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怎麼了?」木青佳見木青悠突然站起來,有些疑惑的問。M
木青悠這才發現周圍很多人看向自己,她臉色瞬間一白,緊接著低聲說,「我不舒服,去周圍逛逛,你們繼續。」
說罷,領著丫鬟離開了坐席,朝一旁的花園走去。
不知不覺,她走到一片竹林里。
大片的綠色讓她心中微微放松了些,樹林邊上正好有個石凳,丫鬟見此在上邊鋪了一塊手帕,木青悠便坐了下來。
一陣風吹過,竹林發出沙沙的聲音。
「你們離我遠點,我想自己待會兒。」木青悠看著綠荷跟雙喜說道。
綠荷看到木青悠眼底不容置疑的堅定,一愣,旋即躬身退下,在一個木青悠看不到卻不是很遠的地方站立著,以此來表示自己的立場。
木青悠心神一晃,這綠荷總是那麼貼心,只是自己卻再不敢輕易的享受這個貼心了。
她深吸一口氣,然後吐出了胸口的濁氣,雙手撐在石凳上,抬頭望著天空出神。
「少爺,你慢些,小心別踫著!」一個尖細的聲音傳來,听著是小廝的樣子。
緊接著一道溫和的男聲回道,「沒事兒,踫不到的。」
在听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木青悠心神巨震!
木青悠從未覺得有人說話可以這般好听,簡直沒法形容。
仿佛你只要听到他的聲音,眼前就出現一輪朗朗明月;又仿佛置身在清幽樹林,耳畔泉水叮咚;抑或者臨風听曲,閣樓旁那開滿錦簇的花朵。
旋即她搖搖頭,略帶嘲諷的一笑,自己真是魔障了,怎麼可以有人說話那般好听,肯定是幻覺。
這個念頭剛剛落下,一陣風過,風吹起竹林發出沙沙的聲音,成功的掩蓋住其中的腳步聲。
直到對方出現在木青悠跟前,她才知道,剛才那聲音不是幻覺。
「啊!少爺,這里有人!是位小姐!」一道略微尖細的聲音傳來,跟剛才听到的小廝聲音如出一轍。
木青悠看了過去,是一個扎著雙角髻的,約莫**歲的小廝,一張瘦黑的臉上瞪著一雙大眼楮,骨碌碌直轉,看著極其靈巧。
目光落在旁人身上,木青悠瞬間就肯定,剛才說話的就是眼前這個人。
他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俊美或者是朗逸,偏瘦的臉龐有些蒼白,似乎經年不見陽光,鼻梁算不上高也算不上低卻極其舒服。因為削瘦他的顴骨有些高,襯托的他的眼楮有些凹陷,黑色的眸子越發顯得深邃起來。
而那個小廝稱呼他為少爺,偏偏他又一身粗布,雖然看起來別有一番風味,但她卻看出不同來。
「這位小姐,對不住,擾到您了,我們這就走。」小廝見木青悠不說話,一直盯著自家少爺瞅,心里忍不住想,這是誰家的小姐這般大膽,竟然敢直視男子。
木青悠瞧見小廝的臉色,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個未出閣的姑娘,並不是已婚的婦女,這般直視對方確實有些失禮。
她微微側身,臉色漲紅,低聲說道,「是小女失禮了,公子您請。」
小廝有些出神的望著木青悠的側臉,心想,這個女人變化真快,剛剛還面無表情的審視自己的少爺,現在就開始害羞了,果然女人都不是好東西!
木青悠的丫鬟綠荷也听到動靜,趕忙過來,見跟前有一個少爺和小廝,臉色一黑。
她不由厲聲問道,「你們是誰!怎麼在這里,沒看到我家小姐在這里嗎!」
那小廝估計也是一個火爆脾氣的,見綠荷上來不由分說就責怪自己,不由瞪大眼楮爭了回去,「明明是你家小姐看到我家少爺不躲開,怎麼怨我家少爺了?再說,明明我們來的時候這里沒有人,總要有個先來後到吧。」
木青悠被小廝尖細的聲音刺得耳膜都疼,她捏捏自己的鼻梁,有些不悅道,「綠荷,給人道歉。」
綠荷本想反駁,但見木青悠一臉疲憊的樣子,嘴里的話就咽了回去。
「對不……」
「小姐言重了,我這小廝也是急脾氣,叨擾小姐了。」那人十分優雅的說道,嘴角是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
但木青悠總覺得哪里有些奇怪,她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眼,還是沒瞧出不同了。
恰在這時,白英焦急的聲音傳來。
木青悠心中一凜,迅速卻不失優雅的跟對方福了一禮,帶著兩個丫鬟離去。
「少爺,你怎麼總是這樣,明明是那對主僕的錯!」小廝說道,臉上滿是憤憤然。
少爺無聲的笑了,撫模著竹葉卻想起剛才那位小姐說話的聲音,明明是個溫柔的聲音,卻刻意偽裝成冷硬。
「走吧。」少爺頓了頓,臉上再次浮起了笑。
「少爺,我扶你。」小廝趕緊上前,殷勤的說道。
「不用,我自己可以。」
木青悠一邊走著,臉上滿是擔憂,腳步卻是那麼均勻悠哉。
見木青悠問自己出什麼事了,白英急急說起事情的始末。
原來,四位小姐本來在那里坐著品茶,後來不知因為什麼緣故,二小姐木青佳跟四小姐木青琳出了沖突。似乎出現爭執,後來不知怎麼,二小姐木青佳竟然掉下了湖中。
幸好白令銘救了她上來,不過二小姐現在昏了過去,三小姐都急的掉眼淚了。
木青悠的腳步一頓,看向了白英,木青佳竟然掉下去了,還是白令銘救的她。
昏過去了?真的假的?
她記得上輩子是自己掉了下去,後來被一群人指指點點,是白令銘出聲才挽救了自己的窘迫。
這輩子是不是也是這樣?
只不過自己躲了一會兒,落水的人就變了嗎?
木青悠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回到過去,為什麼這事情跟之前的並不一樣。
沉吟了片刻,木青悠問,「二小姐什麼伺候的婆子丫鬟呢?」
白英搖搖頭,表示不知。
木青悠倒是了然,白英做貼身丫鬟不過幾天,許多事情都不太明白,該注意的事情也沒有注意到,很正常。
等木青悠趕到的時候,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二小姐木青佳被送上了馬車,讓婆子跟丫鬟先送她回去。
而二夫人劉氏家唯一的女兒,四小姐木青琳,此時一副穩重的樣子,有條不紊的指揮著下人們。
木青悠見到的是在場的賓客微笑著離去,沒有一絲要看笑話的意思。
她不禁挑眉,落水的人不同了,連帶著後邊的事情也不同了嗎?
四小姐木青琳的表現倒是讓她吃了一驚,在沒有大人的幫助下,竟然把事情處理的妥妥當當,還不見一絲慌亂,不愧是劉氏的女兒,看似木訥,關鍵時刻卻能成事。
見木青悠過來,作為木府的四小姐,木青琳輕聲喊了一聲大姐,旋即退在木青悠身後,垂目不語,似乎剛才做事的不是她一樣。
木青悠看著木青琳留個自己的**煩,白令銘,不禁額頭一跳。
這木青琳不會也是重生吧,怎麼把這個最難的留個了自己?
她硬著頭皮上前,垂頭謝道,「多謝公子救了二妹的性命,此事我會向父親稟報,到時候可能會麻煩公子證明一下二妹的無辜,畢竟女子最重要的……」
她並不知道父親會怎樣處理這件事,所以說出的話也中規中矩,況且,她了解白令銘,即便是自己這樣說了,他還是會去的。
果然,自己話音剛落,就听白令銘說道,「沒事兒,反正過幾天我也會去府上叨擾,不如就趁著今日看看去吧,也省的二小姐被老爺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