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辰緩緩拉下蒙面的面巾,露出清秀的俏臉,佞笑一聲︰「什麼都給我麼,那我要你的命!」
「啊——救命!救命啊!」柳茹悠一見是秋寒辰,瘋了似地尖叫,狼狽地四腳爬著,「不要殺我,不要殺我,秋寒辰,我是你母親!」
寒辰陰冷的眸子盯著柳茹悠,走得極慢,每落下一腳,就像是踩在了柳茹悠的心髒上,「母親?你也配?!在我眼里,你就是個妾,自始至終都是妾!郡主可想到會有今天?腳上疼痛的感覺是不是很熟悉?」
柳茹悠怔了下,驚慌地連爬幾下︰「我的右腳腳筋也是你挑斷的?!秋寒辰,我們是一家人,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寒辰凌厲陰冷睨著她,陰森森地道︰「我不跟禽獸一家人!郡主說生死關頭被剛剛歡愛過的愛人拋棄的感覺如何?父親的心為了郡主拋棄了母親,郡主的心為了薛林拋棄了父親,薛林為了活命拋棄了郡主,這感覺如何?」
「你殺了我娘,我殺了你好不好?」
「別說了!秋寒辰,別說了!」柳茹悠被驚懼折磨得幾近崩潰。
「郡主一心一意唆使父親把我嫁到靖地,是為了在靖地折磨死我吧?」她的聲音越來越寒冽,柳茹悠卻越來越崩潰。
「你嫁進秋家,千方百計害死我母親,非要把我置于死地,為的不就是那幾封信和那件信物麼?」寒辰在她身旁站住,彎下腰逼近她,悄聲在她耳旁道︰「我告訴你,那些東西就在秋家,可惜你永遠得不到!」
柳茹悠美若芙蓉的臉上頓時變成土灰色,那些東西就在秋府?!為了那些東西她找了十幾年,卻原來就在她眼皮底下!寒辰說她永遠得不到是什麼意思?她真的要殺了她麼?!
寒辰直起身來,居高臨下地道︰「你回答我一件事,我就可以饒你一命,並且保證今日所見之事絕不會對父親說。」因為他已經看到,根本不用說。她可以不殺她,但不表示她就可以活命。
柳茹悠眼底一亮,求生的**令她顧不得顏面,忙道︰「你說,我一定知無不言。」
寒辰冷笑一聲︰「柳嫣容是不是你跟薛林的女兒?」是溫溪壽的話提醒了她,若柳嫣容不是柳茹悠和薛林的女兒,她怎麼會常年把柳嫣容帶在身邊撫養,卻把與父親的親生女兒晴文送到靖南王府生活?
她畢竟前世活了二十幾年,見過听過的事情多了去了,只需稍微一想就可以猜出柳茹悠的心思,一面是與愛人生的女兒,一面是與分開她和愛人的男人生的女兒,她自然更愛柳嫣容,卻不想看到容貌有幾分肖父的晴文。
如此,柳茹悠對女兒和柳嫣容那個佷女的態度就解釋得通了。
柳茹悠渾身一震,呆住,半晌不說話。
「怎麼,不敢說?郡主是怕敗壞了自己的名聲,還是敗壞了柳縣主的名聲呢?」寒辰朝秋修甫的方向看了一眼,再度冷笑︰「其實你不說也沒什麼,我就先割了你的鼻子,再剜你的眼楮,然後把你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切下……」
寒辰陰惻惻地說著令人心驚膽裂的酷刑,直把柳茹悠嚇得幾欲暈倒,她卻湊到柳茹悠耳邊道︰「你若敢暈倒,我倒可直接剜了你的眼楮……」
嚇得柳茹悠立即強打起精神,勉強坐跪地上,朝她不停地磕頭,嘶聲裂肺地哭求︰「寒辰,我求求你一刀殺了我吧,不要再折磨我了,我錯了,我不該指使薛林害死你娘,我不該指使容容對你逼供不成便滅口,我不該唆使你父親把你嫁到靖地,我錯了,求你放過容容吧,都是我的錯,容容只是年幼不經事,誤信了我這姑母,求你大人大量,放過她,要殺就殺了我吧……」
寒辰的心腸確實是冷硬的,並且記得當初教官說過的話,絕不要看獵物的眼楮,否則會因為獵物眼楮里的哀求而心軟。但她畢竟不是天生嗜血狠毒,只是後天訓練下,不得不嗜血,不得不狠毒。
但柳茹悠至死都要保住柳嫣容的名聲和生命的母性,令她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母親,在她十歲被抓進組織後,母親為找她丟了工作,丟了婚姻,傷心成疾,等她月兌離組織逃回來時,母親已經重病身亡,至死都沒再見到她這個女兒……後來她尋到母親的鄰居時,鄰居曾搖著頭感嘆母親一生命苦,死的時候都在念叨她的名字。
母性是偉大而無悔的,她佩服柳茹悠,卻不能原諒。
她嘴角噙著冷酷殘忍的笑容,在柳茹悠耳邊低語︰「柳茹悠,你放心,沒有賞金時,我一向是文明人,不輕易殺人的,你很走運,沒人跟我預定你的腦袋,所以我不會殺你。但你很不幸,我還是要替我母親討回公道。」
柳茹悠驚懼不解地望著她。
寒辰直起身來,冷笑一聲,足尖一點,躍至秋修甫面前,短劍飛舞如虹,秋修甫身上綁縛的布繩盡數斷裂落地,她伸指解開秋修甫受制的穴道。
秋修甫立即跳將起來,如點了火的爆仗,嗖地竄向柳茹悠,如瘋了般對柳茹悠劈頭蓋臉的拳打腳踢,只一會功夫,柳茹悠便被打得鼻青臉腫,渾身是血……
秋修甫一邊踢一邊怒罵︰「賤人,蕩婦!破鞋!竟敢給老子戴綠帽子,我打死你這賤人!叫你**,叫你通奸,叫你不要臉!竟敢在在荒效野地苟合,你這不要臉的蕩婦!我打死你,打死你……」
為了這個女人,他冷落慢怠原配,甚至原配被她害死都毫無警覺,為了這個女人,他冷落輕視自己親生的嫡長女,哪怕是她的佷女搶了女兒的未婚夫,他仍忍下,自欺欺人的認為確實是女兒不夠賢良淑德!卻原來那個所謂的佷女竟極有可能是她跟野男人的孽種!
為了這個女人,他明知靖南王的通敵信件曾在原配夫人手里出現過,他卻選擇對太上皇對朝廷瞞下此事,選擇葬送親生女兒一生,也要保住這個女人連系的柳秋兩家!
為了這個女人,他徹徹底底成了個對朝廷不忠、對原配不義、對女兒無情的小人!
她卻在他這做丈夫的眼皮下,與野男人在荒野外,給他上演了一出活!當面給他送了一頂天大的綠帽子!
他就算死都不會咽下這口氣!
秋修甫不停地踢,不停地打,不停地罵,打到渾身無力,罵到嗓子說不出話來!而柳茹悠也從開始的抱頭痛哭求饒,到抽搐申吟,再到氣若游絲,直至身體僵硬……
秋修甫癱倒在柳茹悠的尸體旁,如僵尸般一動不動,已然說不出話的嘴仍在翻來覆去地罵著︰「蕩婦,破鞋,賤人……」
寒辰冷冷看著父親活生生打死了庶母,然後癱倒挺尸,冷哼一聲,無情絕決地轉身。她本可以一劍殺了柳茹悠的,可是心里卻突然莫名害怕給蕭離染帶來麻煩,一劍殺了柳茹悠確實痛快解恨,但靖南王絕不會善罷甘休,畢竟她只是個下臣之女,殺郡主的罪名太大,太上皇處理起來會很麻煩。
她不想欠蕭離染太多,雖然她沒問過,但也看得出,他有削蕃的計劃,她不能自己的事壞了他的大計,所以只能借父親的手殺了柳茹悠,因為她深知男人的劣根性,尤其是古代男人的劣根性,自己可以妻妾成群,尋花問柳,卻絕不允許自己的任何一個女人紅杏出牆,更何況,他親眼瞧見柳茹悠與人野戰苟合,把自己氣得吐血……這種情況下,以秋修甫的自私,豈會讓柳茹悠活下去?
柳茹悠死在父親手里,可解釋為,無法容忍她與人通奸,失手打死了她。畢竟,在古代通奸可將男女浸豬籠的,就算靖南王再位高權重,也扭不過世俗。
她足尖輕點,飛縱出松樹林,任秋修甫在松樹林里自生自滅。
本書由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