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窗戶跟前,一個身姿雄偉的人站在那里,外面的陽光撒在他的臉上,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只隱約覺得這人肅穆端莊,渾身散發著凌厲的氣勢。
他的身後站著一個下人模樣的人,一身藏青色,此時他低著頭,滿頭是汗水。
「還沒查到?」窗前的男子問道,語氣平淡,卻讓藏青衣男子直接跪倒在後面。
「屬下該死,還、還沒查到……」藏青色男子語氣頓了頓,後背瞬間布滿冷汗。
窗戶前的男子沒有回頭,伸手扯下窗外一片樹葉,狀似不在意道,「既然如此,還在這里做什麼?」
明明就是普通的一句話,那藏青色的男子卻嚇得直接連滾帶爬就出去了。
窗戶前的男子沉默了片刻,眉眼間流露出一股堅決,他捏著那樹葉低喃道,「是我的,總會回到我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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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有人在查那件事。」一個黑影跪在那里,恭敬的回道。
他所謂的主子手中的琴聲不停,只是淡淡的問,「誰在查?」
「徐府。」黑影回道,頓了頓又補充,「是木府大小姐的娘家,南陽的徐府。」
琴聲頓了一下,緊接著被那人高超的技藝給掩蓋了過去。
「讓他查。」主子淡淡的發話。
黑影自是領命退去。
黑影消失後,那人身後憑空出現一個人,臉上帶著擔憂,「為什麼?你認識徐府中的人?」
被稱作主子的人繼續彈琴,「不認識,因為我樂意。」
身後的人卻皺起了眉頭,雖然你否認了,但是你的琴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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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府
徐明亮拿著剛收集到的情報,方正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凝重,這讓一直站在旁邊的徐明林是急的如坐針氈。
好一會兒,徐明亮才抬頭看徐明林,「你跟我來。」
徐明林開始的時候一愣,旋即意識到他大哥的意思,心中是又驚又喜,但不知為何,他的心中又有一絲沉重。
兩人進了書房,把人全部打發出去,這才開始說話。
徐明亮的妻子,趙氏端了一碗雞湯送給徐老爺子,伺候他喝完後,束手立在那里並未離開。
徐老爺子似乎知道她的意思,也沒有問,只是說,「不管怎樣,他們都是我的孩子,你們要相互扶持,這家才能大才能穩。」說完就把人打發了出去。
趙氏也不好多待,一頭霧水的走了出來。
路上遇見了徐明林,只見他怒氣沖沖的,似乎要找誰拼命。
趙氏忙叫人攔住他,問他出什麼事了,徐明林瞪著眼,竟是氣的半天說不出話來,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丈夫的聲音,「讓他自己靜一靜吧。」
趙氏無法,只好放人離去,一雙美目疑惑的看向自己的丈夫。
徐明亮只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拉著自家的妻子轉身回屋中。
不多時,屋里傳來趙氏的驚呼聲,伴隨著茶盞被打翻的聲音。只是丫鬟下人沒有一個人進去收拾,站的遠遠的,似是得了吩咐。
徐明林甩掉跟蹤自己的侍衛,幾個轉身,也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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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府
白盛楠從密室走出來,看著守在門口的忠實下人,這才問,「收拾好了嗎?」
那下人答道,「收拾好了。」聲音有些奇怪,細細听來,原來是亦男亦女,在他抬頭一看,竟然是一個比女人還俊美的小哥。
白盛楠哼了一聲,關了密室,兩人出了府去,那架勢,竟是朝盛都的方向。
這頭,木府已經收到了帖子,得知白府有人要來,自然也是趕緊準備。
只是听了這個消息,每個人的反應都不同。
木青佳是躍躍欲試,木青嵐微微一笑,木青悠則是沒有動靜忙手中的活計。
倒是大夫人還有二夫人忙碌起來,指揮這指揮那;連大老爺似乎都有些激動,畢竟當時木老太爺在的時候,木敬坤跟白盛楠的關系還是不錯的。
木府忙碌的時候,歐陽府里又派人請過一次木青悠,但是卻被大夫人以各種原因給推拒了,木青悠無奈,只好寫信說了自己的不方便之處。好在歐陽顏似乎沒有生氣,只是隔三差五送些東西來,這讓木府對木青悠的態度更加好了。
至于白令銘,上次被木青悠打了一頓,又在言語上被諷刺了一頓,對于木青悠的態度就不親近起來,反而跟二小姐木青佳走的極近,明明雙方父母希望的是他跟大小姐木青悠成親。
木青悠卻不在意,她就如旁觀者一般看著這木府的一切。
白英那丫鬟時不時傳來關于白令銘還有二小姐的事情,但木青悠卻假裝听不見,默默練習自己的字帖,那沉寂的臉龐讓人覺得她就雕塑一般。
木青佳時不時的來春頤院一趟,言語間似乎在炫耀她跟白令銘的關系,木青悠只是淡淡的笑,說不出喜與悲來。
這讓木青佳有些憤怒,但是她又不好當著木青悠的面發作,只好回去斥責打罵自己的丫鬟,一時間,夏福院的丫鬟下人都噤若寒蟬,做事越發小心翼翼,生怕觸怒了主子。
木青嵐听了,沒有動靜,只是在深夜的時候,有一抹黑色進入了木府,進入了她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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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令銘對于父親的到來沒有驚訝,也沒有預料中的欣喜。
他的小廝福全見少爺皺著眉頭,似乎有不開心的事情,便討好的問,「少爺有什麼煩心事嗎?說出來讓奴才看看有什麼好法子不?」
白令銘看了一眼福全,福全是父親自小賞給自己的小廝,機靈聰明,關鍵是忠心,所以很得他心。
只是,這事情事關重大,不好為外人道也。
福全見白令銘欲言又止的樣子,聯想到白老爺就要來了,便想偏了,他擠眉弄眼道,「少爺是不是擔心老爺不喜歡木小姐啊?」
福全說的是木小姐,沒有明確指出是哪位。
白令銘見他想偏,不由失笑,拿著扇子在他腦袋上一敲,「想什麼呢!」
福全哎呦一聲,抱著頭,見少爺笑了,以為自己猜對了,便把主僕禮儀放在了腦後,一臉諂笑道,「快說啊,少爺,你最喜歡哪個?」
「是冷傲的大小姐,還是活潑美麗的大小姐,亦或者是那個沉默聰慧貼心的三小姐?」
若是有人听到福全說的話,必定大為驚訝,怎麼還掛上了三小姐木青嵐,不過是大房一個庶出的小姐,即便是生母再受寵,也只是個姨娘,怎麼能配得上白府的嫡出少爺呢?
但是白令銘听了,卻絲毫沒有驚訝,反而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福全忍不住偷笑,「少爺,您不會是都想收了吧?」
這話說的白令銘心中一動,齊人之美,可是每個男人心中的美夢,但他也知道這個美夢並不現實,所以尷尬的笑笑,「胡說什麼。」
福全自幼在他跟前伺候,那掩飾跟就沒有掩飾一樣清楚,他心中一驚,話不由月兌口而出,「少爺不會真是這麼想的吧!那可不行!別說木府不同意,老爺也不會同意的。」
白令銘又不傻,聞言直翻白眼,「多嘴,我又不是不知道,胡說什麼。」
福全被喝令住了,但是明顯不信,一雙大眼楮瞅了他半天,見他不似真的糊涂,這才作罷。
好一會兒,白令銘才嘆道,「只可惜了青嵐,沒有一個好娘親。」
福全尷尬的笑笑,想起之前三小姐跟自家少爺的偶遇,想到那人膽怯害羞隱藏下的聰慧,也不禁跟了一句,「可不是……」
白令銘拿起扇子晃了兩下,突然笑了,一張俊臉十分好看,「那書有沒有給三小姐送去?」
福全忙點頭,又說三小姐怎麼開心,自己怎麼偷偷送的。
兩人說的太過入迷,竟然沒有注意到假山後一抹嬌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