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頂四周掛著宮燈華麗無比的轎子出現在人們的視野里,四個轎夫埋頭抬著,一抬一搖,一搖一響,再配合著此刻陰暗的天際,讓人恍惚覺得這是一頂透著邪氣的轎子。從來只有他人害怕鬼域的份,沒想到今日,鬼域之中倒出現了一頂如此人的轎子。
那轎子一搖一晃,終于到了眾人面前。轎夫小心地抬完轎子,便像卸去了一項任務一樣趕緊離開了。
等了半天,也沒見轎子有任何動靜。
水魍魎與水若對視一眼,有些疑惑地抱拳上前,「鬼域水魍魎,恭迎太子。」
話音落下,轎中依然沒有動靜。
「張公公,這是為何?」水魍魎不禁問向身側的張公公,他看了看轎子,俯低身子道,「煩請域主掀簾。」
好大的口氣!他一域之主,今日卻要給他顧武的毛頭小兒掀轎簾,當他是轎夫來羞辱他?!豈有此理!
見水魍魎沒有回應,張公公抬頭一笑,本就小的眼楮眯成了一條縫,「域主就別耽擱時辰了,五座城池可是不等人的。」
五座城池……水魍魎雖是心中不忿,但和他的利益掛鉤,他就不得不忍氣吞聲,畢竟,他現在手上其實沒有籌碼。
水魍魎沉著一張臉,不情不願地走下台階步至轎門前,手在半空中猶豫了一下,還是繞到簾後輕輕地拉起。突然,簾後出現一雙綠色發光的眼楮,緊接著鋒利的爪猛然向他劃過來,水魍魎沒有料到轎中坐的不是人而是一只西域來的貓,待到反應過來時,右手上已被貓爪劃出了三道血淋淋的血痕,貓爪欲再揚,水魍魎怒意上心,一只手掐上它的脖子,只听一聲骨骼月兌節的聲音,那只貓就似風中的落葉,嗚咽了一聲就癱軟而亡。
「哼!」水魍魎將手中的貓像扔一件物品一樣毫不留情地丟出轎外,座位之上的一張灑金素箋吸引住了他的目光,他忍著右手火辣辣地疼痛將素箋拿起來,一行龍飛鳳舞的字體映入眼簾——「臨行遇事,特贈西域波斯貓一只,聊表歉意,還望域主喜之。」
聊表歉意?哼!水魍魎將手中的素箋緊握揉成一團,看著空空如也的軟轎胸中就像騰起了一團火一樣,水若見他受傷,忙跑過來噓寒問暖,「爹,沒事吧?」
水魍魎還未說話,張公公見事情已成,帶著侍衛過來告辭,眼角眉梢都藏不住笑意,「老奴事已完成,特來告辭。還望域主保重身體,切莫怒氣攻心呀。」說完,他昂首闊步地帶著一大隊人馬離開了。
顧賦言這小子,遲早有一天,要讓你嘗嘗被人踩在腳下的滋味!水魍魎憤憤地沒有說話,眼楮一直盯著那頂在風中簾子輕蕩的軟轎,仍由水若查看他的傷勢。他緊握的拳頭松開,已化成灰的素箋隨風而逝。
一旁的聶沉風臉色也不是太好,今日他沒有出現…不急,他會去找他的。
*
夢,片片碎碎。
一會兒是小柔將湯遞給她,她竟然猶如被蠱惑般乖乖地喝了下去的場景,一會兒又是很久之前看到的滿山紅梅,又是那個深色長袍的老者……
夢境兜轉,朦朦朧朧之間,眼前模模糊糊地出現一個人影,視線漸漸清晰,才發現,面前的人不是別人,是木子李。
「木子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