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燒的不輕,連頌本來想看一下他住在哪兒,以後再做打算來接近他,可現在看來,今晚就是最好的時機。
她開了燈,在他房間里很容易就找到了毛巾和冰箱,然後忙碌地幫他敷上冰毛巾以及來回換。
他的房間很整潔,收拾的井井有條,她居然沒怎麼翻動就找到了醫藥箱。
醫藥箱里大部分是一些外傷藥物,繃帶尤其準備的足。她翻了半天才找到寫著退燒字樣的藥片。
屋子里沒有燒開水的裝置,廚房也是冷灶。
單身男人的屋子里不起火也很正常,連頌想了半天,才記起自己包里還有功能很好的保溫杯,里面的水還是熱的。
她連他屋里的杯子都沒找到,只好咬牙用自己的杯子喂他喝了藥。
剛回英國,飛機上又睡足了覺,連頌時差沒倒過來,看著手機上顯示的凌晨時分,卻一點困意都沒有。
從醫藥箱里翻了創可貼出來,將自己手心的傷口也包扎好,她才開始細細打量這間屋子。
一間很普通的貧民區的單間公寓,面積不小,但環境很差。
他將屋子收拾的很整齊,卻無奈于這屋子時不時的掉牆粉以及漏雨。
常漏雨的地方他都放置好了臉盆,此時連頌坐在屋里唯一的破舊沙上,能清晰的听到外面的雨滴「嗒嗒嗒」的打在盆子上的聲音。
屋里的燈光漸漸暗下來,看來燈管也該換了。連頌情不自禁的伸手過去,握了握他冰涼的手。
目光卻逡巡在他右耳耳後的那個翅膀形紋身。
他就是江望,是她找了兩年的人,也是讓她愧疚了兩年的人。
當年她不該年輕氣盛,不該急功近利,間接毀了他的家……
她最擔心的結果還是出現了——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江望從飛揚跋扈的貴族公子,落魄到現在這種地步,她不是元凶也是幫凶。
她借著昏暗的燈光,視線一點一點的描摹著他的輪廓——寬眉方額,稜角分明,睡著的時候很平靜,像是一幅山水畫。
寂夜漫漫,她滿心懊悔,只能盡心盡力照顧生病的他,來為自己贖罪。
第二天一大早,連頌靠著沙眯眼睡的朦朧,就感覺身上有人在推她。
一睜眼就看到一張放大的俊顏呈現在面前,她不禁愣住。
「你醒了?」
兩個人竟是同時問,連說的話都一樣。只不過一個語氣驚喜,一個面色冷漠。
連頌連忙起身,對著他笑道︰「你還燒嗎?需要我送你去醫院嗎?」
江望拿起手里的冷毛巾,在她眼前晃了晃,問道︰「昨晚你照顧我的?」
連頌將自己的長攏了攏,低頭「嗯」了一聲。
「還是欠了你。」江望自嘲一笑,繼而攤手道,「我不知道怎麼報答你了,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先說好,我是個窮鬼,要錢也拿不出來。我對女人沒興趣,以身相許也辦不到。」
「你不要誤會!我、我真的只是好心……」連頌急急解釋,卻在看到他滿是懷疑的目光里漸漸敗陣。
她腦子轉的飛快,卻始終提不起勇氣來告訴他,她早就認識他。
更也想不來撒一個什麼謊,讓他相信她只是一個陌生人大善心來照顧他。
「不管你是出于什麼目的,我只想知道怎麼還清欠你的。」他沒耐心和她耗著,直接要結果。
「能和我做個朋友嗎?」連頌有些犯傻的提議。
她找不出謊言來圓,只好順著自己的想法來說。
「我對女人不感興趣!」他似乎有些生氣,咬牙一字一頓的回道。
連頌愣了愣,旋即又掛起了往常沒皮沒臉的笑,眯著眼道︰「我知道,我不會歧視你的!只是交個朋友而已嘛!我也沒進一步展的意思,你放心吧!」
江望對她徹底無語,送了她一個「你有病」的眼神,就進了盥洗室。
他洗漱完了,走出來卻看到連頌還沒走,站在他家的陽台上不知在看什麼。
「你還不走?」他依舊惡聲惡氣。
連頌指著他陽台上布滿的花盆,莞爾道︰「你喜歡養花?」
江望步子一頓,看著她指尖正好點到的一朵紫色郁金香,眸深似海,旋即一口否認道︰「不是我養的。」
「可這屋子里沒別人了啊。」
「上一任房客養的不行嗎?你話怎麼這麼多?」他語氣更加糟糕。
連頌看他的樣子,覺得他要不是顧忌自己是個女人,而且是個救過他的女人的話,他肯定要拿掃把來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