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悠還未開口說話,就听得門吱呀一聲就開了,室外明亮的光線一下子就照進了屋子,木青悠眯起眼,只隱約看到一個人影從外面走了進來。
因為在自己的院子,木青悠穿的比較輕薄,見外人斷不可以。
而且她這本就是閨房,男子哪里能進來,哪怕是未來的夫君也是不可以。
木青悠心中浮起一股怒氣,這個白令銘不要臉,她還要呢!
「大小姐的病可是……」白令銘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木青悠冷硬的聲音打斷,「白英,把這個登徒子給我打出去!」
白英這個丫頭,雖然年紀小,也不是很機靈,甚至有些哏,但是對于木青悠是有著盲目的崇拜,加上經歷過生死之交,這春頤院,她只听木青悠的指揮,而且絕對是不問原因的不遺余力的執行。
所以木青悠這話一出,她就拿起雞毛撢子朝來人砸去,也不管對方是不是什麼少爺,小姐發話了,那就執行!
而且,她也覺得這個人隨意就進了大小姐閨房,真是太可惡了!
啪啪——
白英是從莊家田里買的丫鬟,雖然年紀小,手上的勁兒卻一點兒都不小,那雞毛撢子打在白令銘身上發出啪啪的聲音,十分響亮。
「啊,住手!我是……啊!別打了!」白令銘還想解釋,就被白英手中的雞毛撢子打斷。
白英才不管那些,一邊打一邊還推,嘴里也不停歇,「打的就是你!我家小姐讓你進來了嗎,你就進來,登徒子!讓你亂看,也不怕瞎了你的狗眼!我們家小姐的屋子也是你能進來的?真是不長眼!滾出去,滾出去!登徒子!」
雙喜被白英的舉動下了一跳,扭頭見木青悠冷眼看著,便知那人的舉止不妥當,但是罵人打架她還真不行。
「大小姐,奴婢伺候你穿衣服吧。」雙喜見那白府少爺竟然被白英給打了出去,倒吸了一口氣。
門外傳來兩人的聲音,大多是白英指責白令銘,白令銘也會回兩句,但最終還是說不過有些粗俗的白英。
木青悠換了一聲衣裳,這才走出去,一眼就看到院子里站著的白令銘。
他本來精致的衣衫還有整齊的頭發,被白英一陣打,顯得有些亂,臉上倒是沒有留下傷疤,只是他佝僂的後背還有糾結的表情說明被打的不輕。
白令銘見木青悠出來,眼前一亮。
木青悠發熱的事情本是真的,所以臉色有些慘白,她又穿了一件淺粉色的衣衫,頭發被素淨的花簪子束起,站在門口,越發顯得柔弱美麗。
尤其是十幾日不見,木青悠越發有韻味了,尤其是那雙眼楮充滿了莫名的光芒,明亮又吸引人。
木青悠趕在白令銘之前說話了,「呀,原來是白少爺啊,我還以為是哪個登徒子呢!心想,也不知道這院子的丫鬟是不是都眼瞎了,什麼人都敢放進來。」
那話頭的意思,竟然不小心打錯了人,只可惜她說話的語氣卻飽含諷刺。
偏生白令銘沒有有听出來似的,忙擺手,「不賴她們,是我要進來的。」
木青悠看了一眼其余的小廝丫鬟,直到她們一個哆嗦,這才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轉而看向白令銘。
「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木府的教養就是能隨意進女子的閨房?我看白少爺這些年讀的書都就著飯菜吃到肚子里去了吧!我看這打白少爺挨的值!」
那斜眼的樣子,說不出的嫵媚,看的白令銘心頭一跳,原本干涸的心髒再次跳動起來,連木青悠說的啥沒听清楚。
木青悠看著白令銘的樣子就嫌煩,但是還是耐下心問,「白少爺有事?」
白令銘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忙道,「大小姐不是生病了麼,白某來看看,順便還帶了些點心……額……」說著抬抬手中的盒子,哪知因為剛才挨打,點心都碎了。
他尷尬的笑笑,對于一旁怒目而視的白英更是沒有好感,「我再去拿一份。」說著就要離去。
「不用了,碎了就碎了,再拿也不是原來的那份,雙喜,把白少爺的點心拿過來。」木青悠的話讓白令銘眼楮一亮。
結果木青悠話頭一轉,「既然碎了,雙喜你就拿去喂給咱們那只兔子吧,那牲畜也就適合吃這碎了點心。」
雙喜正要接盒子的手伸也不是不伸也不是,大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白少爺的點心只配給兔子麼?
白令銘愣了一下,也明白過來,臉色漲紅,看著木青悠鄙夷的臉,心中充滿了憤怒,他定定的看著木青悠,似乎想看到她道歉。
誰知木青悠直接催促,「還不接過來,累著白少爺怎麼辦?接過來也好去喂咱們那只兔子,就是不知那兔子嫌不嫌棄白少爺的點心了。」
這話直接是打白令銘的臉,雙喜的手更是哆嗦了一下。
白令銘直接甩袖子,留下一句「不可理喻」扭頭就走了,點心也沒留下。
是啊,誰願意來看病人結果被打了一頓還被嫌棄?
出了門,白令銘的小廝福全就看到自家少爺怒氣沖沖的走了出來,還未說話,就見他把手中的食盒扔給自己,「給我找個乞丐,不,找個癩皮狗吃掉!」
福全還沒明白,就見白令銘走了老遠,忙跟了上去。
木青悠見人走了,攏了攏耳邊的碎發,看著一院子的人,道,「白英,把院子的門給我關上,誰都不許進來也不許出去。然後把咱們春頤院所有的婆子丫鬟還有小廝都喊來,手頭的活都給我停下,一刻鐘,我要見到所有的人。」
「是!」白英自是去了。
雙喜則似乎明白了些,扭身讓人準備了小桌子還有椅子,順便準備了茶水,自個給她打了個遮陽傘,站在了木青悠身後。
春頤院的婆子丫鬟們都疲怠慣了,又知道木青悠是個性子軟的主子,所以在得知這個消息後,不少人磨磨唧唧半天才動身。
有些機靈或者膽小的,早早的就到了,一眼就看到木青悠端坐在正門口,等著眾人,心里一個咯 。
結果,木青悠等了足足一個時辰人才到全。
「哎呀,大小姐,奴婢光顧著給大小姐準備飯菜去了,結果給忘記了時間,真是罪過罪過。」那婆子一來就喊道,臉上卻沒有一絲罪過的意思。
木青悠看著那個最後來的婆子,把她臉上的有恃無恐看的清楚。
見人到齊了,木青悠這才放下茶,也不管那婆子,「知道我喊你們過來有什麼事情嗎?」
眾人都面面相覷,唯有剛才那個最後來的婆子賠笑,「奴婢不知,不知大小姐喊奴婢來這里有什麼事啊?大小姐的飯還正做著呢,若是沒有什麼重要事情,奴婢還要趕緊做飯呢!」
這話簡直就是打木青悠的臉,她費了老半天的勁兒才聚齊所有人,這婆子倒是來了不過一盞茶功夫就想走。真當她是好捏的柿子啊,這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木青悠卻笑了,「劉婆婆,您著什麼急啊,我又不餓。」
明明她在笑,眾人卻覺得那笑意有些冷。
那個劉婆婆卻沒有注意到,見木青悠這個木府大小姐稱呼自己為「您」,登時覺得十分有面子,連腰板都挺得倍兒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