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冷月柔走了,是不是你又要娶一個正妃進門,到時候就不理人家了。」莊側妃膚如凝脂的臉上醋意濃濃。
「本王怎麼舍得你,哪天請了奏本扶你為正妃,本王好好寵你。」說著上官疏虞發出一陣yin邪的小聲,弄得莊側妃神思迷當。
「王爺,王爺,不好了…」王爺正和莊側妃親熱,被狗奴才的一聲叫喚弄得興味大減,遂扯起莊側妃的繡花枕頭打在門上。
「大半夜的,什麼事情比本王孕育王子還重要?」莊側妃臉上一陣紅,遂躲進蘇王寬大的臂膀里。
「王爺,冷月柔回來了?」奴才小雲子的聲音明顯顫顫巍巍,恐怕那雙腿已經快要站不直了。紅燈帳幔莊側妃的臉明顯猙獰了一下,死賤人,明明已經喝了本宮花大價錢買來的毒藥,還能活著回來,真是命賤。
蘇王的臉瞬間變得陰沉,一雙好看的眸子瞪得老大,他越過莊側妃,準備穿上外衣。莊側妃轉而語氣柔和而驕矜,臉上還帶了幾點淚光︰「王爺,冷月柔會不放了我的,她那麼蛇蠍,要不是今天王爺在,臣妾真的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王爺?嗚嗚嗚。」說著,將被子覆在胸前,樣子更加的楚楚可憐,紅色的蘇繡緞子襯得她肌膚若雪。
蘇王眼神柔和地看著莊側妃,**般地模了模她的臉說道︰「她敢?你先安睡,本王會護著你的,放心。」說完,系緊了腰帶氣勢凶猛地往暖翠閣而來。
莊妃恨恨地咬著牙,這節骨眼上,她正妃的夢又要拖延了,賤人不死,早晚讓你死。
暖翠閣是整個王府最破舊的地方,當然不能說是破敗不堪,只不過略顯蕭條而已,秋天雖然來了,別的妃子院子里的樹葉子沒有全部的落光,而暖翠閣卻是光禿禿的幾棵大樹,一片葉子都沒剩,看樣子早就死了,幾只烏鴉落在樹杈上,看上去陰森森的,院子里荒草叢生,到處是小小的起跳的青蛙,幾個臭臭的酸菜缸堆在一角,老遠就能聞見這種酸臭的味道。王府的上一個主人是印王,因為沒有子嗣,死後就將這片地界封給了上官疏虞。鬼都不知道這是哪個不得寵的王妃的活死人墓。
暖翠閣早已經燈火通明,來來去去的奴才們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有一個水兒守在小姐的病床前,一直嚷嚷著請大夫。
一道清冽的背影悠忽而至,小雲子一聲︰「王爺駕到。」
只見所有的奴才紛紛跪地,頭都不敢抬。
「給王爺請安,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屏息靜氣,暖翠閣不知道誰此時沒忍住放了個屁。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一個瘦得不成樣子的男孩,使勁地扇著自己的嘴巴子,因為他知道在王爺面前,不得有失儀的事情,王爺的手段可多,如果有人堅持不說,他一定會查出誰是縱屁之人然後就地正法,不過今個這當口,恐怕?
「拉出去,賞20個板子。」聲音冷冷的,好似一道堅冰。他眸子墨黑深邃,管住發髻的銀絲帶動了動,一張如刀削的臉毫無表情。
水兒跪著行到蘇王的面前,兩只眼楮哭成了春桃花︰「王爺,求求你救救王妃,她不知道被誰暗害死在了亂葬崗,奴婢剛才給母親到林子里燒紙,沒想到看見了王妃,當時王妃還有氣息,奴婢冒死將王妃背了回來,求王爺開恩。」水兒的聲音嘶啞,在坐的無不動容。
蘇王想,自己有點操之過急了。這死女人丑八怪沒有輕易死去,必定是暗有蹊蹺,假如她真的死了,皇兄會不會派其他人來,如果派其他人來,還不如就留著這個丑八怪,省著送來的人中又摻雜了其他的陰險之人。
蘇王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觸在水兒的肩膀上,水兒一驚,真怕蘇王一掌將自己掐死。伴君如伴虎,伴王如伴狼。
「本王已經命人請了大夫,水兒要好好照顧月柔,你跟著本王也有三年了,本王知道你持重,起來吧。」
月柔,叫得真是親切,听上去卻讓人骨頭發冷。
「都起來吧。」
跪在地上的奴才們齊聲道︰「謝王爺。」一個個膝蓋都跪得生疼了,卻沒有人敢發出一聲嘆息。
「謝,謝王爺。」水兒今年十六歲,從六歲就跟著冷月柔,只不過三年前皇上交給她一項重要的任務,她才特命來到了蘇王府。這一點,蘇王自然不知道,不然定會將她殺得尸骨無存。冷月柔來的第一日,蘇王就將水兒分給了冷月柔,這丫頭畢竟機靈,也好,今日多虧水兒救了這個賤人,不然賤人活過來跑回玉都告他一狀,也夠他蘇王受的。該死的奴才,辦事不濟。
小雲子悄聲地在蘇王耳邊說道︰「爺,太醫張躍然到了。」
蘇王大步流星地走到冷月柔床邊,一雙冷如冰的手觸上了冷月柔的手,只見冷月柔的臉眼睫微微動了動,這個女人光看側臉是美的,甚至可以說是美極了。但是那如鬼魅魍魎的另一半簡直能嚇死鬼,皇兄,要找人監視我,也要找個樣貌傾城的,這個丑八怪哪能遂了本王的心啊。
「月柔,太醫來了,你堅持住,本王一定要救回你。」也許是條件反射,微微有點意識的冷月柔將手從蘇王手中抽回。
張悅然給王爺行了禮,王爺一擺手叫他免了。
張悅然恭敬@黃色小說地跪下,將一條薄薄的白帕子疊了幾層覆在冷月柔白皙的手腕上。然後閉著眼楮專注地模起脈來。
蘇王冷冷地端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眼神一只盯著沒有任何動靜的冷月柔臉上。
張悅然收起帕子,合上藥箱說道︰「王爺,這位…」想了想也不知道叫什麼,因為來的時候只看見這院子里的景象,走的又匆忙,來請的人也不知道王爺府發生的事情,所以實在看不出這位主人是何種地位,遂識體地沒有說。
「這位小姐身上有中毒癥狀,不過以下官之見,小姐已經吃過解藥了。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蘇王的瞳孔在放大,整個身子一顫,他以為也許冷月柔是回光返照。吃過解藥了?難道暗中有高人相助,冷月柔,你還有多少是本王不知道的?攥在椅子上的手,漸漸舒展,眉間的顏色好不溫和,蘇王起身說道︰「有勞張大夫為王妃開點補藥。」
張悅然有些吃驚,這個平日不會彎腰的王爺,今個怎麼會客氣了,看來這位小姐也是有福氣之人,但隨即又想到院子里的景象,遂也不知道是什麼年頭了,畢竟是人家的家事,與自己又有何干呢?
「王爺客氣,這是下官應該做的。」
「小雲子,賞。」
今天晚上,王爺真是賞罰分明,罰了一個放臭屁的,賞了一個救仇人的。哎呀呀,搞不懂呀。
「是,王爺,奴才听見莊側妃和鄭側妃,以及那幾個侍妾往暖翠閣過來了。」
王爺眉間一緊,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蘇王轉頭看了看愣在那里欣喜萬分的水兒,遂將她叫過來說道︰「我叫人去張大夫那拿幾副補藥,你好生伺候月柔,出什麼事情拿你過問。」
水兒機靈得狠,馬上給王爺行禮道︰「王爺,王妃身子弱,請王爺讓王妃好好安息,奴婢怕其他幾位主子驚擾了王妃,請王爺明鑒。」
王爺朝著水兒點了點頭,剛要說話,就見著莊側妃幾個梨花帶雨地過來。
「哎呦呦,王爺,王妃雖然害了臣妾,可是臣妾還是擔心姐姐,一時不放心,過來看看才安心。」哪里是看看安心,估計看著她死了才安心呢。
鄭側妃將手帕放在鼻尖,妝容卻清新月兌俗,一看就是細心畫好的,她應該感謝冷月柔,能趁著這樣一個機會面見蘇王,也算露露臉。
「王爺,奴婢一直在燈下刺繡。」說著就將一個繡好了的淺藍色錦袍叫丫鬟拿出來,鄭妃將袍子從托盤里展開,胸前的刺繡簡直是活靈活現。
「王爺,奴婢這幾日一直想著給王爺繡個什麼,想來想去也只有銅雲牡丹能夠配得上王爺。」說完眼波流轉,又想起床上躺著一位要死之人也該表現一下自己的熱心腸︰「可是,听下人說姐姐病了,臣妾好傷心,就趕緊過來,順便將這件袍子拿來給王爺。」鄭側妃說完就從胸前拽出自己帕子哭起來,樣子真真是可憐。
幾個侍妾和莊側妃在心里將她瞪了一萬遍,賤人就是賤人,還真會挑時候揀日子。可是面上誰也不敢表現出來,一個個卻是表情溫柔,風情萬種。
小雲子看爺心情也沒那麼糟了遂問道︰「爺,書房給你端了點心。」
「去鄭側妃那里,帶上本王的繡袍。」王爺說完,就將一張妖孽的臉對著鄭側妃,眼楮里是不懷好意地壞笑。鄭側妃嬌羞地低著頭,卻不住地用眼神打量著王爺,勾得王爺也渾身酥軟起來。
其他幾位的眼神別提多有恨意了,特別是莊側妃,前半夜,王爺可是在她那里的,現在居然被這個妖精勾走了,真是要氣蹬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