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月藍色錦緞,王爺手掌的冰涼觸在冷月柔的肌膚上,她的身子也覺著寒。冷月柔轉過頭看著王爺微醉的面龐,原來蘇王不勝酒力。算了,畢竟是王爺,也不能讓他在眾位面前丟臉。冷月柔悄悄移開蘇王的手,小聲說道︰「王爺,不勝酒力就要量力而為,這麼喝下去,你認為自己還會是那個冷酷的上官疏虞了嗎?」
蘇王的瞳孔放大,半眯著眼楮,臉頰微紅,渾身酒氣。
冷月柔看了看水兒又看了看面前的水果,水兒便提著裙子往王爺的盤子里放上西瓜、蜜桃之類的。
蘇王笑到︰「王妃還真是體貼。」越過冷月柔的臉,蘇王的眸子落在單國偉的那邊。冷月柔知道,王爺也許是喜歡阿訇姑娘。冷月柔居然感覺自己的心有些微酸,不過她才不會承認自己喜歡渣男呢。
蘇王細心觀察著單國偉,此人目光炯炯,行為妥當,一定是可造之材。不過,王妃和單國偉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麼事情,不然王妃何苦老盯著單國偉看,就連單國偉對王妃的眼神,也讓蘇王渾身不自在。
冷月柔看著單國偉和阿訇姑娘聊著什麼,很盡興的樣子。遂覺著自己肯定是因為單國偉而不開心。
眾位侍妾歡歡鬧鬧,鄭側妃指揮丫鬟在場上策馬奔騰一般,她不當將軍還真有點可惜了。不過看上去也有五分沉醉。
宴席散了,各歸各家各找各媽。
冷月柔在水兒的攙扶下往自己的暖翠閣趕著。
背後一個聲音響起︰「雷鋒。」聲音中有些暗啞,應該是喝酒了的緣故。
冷月柔搖搖晃晃的身子一頓,和水兒一同轉身。
面前的白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單國偉。
水兒搶先說道︰「單公子認錯人了。」月色繚繞,樹影婆娑,水兒手中的燈籠在微風下一明一暗。幾丈之外的單國偉表情失落,如同霜打的茄子。
冷月柔看向水兒,水兒面色緊張,連手都有些微抖。水兒並沒有沾一滴酒啊?
夜風很涼,冷月柔藍色衣衫本就是那種滑滑的料子,隔著熱不隔涼。
「單公子或許真的認錯人了。」冷月柔不想讓面前的那個人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以王妃的名義和他相處,總覺著缺少一點什麼。何況王府人多口雜,她早已經領教了。
單國偉不肯善罷甘休。
「姑娘何必騙我,我單某行走江湖多年,見過姑娘這樣的好人卻是頭一次,何況您眉間的那顆痣就是最好的佐證。」
水兒看著小姐眉宇間的那顆痣,心下一沉,做事留把柄已經不是一回了。
水兒像趕**一樣對待神思憂傷的單國偉︰「公子,我們家王妃說了,她不認識你,你又何必苦苦糾纏?」水兒將手擋在冷月柔的身前,一副冒死保護主子的姿態。
冷月柔將水兒僵硬的臂膀推回去,提著衣衫上前一步說道︰「公子,我是蘇王的王妃,蘇王以誠相見,我也以王妃的身份歡迎你。如有冒犯之處請公子諒解。」冷月柔低低的眸子在月光如水下顯得清麗月兌俗。
一瞬間單國偉也以為自己認錯了,但是忽然記起一件事情遂對轉身離去的冷月柔說道︰「剛才宴會上,王妃不是還喊著我的名字嗎?」
冷月柔微微側著臉,薄唇微啟說道︰「單公子是王爺晚宴的主客,在場所有的人都到了,只有單公子一人遲到,難道還要本王妃解釋什麼?」
望著冷月柔漸漸遠去的背影,單國偉眉色間一股憂愁,這些天,他一直在找雷鋒。雖然雷鋒是男子裝扮,但他早已經看出她是一個姑娘,今日听到王妃的歌聲已經一驚,再見本人更加貼合自己的想象。
暖翠閣的燈還亮著,香香等幾個丫鬟還在外室做針線活。香香微胖,中等身材,手中拿著一個粉藍色的緞子在繡著什麼,燭光搖曳,香香困倦的表情卻難以掩飾。幾個粗使的婆子早在下人的房間睡下了,暖翠閣的主人還沒有回來,下人們倒是有興致早睡,何況現在也不過是晚上8點鐘而已。
香香听見響動,便抬頭看冷月柔,隨即表情倍精神地起身給王妃請安。
「給王妃請安,奴婢已經將床鋪下,王妃可以就寢了。」
香香本就是很乖的那種,事事尊崇冷月柔的意願,雖然冷月柔還分不清敵我,但畢竟乖羊會被晚吃。
冷月柔應聲答應著,隨口說道︰「今天回來的晚一些,下人們呢,沒有等本王妃回來就已經睡下了嗎?」
堂堂的王妃,回到自己的院子,只有幾處燈光。遂有些生氣,王府的人太不把自己當回事了,自己畢竟是王妃,怎麼連下人也不放在眼里?
香香聞言,便跪下說道︰「都听說您去參加宴會了,幾@黃色小說個粗使的婆子非要一同喝幾杯,奴婢不敢吃醉,拗不過陪著喝了一杯,還請王妃恕罪。」香香嚇得魂不附體,一直給冷月柔叩頭。
本來是一府的主妃,如今連下人都膽敢不上心的伺候,以後的日子還怎麼跟那些不懷好意的小妾斗呢?
冷月柔也有些微醉,她要趁著這樣的機會來一個策馬奔騰。遂對著香香說道︰「不打緊,本王妃不怪你,水兒將香香扶起來,你們去將那幾個婆子叫醒,在門外候著,什麼時候我說讓進來,再進來,膽敢有一人在那里表現不滿,惡言相加,那麼告訴他們明日我回了王爺直接打發了,別想從我這里拿走一分錢。」冷月柔聲音冷厲,不容違抗,水兒暗服,小姐真的不是從前那個一味只知道忍讓的小姐,也許侯府某一天大夫人也會揚眉吐氣吧。
水兒和香香聞言,福了福身子,便打起簾子往院子里的下人房走去。
門窗緊閉,門口能听見幾個婆子的鼾聲和打嗝放屁的聲音。
水兒 敲了兩下門,見沒有人應答,就在自己要使出殺手 的時候,香香一腳將門踹開了,哼,她早看不慣那個劉二嫂子了,守了十多年的寡,居然打起自己哥哥的主意,哥哥整整比劉二嫂小了10歲。
香香的這一舉動,水兒倒是沒有料到。遂轉頭對著香香伸出了大拇指。看來看人真的不能看外表,香香一副老實乖巧的樣子,沒想到辦起事情來卻是毫不留情。
香香的臉在月色下迸出兩顆小酒窩,小小的眼楮眯成了一條縫。
門被打開,一股濃重的酒氣撲面惹來,水兒和香香皺著眉頭快速地扇了扇酒氣,便看見幾個婆子東倒西歪,幾樣小菜只剩下一點殘羹冷炙,酒壇子也躺倒在地上,看來這些人真是沒少喝。也真是不像話,堂堂的王妃回來,連個迎接的人也沒有,更別說夜宵和茶水了,如果不替小姐糾正這種怠慢主子的風氣,恐怕人善被人欺會一直持續下去,做狠,她水兒還是會那麼一點的。
水兒將腳踢在一個婆子的身上,香香在屋內負責叫醒,顯然二人的辦法沒有湊效,她們喝得太多,應該使用非常方法了。
水兒吩咐到︰「香香,去院子里的井中打一盆涼水。」不用水兒說,香香也知道怎麼做。
水兒叉腰在下人的房子里站著,她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中午趁著小姐吃飯的檔,她拿著一碗綠豆湯去找單國偉。在王爺書房的時候,她就已經看見單國偉往哪個方向而去了,自己不想讓小姐走錯路才那麼做的,畢竟小姐的身上身負皇上的重托,一定要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務才行,不然侯府家一百口的性命也就是皇上的一句話。所以,她絕不想單國偉和小姐見面,不過听說單公子也要參加晚上的宴會,索性,她多加了一點瀉藥,讓他遲到,小姐再喝得醉一點,那麼二人就不會有什麼了,沒想到藥量還是少了那麼一點,小姐的酒量也好了那麼一點,自己的計劃雖然沒有功虧一簣,但畢竟小姐已經知道單國偉就在府內,看來撮合王妃和王爺的好事要盡快行動了。
這樣想著,香香就提著一大桶的涼水進了下人房間。水兒蹲子,將一根手指放進水桶里,徹骨的寒涼。初秋的井水,沒了太陽就是這麼的冷。水兒嘴邊一抹暗笑,不給這幾個婆子一點厲害,她們是不知道誰在當這個家了。
水兒用水漂舀了水,端在劉二嫂的上方,眸中閃過一絲竊笑,水漂一傾斜,水便像瀑布一樣直瀉而下,徹骨的涼意潑在酒醉的臉上,劉二嫂蒙地驚醒,便僵直了身子做起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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