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四小姐 第三十九回

作者 ︰ 包子才有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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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飲過一盞茶,顧氏便起身告辭,荀氏也不多留,客套一番後,令大女乃女乃葉氏送至門口,起身便往老爺子書房去。本書由首發

沈平正在書房習字,見大媳婦來,擱下筆,拿起帕子擦了擦手︰「看過了,覺得如何?」

荀氏忙恭敬道︰「老太爺的眼光自是好的,那姑娘我看著就喜歡。模樣且不說,行事說話極有分寸,是個聰慧的。依媳婦看,與咱們力哥兒倒是般配。」

沈平在西北玩了兩年,人曬黑了不少,精氣神卻很好,只早年的腿傷落下了病根,一到陰雨天,便有些疼,這次回來,大部份也是因著身體的緣故,到底是六十多的老人了,比不得年輕人肆無忌憚。

沈老太爺目露精光道︰「雖說這事過去快兩年了,我看著阿力還把她放在心上,半年前托人送了蔣府三爺一把名劍一本古書,想必也是愛屋及烏。如今蔣府三小姐已定親,你兒子又遲遲不肯定親,你看這事……」

荀氏想了想,便把四小姐那一番以茶論人的話講給老爺子听,末了又道︰「依媳婦看,那姑娘這搬夸阿力……」

「婦人之見,人家夸你兒子幾句,你就找不著北了?她這話意在告訴我們,你沈府的哥兒就算再是名茶,她也不想做那杯泡茶的水。」

荀氏奇道︰「這是為何?咱們府里的門第,力哥兒的人品,也不算辱沒她,這心氣也太高了些。」

沈老太爺子嘆道︰「這丫頭若想嫁,便是王侯將相也配得。行了,你去吧。這事,我自有主張。」

荀氏道了個福,怏怏的退了出去。

嫁到這個府里幾十年,她哪里不知道沈府真正當家的,從來就只有老爺子一人,便是大老爺。在老爺子面前,也只有挨訓的份。罷了,這孩子從小就是個有主張的,隨他去吧。

沈老太爺子待荀氏走後。坐在書案前沉思良久。他特意把英丫頭留下來,為著還是孫兒的婚事。這些天,他著實問出不少東西。

蔣府二太太一雙兒女,最小的哥兒不算,婚姻大事均由顧氏說了算,連老太太,蔣宏生也不能插手。由此可見,當初蔣,沈兩家議親,真正拒了沈府的。不是周老太太,不是蔣宏生,也不會是顧氏,只能是那丫頭本人。

京城的瑾玨閣生意紅火,這丫頭也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當初還是小看了她。念及此。沈老太爺子提筆疾書,待墨干透,裝進信封里,喚來人,悄悄送至西北軍營。

……

北地春遲,榆楊晚葉。

一晃日子已過去了兩個月,蔣家依舊波瀾不驚的關起門來過日子。

蔣宏生為人向來不喜鑽營。屬于實干苦干型,往日里除了與同僚喝喝花酒外,就是與幾個舊日的同窗聊聊詩書,偶爾的幾次倚紅偎翠,事後也會與顧氏如實匯報。

大爺蔣元青一家年前回了蘇州府;二爺蔣元航依舊在內閨廝混著;三爺蔣元晨去年秋末冬初中了秀才,如今越發的勤學苦讀。

老太太年歲漸大。更不願意往外頭多走動,便是連娘家安南侯府也懶得去。

顧氏依舊理著家,周姨娘還在禁足中,三小姐只在老太太跟前打發時間,蔣欣瑤則一如繼往的窩在自己的院子里。

……

府里過年後。有了兩樁喜事。

一是二女乃女乃某日晨起突然覺得惡心想吐,大夫一把脈,說有了一個月的身孕,喜得老太太在小佛堂里念了整整七天的佛。

老太太的佛經剛念完,二女乃女乃的陪嫁之一菊憐干活時,體力不支暈了過去。太夫一把脈,說也有了三個月的身孕。

待菊憐幽幽轉醒,看著二太太面無表情的臉,忽拉一聲,掀起被子,跪倒在床上,哭得梨花帶雨。

二太太只問了一句話︰「這孩子是誰的?」

菊憐哀哀欲絕,卻清清楚楚的說出「二爺」兩字。

外間的吳氏冷笑兩聲,便推門而入,幽怨道︰「你這丫頭,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你是我從娘家帶來的,跟了我這麼些年,難不成,我還會不顧你的死活?」

那菊憐一听這話,便撲倒在二女乃女乃腳下,泣聲痛哭。

吳氏道︰「起來吧,有了身子,別動不動就跪啊,哭的,二太太,媳婦求您件事,過幾天,找個好日子,給菊憐抬個姨娘吧。」

原來這菊憐是吳府外頭買來的奴婢,長得平常,卻勝在嗓音柔美,鶯聲燕語,宛轉悠揚,私底下一聲嬌滴滴的‘二爺’,讓人酥了骨頭。

幾番眉目傳情,欲語還休後,蔣元航被撩撥的不行,找了個機會,欲拒還迎之間,兩人成了好事,日後便越發不得收拾。

蔣元航覺得這樣偷偷模模的更有一番刺激,一來二去,不知為何便有了身孕,這才東窗事發。

顧氏冷冷的看著地上哭得正哀的菊憐,又深深的看了吳氏一眼。

「這事等我回了老太太再說。有道是一個巴掌拍不響,別打量著誰是傻子。你與二爺那些個事,我也不想追究,安生養胎吧。」

顧氏難得說出如此尖酸刻薄的話,那菊憐又羞又臊,一張粉臉漲得通紅。

顧氏若有所思的看了庶子媳婦一眼,便去了歸雲堂。

老太太素日做姑娘時,最恨的便是丫頭背主爬男主子的床,當年老侯府就有一個小妾,便是她母親的丫頭,仗著寵,越發不把主子放在眼里,甚至暗中挑唆。老侯爺夫人忍了兩年,待老侯爺有了新歡,才找了個錯,把人打發了。

老太太沉吟了半日,卻道︰「這個吳氏,也賢惠太過,換了我,這種背主的丫頭打死為算。」

顧氏忙道︰「老太太,肚子里好歹有二爺的種,再怎麼說也是條命。」

「那就留著吧,在二女乃女乃院里僻間房,找個小丫頭服侍。姨娘不姨娘的,等她把孩子生下來再說。」

老太太很是不快的一捶定音。

……

不到半日菊憐有了身孕的事府里人盡皆知。旁人倒也罷了,只氣壞了二爺房里的兩位小妾。

這兩人均是吳府的家生子,從小就跟在小姐身邊,以陪嫁丫頭的身份到了蔣府。如願當上了姨娘。因小姐尚未有孕,每回同房後二太太身邊的嬤嬤總會端來一碗避孕湯藥。

大戶人家的規矩向來如此,這兩位倒也安份度日,與小姐一道侍候二爺,偶爾爭個風吃個醋之類的,也屬于小打小鬧,只等小姐產下嫡子,賞她們一兒半女的,日後便有了依仗。

哪料到,卻被菊憐那丫頭搶了先。暗渡陳倉不說,還渡出個冤孽來,又見小姐因此事,背地里暗自落淚,動了胎氣。這讓她們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故心生一計,每日跑到菊憐的房里一通漫罵。這二位都是在吳府長大,打雞罵狗,指桑罵槐這種招數從小便耳濡目染。

罵人其實分很多種,有明罵,有暗罵,有真罵。有假罵,有罵得高雅,有罵得下流。

偏這兩人,看著嬌羞可愛,明艷動人,實則罵起人來。卻是最直接,最粗俗也最下流,直把那菊憐臊得羞憤欲死。倘若許氏能親睹一回,定會引為知己。

要說那菊憐即已做出這等不堪之事,讓人罵兩句又有何防?誰知此人卻是個心思重的。原本想著一旦事發,老太太顧著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個姨娘是跑不掉的。

哪知老太太輕描淡寫的說了句‘把孩子生下來再說’,便再無下文,不禁讓她的心涼了一半。二爺向來是個薄情的,出了這事,挨了二老爺一頓臭罵,躲她還來不及,哪里會顧她的死活?

府里的人眼看是這一情形,怎會有好臉色給她,膽小仁厚的只在背地里說上幾句;膽大刻薄的當面啐她幾口,一時間,菊憐的日子越發難過起來,整個人迅速的憔悴下去,殘敗不堪。

吳氏見此情形,言語上彈壓了幾回,又從二太太處討要了些補品給菊憐,兩位姨娘方才收斂一些。

眾人聞之,都道吳氏宅心仁厚,賢良淑德。誰又知吳氏此舉乃有心為之,一放,一收全在她的掌控之中,只等他日魚兒自投羅網。

……

欣瑤听李媽媽說完二爺房里的八卦,嘆道︰「這個菊憐,不會有好下場的。」

李媽媽卻道︰「小姐,這丫頭的心思可不一般,硬是忍了三個月,才把事情兜出來,生生打了二女乃女乃的臉,這事咱們不便插手,弄不好是一身腥氣。」

欣瑤壓低了聲音道︰「既然有膽子爬床,想必也不是個簡單的,且看她的命吧。這事,媽媽也別瞞著,只管講與咱們院里的丫頭听,有些話,總是要先說說的,保不準咱們院里也有個菊憐。」

李媽媽道︰「小姐說得極是,這丫頭爬床啊,是哪朝哪代,哪家哪戶都是免不了的事。別的倒不怕,就怕像菊憐這樣的,平日里看著不吱聲不吱氣,使起心眼來,讓人防不勝防。一個不留意,肚子里就有了塊肉,明明恨的要死,卻動她不得,還得好吃好喝的供著。」

蔣欣瑤頻頻點頭,對李媽媽這話深表贊同。

「小姐你看,二女乃女乃房里的丫頭,哪個不比她長得水靈?偏她出了事。自己非要作賤自己,也難怪別人要作賤她。小姐你可別心軟,這樣的人,你憐惜她,她只會順桿子往上爬。往日里二女乃女乃待二太太,待小姐不錯的。」

欣瑤笑道︰「瞧媽媽說的,我啊,只管得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旁人的事,自有其命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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