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掩映中,走出一個深色長袍的老者。
「帝姬,請回去溫書,莫要讓顧某再說一次了。」老者語重心長地說道,但看在帝姬的眼里,怎麼都像故作深沉。
她盯著老者的身後,笑嘻嘻地行了個禮,「見過父王。」
老者聞言轉身,卻不料背後根本就沒有任何人,再一回頭,眼前哪還有那個頑劣的小帝姬的身影,他笑著搖了搖頭,帝姬如此頑劣,實在讓他頭疼不已。
梅嶺上又飄起一層輕霧,銀發的老者背手看著帝姬逃走的方向,雙眼都噙著寵溺而又溫柔的笑意,嘴角上彎,笑融在薄霧中,漸漸便再也看不清模樣。
她在天際看著這一切,有些疲累地閉上了眼,再一睜眼,眼前便只是漆黑的一片。
「我以前只覺得你頑劣成性,沒想到你如此狠心,竟然剜我雙目!」
「你有你的國要護,就這樣狠心將我棄之不顧?!九兒,你的心,是鐵做的麼?」
「你嫌棄我出身低微配不上你帝姬之尊,呵,若我告訴你,只要我一聲令下,靖國的十萬鐵騎便能馬上踏平你辛辛苦苦守護的姜國,你現在,是不是都想主動獻身于我,好求本殿放過你們姜國?」
不知是誰,被男子的話激怒,突然自空中傳來「啪」地一聲巴掌聲,男子的聲音突地靜默,耳邊瞬間就安靜了。
視線陡然一亮,眼前一扇巨大的+激情小說楠木漆門被打開,一個男子站在門邊,陽光斜斜地投在他的側面。
他微微地回頭,看不清模樣,馬上又毫不留戀地離去,想再看清楚一點,卻只看到他黑色繡蟒金絲袍服的一尾。
耳朵里突然轟鳴,嗡嗡地引發一陣劇痛。
鑽心刺骨的疼痛從耳際蔓延到喉嚨、心肺,火辣辣地疼。
她難受地扯散自己的黑發,發了狂地扯,瞳孔一會變成漆黑一會變成幽深的綠色,十分怖人。
「啊!」
一股強大的吸力將她輕盈的魂拉扯過去,她感到被什麼扯住,使勁了蠻力要將她拽回,她揮舞著雙手想要擺月兌,卻依然抵不過,從高空直直地墜了下來,失重感頓時襲上來。
「九九,你沒事吧?」
「九九,九九,你醒過來啦?」驚喜的聲音傳來,疼痛戛然而止,再睜眼,面前的人扎著道髻,一支檀木簪穿過其中,面白如雪,眉長入鬢,目秀如墨,挺鼻薄唇,見她醒來,這才舒心一笑。
「木子李?」孟九九疑惑地看著他,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他也誤闖了此地嗎?
「九九,你沒事就好了,方才真是嚇死我了。」
對啊,剛剛她明明中了那褐衣男子的一劍要死啦,怎麼現在她還活得好好的?
孟九九低頭一看,只見自己的傷口正在慢慢愈合,血都往回流了回去,長劍不知被什麼力量正一點一點自動地從她的胸口抽出,「叮」地一聲回刺進了石牆,差一點就命中還在與青卒打斗的褐衣男子。
「怎麼可能?我明明,就死了啊!我都看到地獄了,怎麼可能還活著!」她剛才靈魂明明就抽離了體外,少了一身軀體的靈魂就像一絲輕煙,與她往日的漂浮完全不一樣!而且,那個男聲在她的耳邊,就像詛咒一般,縈繞在她的頭腦中,如果說她靈魂離體看到的這些都是幻象,但怎麼能那麼真實?
木子李看見孟九九紅色的衣衫上還沾染著血跡,觸目驚心,心中一痛,便將自己的藍衣月兌了下來披在孟九九的身上,柔聲道,「是這只鳥將它的一只頭喂給了你吃,你才能起死回生!」木子李看了看丑鳥,又望向正在激烈搏斗的一人一鳥,接著道,「我方才突然闖進這里便看到了受傷的你,幸好你無大礙,不然我…我…」
木子李「我」了半天都說不下去,索性說別的,「此地不宜久留,那鳥奇形異狀,頗似觀中的吃人惡獸,那蓬頭垢面的男子看起來也不像個善類,你我二人都不敵,此時正好趁他們相斗,我們才好離開。九九,你先起來,我們悄悄離開!」
孟九九任木子李扶她起來,轉頭卻看見丑鳥正看著他們離開,剩下的八顆頭都睜著一雙大眼,骨溜溜地轉,彷佛在為孟九九死而復生而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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