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雅銘哭了好一會想起裴彎彎還一個人在大廳里,想起楚睿寒剛剛說的話,她趕緊擦干眼淚,照了下鏡子,看見眼楮紅腫紅腫的樣子,她趕緊擦了點粉液掩蓋了下,才推開門走出房間。
裴彎彎剛走出廁所門口的時候就看到艾雅銘從房間里走出來,她剛剛在廁所馬桶里吐的胃都要翻出來了,把剛剛吃進去的雞湯全部都給吐的一干二淨,已經感覺胃里沒有東西了,還在一個勁的吐,想起自己昨晚上突然肚子痛的厲害,她想是不是自己吃錯了什麼或者得了什麼病了,看來真的要抽時間到醫院去檢查一下才行。
吐了許久她起來的時候還感覺到頭暈搖搖欲墜的感覺,她攀著洗手盤,站了許久感覺緩過了氣來了,才洗了把臉漱了下口才出去,出去之前她還想要怎麼和艾雅銘解釋進來廁所這麼久,是沒想到自己帶廁所里呆了這麼久她也才剛打完電話。
兩個人各懷心事都不想讓對方感覺到自己的異樣,都低著頭,都沒現對方的異樣。
回到了餐桌上,裴彎彎看著那鍋雞湯有點心有余悸,似乎看到那鍋湯她就更有想吐的感覺,她把碗往桌子中間挪了一下,視線也轉移到了別的地方去,不再看向那鍋雞湯。
艾雅銘似乎也有心事,拿了個碗盛了碗雞湯,一口一口的喝著,是眼神卻沒有什麼焦點,就連喝湯都有點食不知味。
「雅銘——」
「彎彎——」
沉默了許久,兩個人同時看向對方開口了,四目相對,她們沖著對方笑了一下,剛剛那沉默的安靜的氣氛打破了。
「你說吧。」
裴彎彎攤了攤手,示意艾雅銘先說。
「還是你先說吧。」
艾雅銘又端起了剛剛放下的雞湯,讓裴彎彎先說,被裴彎彎這麼一打岔,她剛剛醞釀出來要怎麼和裴彎彎說的話似乎又覺得不太妥,還是再醞釀多一會吧。
「伯父好點沒,現在還有在醫院不?」
裴彎彎突然沒話找話,艾雅銘也沒太注意。
「已經回家里休養了,不在醫院了,沒什麼大礙了,就是老毛病了。」
「那你不用多陪陪他嗎?」
裴彎彎拐著彎來問到,把艾雅銘給支開了,自己才能安心上醫院檢查看下是不是哪里出問題了,最近總覺得身體好像有點不對勁,又說不上哪里不對勁,加上昨晚的突然肚子疼,今天的突然嘔吐,是要去看看了,不想讓艾雅銘替自己操心更多,只能瞞著她去了。
「彎彎,要不你和我回去看看他吧,反正在哪都一樣,上我家住幾天去。」
艾雅銘醞釀了這麼久不知道怎麼開口的事,听到裴彎彎這麼一說她就順水推舟接了下去。
「啊?」
裴彎彎條件反射的喊了出來,倒不是她不想去,只是這她支開艾雅銘就是有事,怎麼感覺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呢。
「怎麼?你不願意上我家去?」
「呵呵,不是不是,怎麼會是呢?我只是在想會不會太打擾伯父伯母。」
看到艾雅銘不對勁的臉色,裴彎彎哪敢說不願意去,她一千個一萬個願意去呀,是這不是時候呀。
「那既然不是我們就走吧。」
艾雅銘似乎有點著急,听到裴彎彎說同意立刻起身收拾碗筷了。裴彎彎那個囧呀,頭上一頭的黑線,這雅銘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的朔風就是雨了。
「嘿嘿,那什麼,雅銘,這里我來收拾吧,你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想去處理下,我解決了我就給你打電話到時候過去好不好?」
听到裴彎彎這麼說,艾雅銘放下手上的碗筷,又坐到了椅子上,就這麼看著裴彎彎,一直沒說話。裴彎彎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好像覺自己沒什麼不對勁的呀,再想想自己剛剛說的話,好像也挺合理的呀,她這一直盯著自己看是什麼個意思。
「嘿嘿,雅銘,你要干嘛直接說好不好,你這麼盯著我看,有點怪怪的。」
裴彎彎模了模自己的鼻子,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雖然一直都很熟悉,都是女生,是艾雅銘的這種眼神讓她有點坐立不安的感覺。
「彎彎,我說過我不希望你不開心又裝出一副開心的樣子,我們是朋友,不需要這樣。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想去找藍皓辰?是不是還想見他一面或者是還有什麼話想和他說,或者是想挽留他?」
艾雅銘問的很認真,楚睿寒說藍皓辰估計就在來這里的路上,她把要不要見藍皓辰這個決定交給裴彎彎,如果裴彎彎還想見,那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只要她說一句不要再見了,她絕對不會讓藍皓辰再見她一面。
「雅銘,你說的什麼話呀,我只是有點其他的事情要去處理,他有他的生活,我也該有我的生活,沒有什麼見面的必要了,不要引起有些不必要的麻煩和誤會。」
裴彎彎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說出這番話,是她怎麼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般的痛呢。
「彎彎,你想清楚了嗎?」
「哎呀,雅銘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的婆婆媽媽了,我真的沒事啦,別用那樣的眼神看我啦,我是沒心沒肺的裴彎彎啊,我是打不死的小強呀,有什麼呀,不就是失戀嘛,誰沒個這樣的經歷呀。」
裴彎彎笑著看向艾雅銘,告訴她自己很好,其實有什麼苦什麼累,藏在心里最深處,對著每個關心自己的人都說我很好,久而久之,自己都會以為自己很好,就會把苦把累給忘了。
「真的?你不後悔?」
才不管裴彎彎說什麼婆媽不婆媽,雖然艾雅銘覺得藍皓辰不值得裴彎彎去挽留,是感情的世界外人插不進去,只有他們當事人才知道才明白什麼才是自己要的幸福,她不想裴彎彎後悔。
「哎呀,有什麼好後悔的呀,我和他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打一開始我就知道不會有結果的了,是他給我解決了很多事情了呀,好聚好散唄,何必苦苦糾纏呢,對不對。倒是你,既然提起了,我想說一句,如果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你也別怪我,你和楚大哥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看得出楚大哥是真的很在乎你的,你們曾經在一起過對嗎?」
裴彎彎話鋒一轉,把話題轉到了艾雅銘的身上,艾雅銘毫無心理準備,被她這麼直接一問,愣住了。
「雅銘,我不知道你和楚大哥生過什麼事情,不過你們都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們都不要互相折磨,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非得躲著楚大哥,是我看得出來,你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是如果相愛,就應該兩個人一塊去面對所有的一切呀,這個世界上不幸福的人太多了,為什麼還要自己來造就自己的不幸福呢?」
不知道是不是經歷過了一次感情的傷害,裴彎彎開導起人來那大道理是一出又一出,艾雅銘都被她說的有點蒙蒙的了。
「彎彎,有些事情你不明白。」
艾雅銘何嘗不知道,有些東西要兩個人一塊去面對,是有些東西不是那麼容易面對的來的,她已經配不起楚睿寒了,他值得更好的女子去相伴。
「有些事情我是不明白,是我只知道楚大哥的心里是真的只有你,其他的人肯定進不了他的眼,雅銘,或許你以為你躲她一輩子就是對他最好的,其實或許這正是相反的,如果他就為了等你回頭孤獨至老呢——」
裴彎彎的話擊中了艾雅銘心底最深的那個地方,為了等她孤獨至老,她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是她逃避了,她覺得時間能夠解決一切的問題,時間能夠沖淡所有的事情,楚睿寒總有一天會把她給遺忘,會和其他的女子過上屬于他們更幸福更美好的生活。
「不,時間會沖淡一切的,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艾雅銘像是在告訴裴彎彎,又像是在告訴自己,她不斷的呢喃著,裴彎彎看著她,時間?如果時間真的能解決任何的事情,那麼她今天就不會還是這個樣子,她甚至以想象得到,若干年之後她想起藍皓辰,心里還是像被刀刺一樣的痛。
「雅銘,時間能不能沖淡一切你比誰都還清楚,如果你今天能說你對楚大哥一點感覺都沒有了,那才是真的世界能沖淡一切,是你明明就還沒有放下,你模著自己的心,問問自己,那份感情有減少那麼一絲一毫嗎?答案你自己告訴自己就以了,不用告訴我。」
艾雅銘心里感覺到再次被什麼東西再狠狠的撞擊了一下,裴彎彎的話一針見血,一字一句都說到了她的心尖上去,兩年了,那份被她壓抑在心里的感情不減反增,在每個漆黑的夜里,孤獨的夜里,啃噬著她的心,讓她難受的難以入睡。
每次夢里,往事一幕一幕的重現,當她滿臉幸福的笑容醒來的時候,面對她的只有沉浸許久的回憶,讓她的眼淚就這麼不受控制的就流了出來,走在街頭小巷,走到公園邊,走到電影院門前,看著相似的場景,看著那場曾經他們一起去看過的電影又在上映,她總是無意識的伸手牽一下旁邊的手,是牽到的卻是空氣,握著的只有自己的手,那個曾經溫暖她許久的大手,已經毫無蹤影,是她把他一步一步的逼遠,消失在自己的生活里,卻開始獨自一人在相思。
突然艾雅銘想起剛剛楚睿寒給她打的電話,他要查她的電話輕而易舉吧,是卻從來沒有打擾過自己,這次如果不是為了彎彎,她估計還以為自己藏的挺好,他又是在多少個夜里和自己這般受著煎熬,睿寒呀,我果然真的是太自私了。艾雅銘心里剛剛下了不久的決定更加的堅定了。
「彎彎,走吧,這些事改天再說,現在先上我家去,如果你還當我是姐妹,如果你真的不想再見藍皓辰,不想再繼續這麼糾纏下去,那就現在跟我走。」
艾雅銘起身收拾起了東西,留裴彎彎一個人在原地消化著她剛剛說的話。
她說,如果真的不想見藍皓辰了,如果不想再繼續這麼糾纏下去,她如何會不想見到藍皓辰,是她想見卻不能見,突然她腦子里閃過一絲什麼?不敢相信的瞪著雙眼看向艾雅銘,對著她喊了一聲。
「雅銘,難道——」
艾雅銘回以她一個點頭,算是回答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