覺到他的氣血在翻涌,溫熱的鼻息直灌進她的脖頸里,滾燙的吻不顧天地地吻下來。令她不知所措,難以抗拒。
初初好不容易掙月兌了。嬌嗔地瞪著他︰「你討厭。‘
她轉身離去,迅速地奔下塔去。清平看著她嬌痴的樣子嘴角好看地勾起,曼妙的身影在視線里一轉不見了。
他隨後也如迅風般地追下來,邊追邊喊︰「城雪,等等我。」
一路上除了自己的腳步聲听不到一點聲音,心道,她走得這樣快,難道到底了不成,沒想到剛轉過彎,她突然躍出來,嚇了他一跳。
清平開始捉她,她是會輕功的,眼看就捉到了,可是被她一閃又逃掉了。
他恨恨罵道︰「我非抓住這條小狐狸不可。」
到最後,也沒有抓著。初初背著手兒,在塔下等他,見他生氣的樣子,笑彎了腰。
「你氣壞我啦,我要補償。」
「什麼補償?」
他點著自己的朱唇,道︰「你要親這里一下。」
初初轉動著靈眸,跑得更遠了,笑道︰「我才不听你的,我又不是你振臂一呼喊來的。不听。」
她在他的視線里格格笑著跑遠了,象十幾歲的女孩子。
清平望著她滿眼溺愛。很長時間沒有這麼高興過,世間女子應該沒有比她更可愛的了。
他急忙跑著跟上去。到了大街上,他是從來不敢在人多的地方走的,因為那會引來眾女的圍觀。
金鼎國的女人在這一點上是熱情而開放的。
他正焦急地看不到初初的身影,怕她走丟了。
沒想到一乘轎子停在他跟前,接著一只玉手掀開轎簾兒,
一個絕美玉顏出現在眼前,那樣玲瓏古怪,不是初初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