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望門’,現在是‘忘記’。『**言*情**』」江望一邊將這個字抹掉,一邊說道。
連頌像是被人狠狠摑了一耳光般,听完他的話後臉上的溫度驟然升高,整個人血液倒流般疼痛。
他是說,他以前是望門,現在只能忘記以前了麼?——都是她害的。
「你叫什麼名字?中的。」江望將自己寫下的兩個字抹的干干淨淨,又抬頭問連頌。
連頌此刻呼吸都不平穩,低頭看著他的旋,掐住自己的手心才忍住落淚的沖動。
內疚像是一記重錘,時不時就會砸在她的心口上,讓她痛到不行。
「我叫連頌。」她一字一頓,吐字從沒這麼清晰過。
她閉上眼楮,神情也像是犯人在向上帝懺悔般,等著天神降下對她的懲罰。如果他就在此刻對她翻臉,甚至痛毆她一頓,她都沒有怨恨。
可她沒有想到的是,他沉默之後對她說出的一句話是︰「你的名字很好听,為什麼要說自己的名字很土氣呢?」
連頌猛地睜眼,滿臉的不可思議。
江望對她的反應感到奇怪,解釋道︰「三光日月星,四詩風頌。取自詩經的兩個字,怎麼能說土氣呢?你第一次不敢和我說你的中名,是怕我認出你連家小姐的身份嗎?」
「不,不是的……」她急忙解釋,可真正的理由,她此時更加沒有勇氣說出來了。
「我是真的覺得這個名字不好听,而且我習慣別人喊我的英名。」她撒謊的時候臉一定更紅,連她自己都覺得血氣上涌。
此時手包里乍然響起的鈴聲簡直就是救命稻草,連頌連忙抓住。
電話是連奕打來的,自然是催她趕緊回去的。
連頌應了一聲,轉頭想了想,然後對江望懇求道︰「江望,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江望點頭道︰「我還欠你不少情分,你盡管說。」
「能不能暫時扮演一下我的男友?要深情款的!」她說話的時候很是局促,臉漲紅到極致。
連奕一會兒肯定要逼著和各種男人相親了,與其找一個以前根本不認識的來煩自己,還不如先找江望來救場。
反正江望現在有正經的工作了,而且看起來前途也不錯,她當然要優先選擇江望了。
而且她現在確定了,江望根本不知道連頌當初對江家做了什麼,所以她往後補償他,會比想象中容易很多。
江望愣了愣,思考了片刻,問道︰「要多久?出場頻率高不高?」
連頌被他這副認真的樣子逗笑,她沒想到他這麼好說話。
這算不算因禍得福?她原本想接受江望的恨的,沒想到最後要接受他的「愛」了。
回到草坪上的時候,來的人該是到齊了。偌大的草坪顯得熙熙攘攘,江望從進了柵欄門就進入了演戲狀態,輕輕挽上她胳膊,對一路上向他們投來目光的人都保持優得體的微笑。
連奕走到他們兩個的面前,神色陰沉,視線鎖在兩個人交握的手上,問道︰「給你們兩個半個小時的私人時間,這就是結果?」
此時江望抬手,撫上她後腦的黑,像是甜蜜的戀人般將頭側在她旋處,低聲問了一句︰「你剛才的郁悶,是因為這個?」
連頌猛地抬頭看他,見他臉上竟是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便知道他一定是猜到她現在的窘迫了。
江望對她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像是蝶翼般掃下,莫名給她一種安心的感覺。
她听到他篤定的對連奕回答︰「請給我一個證明我能給她幸福的機會。」
「你有資格?」連奕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
「總要給我一個拿到資格的時間。」江望回答的很平靜。
「多久?」
「不出三個月。」
「拿不到就自己滾出倫敦。」連奕似是動了怒火,說話毫不客氣。
「哥,你說話太過分了!」連頌被連奕這番姿態驚到,她沒想到哥哥會這麼看不起江望。
江望那麼傲氣的一個人,若真是深愛著她也就罷了,可能還能忍下這種侮辱。可他只是被她臨時抓來頂包的,憑什麼讓人這樣侮辱?
可江望卻拉住了情緒激動的連頌,微笑著對連奕點頭,應下了這個承諾︰「好。」
連奕傲氣的斜了兩人一眼,轉身走向了旁邊的烤肉台。
連頌被他氣得不輕,只能連連對江望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哥哥會對你這麼無禮!」
江望此時還握著她的右手,現在明顯能感受到她的抖。他笑得如和煦春風,在她手心里輕輕一撓,笑道︰「這沒什麼的,誰讓我答應了要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