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水兒關了窗子和門,走到梳妝台前替小姐卸了妝,換上褻衣。小姐的頭發真是美,長長地披在肩頭如同瀑布一般。身材也是好的,只是有些清瘦罷了,要是再胖那麼一點,就更完美了。水兒決定這之後的日子一定要給小姐好好的補補。
水兒臉上掛著笑意,眉眼處有幾分靈動。她拿著一把玉梳,有些機械地給她梳著頭。
「水兒是不是想哪家的公子了?」冷月柔鳳眸含水,一雙眼楮帶著嘲笑。
而水兒早就滿臉通紅地將臉別向一邊︰「小姐,你取笑奴婢。」她害羞的樣子像三月的迎春花。明媚動人。
「還說不是,看你的臉紅的好像那猴**。」冷月柔將頭發分開到兩側的鎖骨處,用頭繩梳成了兩個小辮子,這樣睡覺的時候才舒服,不至于第二天一早的時候變成梅超風。
古代女人就是麻煩,還不能將頭發剪了去。現代的她可是梳著短發,晚上打滾睡覺都不會亂。
不過幸虧有水兒,水兒梳頭發的技巧是極好的。
「奴婢哪里有什麼公子,奴婢一輩子都跟在小姐的身邊。」神色突然暗淡下來。
是的,當今聖上掌握萬民生死,而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奴婢。有什麼資格和皇上在一起呢?
冷月柔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說道︰「女孩子一定要找一個全心全意對自己好的人,不是有一首詞叫做一生一世一雙人嗎?這才是真正的愛情。」
水兒的嘴角小心翼翼地抽了抽,輕輕地看了一眼鏡子中的小姐說道︰「小姐,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正常的事情,哪里來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啊。」
冷月柔轉過頭看向她說道︰「這才是真正的愛情,如果一個女子真喜歡一個男子的話,那她的心里就容不下男人去喜歡別的女人。」
水兒撓了撓頭說道︰「可是,你看皇上,後宮佳麗三千那,皇上一樣雨露均沾,那他是都愛嗎?」
冷月柔唇邊蕩漾著動人的光芒,眼角自然也是笑意濃濃。她說道︰「那是政治,自古皇帝的愛都是牽動著朝政的,只有雨露均沾才能讓江山更穩固。」
水兒原就不笨,經小姐這麼一說,也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是呀,皇上的弱水三千,怎麼能可這一瓢飲。
「那…男人的心里應該有一個最愛吧。」水兒不敢看冷月柔,而是低下頭,機械地搓著梳子。
「也許,據我所知,即便一個男人是yin賊,那麼他的心里也會有一個摯愛。」冷月柔雙手把弄著頭發,伶俐一般地看了一眼水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說道︰「我的小水兒,還說你的心里沒有男人,一定是有的對吧。本王妃的慧眼識珠都能猜到你心里的人是誰,哈哈哈。」
水兒的臉上漫過一抹緋紅,她不自然地說道︰「哎呀,王妃你不要取笑奴婢了,根本沒有。」
冷月柔整了整身子,陰陽怪氣地說道︰「本王妃可沒有取笑你,你心里的那個人是不是賣農家肥的街角老李家的二兒子?」
「哎呀,小姐,你還取笑我,我不理你了。」水兒說完,將梳子放在小姐的手里跑了出去。水兒應該去找天香了,這兩個丫頭在一起還不知道怎麼嬉鬧呢。
像這等主僕不分的事情,冷月柔並不在意。畢竟她是穿越過來的,主僕間的尊卑並沒有那麼介意。
何況…何況她要給王爺下藥了。哈哈,安神藥,上官疏虞你別動本王妃一根寒毛。
過了一會,門 啷一聲被打開了,上官疏虞滿身酒氣地走了進來,一身的絳紫色衣衫,裙擺飄起,似有仙衣。只是那傳來的酒氣有些煞風景。
畢竟是王妃,冷月柔還要做做樣子。
「哎呀,王爺,怎麼喝這麼多酒。來來來,臣妾扶著你。」冷月柔皺緊眉頭,說完朝著吳思成打了一個退下的手勢,便將上官疏虞扶到了椅子上。
上官疏虞一身沉重的筋骨壓得她喘不過氣,她叉著小腰,大口地深呼吸。褻衣里都冒汗了。
她攤了攤手,這家伙,看樣子根本不用喝什麼安神湯了,直接臥倒就行了。她給他寬衣解帶,一副賢惠的樣子。上官疏虞卻有點醒酒的樣子,他抱緊她的腰,想要耍賴。
冷月柔半邊臉都是黑線。哼,本王妃還得給你灌藥不可。
「哎呀,王爺,你別這樣,你剛喝醉,臣妾給你弄一杯水醒醒酒哈。」她用力地甩開他的雙臂,正了正衣衫,眸底閃過一絲得意的神色。哼,才不會叫你佔我便宜。
她拿著水壺的手微微地抖了抖,嘴角掛著一絲邪魅的笑意。然後縴縴素手握著一只精巧的瓷杯,走到王爺面前,微微側著身子給他倒了一杯溫茶。
「王爺…」她輕輕地喚著他的名字,眸中閃現著亮晶晶的碎光,煞是美麗。雙手將茶擎到他的面前,微微一笑。
他的臉色有些微紅,眸光卻很是伶俐。單手接過,茶杯遞到嘴邊。呼吸間,他微微一笑。
「王妃要陪本王喝一杯才是。」
嘿嘿,冷月柔還是留了一手的,看,旁邊就有一只現成的杯子。里面同樣是一杯淡茶。冷月柔伸手拿起,準備與蘇王干個小杯什麼的。然而,上官疏虞的手一抖,就將一杯茶傾落,茶水灑了冷月柔一身,而蘇王卻在那里笑。
「哎呀,王爺,瞧瞧你。」冷月柔皺著眉頭,回頭去取帕子。她用帕子擦了擦身上的濕痕,轉過頭已看見上官疏虞早就倒了一杯茶在手,他唇邊掛著邪魅的笑意,眸色卻有些深沉。
她莞爾一笑,布著青跡的臉上不傾國,只傾一人心。
上官疏虞一仰頭將一杯清茶倒進嘴里,眸光一閃看了看。隨即他揚了揚下巴,意思是,你也喝吧。
「臣妾不渴啊。」冷月柔真不想喝水了,剛才水兒在的時候,她倆開了好一會的茶話會呢。
「那本王陪你,你來王府還沒有和本王喝過交杯酒。」上官疏虞又倒了一杯茶,然後端起,眸光微閃,是認真的表情。
冷月柔的心有一絲動容,那個,給王爺下藥,是不是有點過分。她正有些後悔著,上官疏虞就將胳膊與她的胳膊交錯著。
「今日,就以茶代酒,王妃應該不會嫌棄吧。」
冷月柔呵呵地笑著,一仰頭將一杯茶喝了下去。
上官疏虞用寬大的袖子,遮住了茶杯也一飲而盡。眸底卻閃過一抹笑意,有些壞壞的笑。
哼,想要給他蘇王下藥,恐怕還需要些隱蔽的計量。
冷月柔起身,忽然感覺一陣暈厥。
然後身體開始發熱,而她的眸光也越來越色眯眯。面前的這個男子,已經完全醒了酒,還是他根本就沒醉?
冷月柔已經不去懷疑了,甚至根本不想懷疑。她只覺得滿前的男子甚是好看,側臉,眼眸,手勢,特別是,特別是他在月兌衣服。第二日,秋光大好。日頭已經老高。床幔的紗有著模糊一般的透明。冷月柔只感覺渾身酸澀無比。
她睜開鳳眸,微微眯了眯眼楮,還以為自己在王府的時候呢。
「水兒。」她喊了一聲,沒人應答。
她想要起來,卻感覺自己的身上無比沉重。她微微抬高了腦袋,光溜溜的胳膊和大腿壓在她的被子上。
那肌膚那叫一個美,這應該不是水兒,難道是王爺的婢女天香。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轉頭,啊地叫出來。那一聲叫,幾乎驚了院子里所有的馬匹。
她怒意四起,而上官疏虞早就臉上掛著一抹邪魅的笑意了。
渣男,昨天晚上他們居然做了那事,一定是上官疏虞這個混蛋,趁機換了酒杯。嗚嗚嗚,自己的清白就毀在他的手里了,你個人渣,看我不打你。
她的怒意從心底泛起︰「你個渣男王八蛋,你趁著本小姐…你這個yin賊。」
上官疏虞懶洋洋地拿起衣服穿了起來,嘴角一絲漫不經心的笑容。
「王妃過譽了,不知道是誰昨天晚上硬要本王和她…」他沒有說下去,而是側首對著她的臉,嘴邊依舊笑意滿滿。
冷月柔的臉色緋紅,什麼,她會要這個渣男?
「胡說,你個王八蛋,明明是你輕薄我,還在這里栽贓嫁禍。」
「栽贓嫁禍,王妃不要將本王想的那麼陰暗,不過王妃的狂野,本王昨夜領教了…」他雙手抱拳,伸向她,如同一個還未長大的孩子。
然後,他嘴里吐出讓冷月柔吐血不止的話。
「佩服,佩服。」
冷月柔只感覺胸口似有一口血噴薄而出。她要氣死了,她遲早會被他氣死的。
她趕緊扯了扯要跌落下去的被子,臉上的鼻子皺得像打蔫的茄子,縴縴素手狠狠指著他說道︰「你…」
然後毫不留情地抓起枕頭砸了過去。
「不用擋著了,你的一切本王都看過了。」他把枕頭接在手里說道。
「上官疏虞,一定是你給我下的藥。」冷月柔糾結的表情像看到一盤好的糕點被豬給吃的似的。
他穿鞋,回頭說道︰「賊喊捉賊是吧。那些藥可是你放的。要不是本王將兩杯茶水調換過來,你還…」他睨了她一眼,眼神在她身上不舍地游弋著。她的臉色騰地一紅,趕緊往後縮了縮,再不往後挪一下,恐怕自己的美背都會被他看光光。哎,可是,昨晚,他都看過了啊。嗚嗚嗚。
她一驚說道︰「什麼?你居然敢換藥。」
「誰喝都一樣。」上官疏虞說道,唇邊一抹笑意。
誰喝都一樣?什麼意思,那明明是安神藥,為什麼會有藥的效果?
她糾結的表情讓她一瞬間想到了水兒。
王爺這話的意思是,她冷月柔是故意給王爺下藥,是想要和他…那個?冷月柔簡直覺得自己要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