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悠這才有些尷尬的收回自己審視的目光,垂下頭,細細的摩挲著半塊玉佩,低聲道,「是我唐突了。」
也許真的只是巧合……
男子倒是不在意,松了一口氣,「我只是怕你去問蕙娘,惹得她不舒服,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就不多說了,我跟蕙娘還要趕回去。」
木青悠忙歉意道,「是我耽誤您跟夫人了,十分抱歉,今日的事情都是我的緣故。」
男子不在意的揮揮手,「遇到就是緣分。」
兩人相攜離去,期間,蕙娘還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寺廟門口的木青悠。
陽光下,木青悠身上落滿了陽光,一雙眼楮沉寂如枯井的看著遠處,蕙娘心頭驀地一疼。
男子見蕙娘皺起眉頭,忙關心問,「蕙娘,怎麼了?可是肚子不舒服?」
蕙娘搖搖頭,壓下心中的不安,沖著夫君溫柔的笑道,「無事,咱們趕緊回家吧,母親估計等著急了。」
兩人上了馬車,漸漸消失。
綴兒看著沉默的木青悠,望著那對夫妻遠去的方向久久沒有動靜,不由心中疑惑。
大小姐是怎麼了??
好一會兒,木青悠才收回目光,把玉佩放在袖子里,輕聲道,「走吧。」
那個名叫蕙娘,跟母親聲音相似卻面容不同的女子,為什麼也有這樣一塊玉佩?
南陽蔣家?
也許可以讓南陽的舅舅幫忙打听一下這個蔣家,還有那塊玉佩的事情。
木青悠看著一旁的水漏,估算著日子,這時候舅舅應該收到自己的信了,不知道舅舅有沒有按自己說的去查一下管家,是不是看出了些問題。
自己回頭看上輩子的事情,她也想明白很多,當時舅舅是想拉一把木府,但是徐府自身都難保,哪里顧得上木府。
她依稀記得,舅舅家的管家後來出現在了歐陽青身邊。
而歐陽青,是太子的手下。
舅舅一家雖然比不上木府世代受皇上蔭庇,但姥爺跟舅舅卻是極有能力的人,姥爺因為年紀大已經從大理寺退了下來,而舅舅不願承姥爺的情,最後靠著自己的努力竟然進了將作監,負責土木工程的興建。
將作監是專門負責土木工程興建,對于宮殿以及行宮的建造多有參與,也是一項肥差。舅舅不過二十多的年紀,能靠著自己的能力混到將作監,到後來遇到賞識去了工部。
行宮的建造還有圖紙,也只有工部能接觸到,所以若是皇子叛亂,拉攏工部也是不可少的。
所以,舅舅被人陷害,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只是那管家是歐陽青的手下,自然也是太子的手下,只是太子為什麼要陷害舅舅一家。他是太子,只要等到當今皇上老去,那位置自然就是他的,他不至于冒那麼大的險。
木青悠不禁想起不就之後的一場叛亂,那場至今是懸案的叛亂。
木青悠那會兒只專注于白府內宅,對于那場叛亂也只是听到只言片語,依稀記得是在皇家開宴會的時候,突然被人圍了去,當時整個京城都震驚了。
最後竟然以太子的驚喜落幕,所謂的將士圍攻,不過是想給皇帝看一場演練。
這樣的謠言竟然也有人相信,但木青悠當時听了只是笑了笑,就去忙手頭的活了。
如今看來,那場叛亂,也許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木青悠不想知道里面的實情,但是她想保護自己的舅舅,所以才會出言提醒。
她不想依靠木府,但是借助舅舅的力量博得一份安穩,她還是很樂意的。
木青悠晚上並沒有睡好,做了一整晚的夢。
夢中,娘親依舊活著,拿著自己最愛吃的糕點逗弄自己,直到自己癟起嘴要哭了,這才哈大笑起來。
娘的笑聲充滿整個夢境,父親在一旁微笑的看著,那目光出奇的溫柔。
自己拿著糕點吃的滿身都是,等吃飽了就去扒娘親的衣服。
髒兮兮的手給娘親的衣袖弄的一塌糊涂,娘親板著臉點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你這死孩子。」然後把自己交給了父親,娘親去屋里換衣服。
依稀還記得,自己伸手去抓離去的娘親。
隱約間,看到娘親裙擺中一個玉佩隨之晃動……
「大小姐?天亮了。」丫鬟白英的聲音傳來。
木青悠慢慢睜開眼楮,晨光照進屋子,她不由拿手臂擋住眼楮,「什麼時辰了?」
白英側了側身子,擋住陽關,回道,「快道吃早飯的時間了。」
寺廟中吃飯的時間是一定的,也就是說現在卯時剛過。
木青悠坐在廣木邊,腦子回想昨日的夢境,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只記得似乎夢到了娘親。
白英伺候木青悠梳洗,她就那樣站著,不知在想什麼。
直到白英拿起那半邊的玉佩問字是否要戴著,她才恍然驚醒,昨日自己似乎夢到了這塊玉佩,這是奇怪。
「不戴了,收起來吧。」木青悠看著那青玉的玉佩說道,慢慢收回了眼神。
一如既往的講道還有抄經書,日頭漸漸的斜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嘈雜聲。
白英是坐不住的性子,見此說道,「奴婢去看看。」
木青悠點頭,干脆放下手中的毛筆,靜等白英的消息。
不多時,白英就回來了,臉上帶著驚恐。
「怎麼了?」木青悠挑起眉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