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內心同樣震動,腦海中再次回響了尹輝的話,「……他……太自私了,一切都按照他的想法行事,為他的喜好去做……」難道尹旭真是尹輝所說的這樣麼?但不敢表露于外,我對尹旭嫣然一笑︰「王爺,玥兒不過普通一女子,沒有國色天香,沒有富貴高門,何須王爺這般用心。」
他卻漸漸強硬︰「無論你是不是月貌花容,無論你是卑微高貴,本王都要這般,今生你就是本王的,不容絲毫更改。」他說著已經吻上了我的面頰,不再有絲毫質疑,似乎我就是他手掌中的一個小物件。
我不能有絲毫反抗,亦無法反抗,他剛才說過了,我今生是他的,我只能在他懷里婉轉承受。
爐火上銅壺里的雪水已經煮沸,氤氳著裊裊白煙,散出清新的氣息,我掙扎著從他懷里起身︰「王爺。」
尹旭松開我,臉上似有滿足︰「今夜本王就坐等享受玥兒的梅花露了。」他的語言又是那般的溫柔潤澤,說完以後復又坐回去,用深邃溫潤的目光凝視我,不過那種凜然的霸氣消失了。我看著他,恍然他就是庇護我欣賞我的丈夫,引發我心里涌起柔情。
我看看煮沸的雪水,取出今日收集的用蜂蜜腌制的梅花芳瓣,又和了少許雪花糖,調配好了放在銅壺里烹煮。少頃,清冽的梅花香氣和著清淡的微甜飄溢而出,梅花露已煮好。
我用銀盞為他盛好,端至他的面前。
茶香洇逸,沁人心脾,白煙裊娜,如夢如幻,尹旭接過我的梅花露,深深吸氣,淺飲一口似在揣摩,緊接又飲一口,他的眼角眉梢帶上了喜悅,結論是把盞中的梅花露連續飲完,然後他臉上揚起笑容︰「玥兒,沒料到你的茶藝也是這般的好,你親手調制的梅花露醇香清冽,甘美無比,本王才沒有喝過如此美味的茶,堪稱玉液瓊漿。只是……怕喝慣了你煮的茶,再喝不下別的。」他用贊賞的眼神看我。
「若是王爺喜歡,玥兒願意給王爺烹煮。」我的話月兌口而出,說完我又有些許的後悔。我剛才還在質疑他呢,怎麼這一下……我說的有些曖昧,頓感臉色一片灼燒,想來亦是滿面流霞了。
尹旭把茶盞放下,緊緊拉著我的手︰「玥兒,你說的可是真的,你願意為本王煮茶?」
我低了頭,心里隱隱有些不是滋味,我……願意嗎?我說過願意的,我說道︰「王爺是妾身的夫君,玥兒當然願意了。」我無話可說,只能這樣說。
尹旭挑眉︰「本王說過了,你不能說自己是妾,你就是本王的夫人,是本王最尊貴的夫人,現在是,永遠是!」
我只得點頭,對他笑,除了順從……我還能怎樣?
尹旭似在感嘆︰「玥兒,有你在,本王知足了,真的知足了……」他在感嘆什麼?是在感嘆他為了得到我而付出的那些周折麼?是在感嘆他從尹輝手里奪取了我值得麼?我不知道。
他抱著我,我依偎在他懷里,我嗅得出他身上淡淡的清香,還有他盛年男子那濃烈的味道,一時間我亦有些迷離,有些沉醉。若是我心中沒有起伏,沒有蕭義兄的影子;若是我沒有遇到尹輝,對那些事情都不知道;若是一直都是我們兩個,這不也是一副完美的圖畫麼?
「良辰美景,如花佳人,玥兒,本王真的很滿足,很滿足……」他在我耳邊呢喃。
我說過讓他把愛分給每一個愛他的女子,確實沒料到他還是到我這里,依然是以我為主。我不願意做眾人眼里的釘子,不願意讓眾人對我有怨言,然此時面對他的柔情,我又覺得不可抗拒。我溫柔說道︰「王爺,既是良辰美景,就讓玥兒給你彈歌一曲如何?」
我掙月兌他的懷抱,走至琴架前坐下去,沒有看他我就素手撫琴,泠泠的琴音若飛流墜澗,我輕展歌喉,就著脈脈的梅花清香低唱︰「多嬌俏顏爭入畫,冷傲絕色向瀟灑。馨香乘風舞翩躚,冰肌玉骨傲碧天……誰為俏,誰解意,不與眾芳混粉塵,獨擎乾坤醉夢魂……」
一曲歌畢,尹旭緊緊地抱起我︰「玥兒,本王知道你的風格和韻致,你堪比這雪梅,冰肌玉骨,冷傲月兌俗,不屑與人爭奪。然你可知道,你就算不爭不奪,你——你在本王心中也是獨一無二的。」
我伸手緩緩繞過他的頸部,有一種溫熱的甜蜜在心底里蔓延︰「王爺……」我還是融化在他的柔情里。我——還是一個表里不一的人,禁不起誘惑的人,我有錯,我應該抗拒他的,因我知道了他亦不是一個純粹的人,而是有瑕疵的,至少他不該把弟弟的愛掠奪,他的性格中有我鄙夷的一面,然我還是縱然了他。
他將我抱到床上,錦繡羅帳將我們兩個包圍,隔絕在一個溫柔旖旎的氛圍里。他輕輕解我衣衫,我在他的面前赤身**,他的手指在我的如玉肌膚上一點點撫模,從這里滑向那里,他的手指帶著一串串火苗,我的身體在他的手指下燃燒。繼而他解下他的衣衫,盛年男子的雄健驟然撲入我的眼眸,我在瞬間有些羞澀。我,和他,就這樣,一次又一次的赤身相對,肢體交纏。他的吻一點點落下,由我的頸部,鎖骨,又到胸前……他的手亦是沒有安分,依舊一點點滑移,至我女子最關鍵隱秘的部位,我听到了我輕微的嬌吟,還有他粗重的呼吸。我和他男歡女愛,水***融,我承接了他在我身上的輾轉起伏,使他在我身上蕩盡了男子的雄健有力,顯盡了男子的魅力。
晨起,我又看到了麗日晴空,雪後的晴天冷冽,卻清新異常。用過早飯,我閑閑的倚在暖閣里看書,卻見翠屏走進來︰「稟夫人,端陽院的荷香來請,說是太夫人請夫人到院子里玩耍。」太夫人怎麼在這個時候有興致請我玩耍?我不大明白。
我忙問翠屏︰「荷香走了?」
「還沒有,剛剛在中堂烤火。」翠屏回答我。
「讓她進來。」我吩咐翠屏。
翠屏出去,不一時荷香走了進來,對我施禮︰「奴婢拜見蕭夫人,蕭夫人吉祥。」
我命她站起來,問她︰「太夫人這個時候怎麼有興致請我過去玩耍,天氣這般的冷,太夫人不畏寒麼?大家都有誰過去?」
荷香見我這般細致地問,對我笑笑︰「太夫人是在內堂的大殿中安置的,已經燒好了火爐,不冷。太夫人說整個冬天了亦是寂寞,就請眾位夫人一起過去,一起玩耍,圖個熱鬧。」
我有些疑心,不曾听說太夫人喜歡熱鬧,為什麼突然有此一出?素凌恰好走進來了,我看到她一臉疑惑,想來她亦是听到了荷香的話。我對素凌使了一個眼色,又對荷香笑著︰「難得太夫人這般有興致,既是譴你來請,我亦會過去的。只是……這樣冷的天氣,太夫人怎麼突然想起讓大家聚在一起玩耍?」
素凌走至荷香的面前,拿起了荷香的手把一錠銀子放在了荷香的手心︰「這麼大冷的天譴你出來傳話,辛苦你了,這點銀子你拿去買件厚實的衣裳,以後外出的時候穿吧。」
荷香忙推辭︰「素凌姐姐何必這樣客氣,給夫人們做事本來就是荷香份內的事情,怎敢要六夫人的賞賜。」
我說道︰「拿去吧,這樣冷的天,難為你大老遠的跑過來,素凌給你就拿著,不必客氣。」
荷香忙對我道謝︰「謝謝蕭夫人賞賜。」又對我笑著說道︰「太夫人年齡已大,平素亦很安靜,不喜熱鬧。是上次蕭夫人和張夫人在藍夫人處玩耍很是熱鬧,太夫人听說了,知道夫人們開心很是歡喜。昨日又有二王爺在太夫人處閑聊,說起這事,二王爺言說請眾位夫人一起聚聚,熱鬧一番。太夫人被二王爺說得心動,是以今日叫奴婢們各處傳話,請夫人們過去玩耍。」
我說道︰「好,你且去吧,給太夫人回話,我一會兒就過去。」
「是,蕭夫人。」荷香躬身對我福了一福,然後離開。
而我卻痴了,怎麼會這樣?我本來不願意沾染任何是非,不喜在任何場合下熱鬧的。在藍夫人處的熱鬧不過是幾個人巧合在一起而已,不是刻意在她那邊過分的,那時我就有過預感,怕給以後造成麻煩,果不其然。看來這王府里面若要悄悄做些什麼是不可能的,以後行事務必要小心翼翼了。
其實,若僅僅是我們幾個的熱鬧被太夫人知曉了,將我們請過去,大家一起熱鬧一番亦說得過去,沒什麼的,關鍵是二王爺尹輝……我很清楚尹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沒有得到我,或者說我被他的哥哥搶奪了,他焉能毫不在意?那怕他是豁達的君子,這種事亦是一種屈辱,我深深懂得。何況昨日他已經和我在瓊苔園見過一面,那些來龍去脈他亦是對我訴說了的……
荷香之意,若不是尹輝這般的在太夫人面前攛掇,太夫人不會把我們都請過去玩耍。尹輝……當著所有夫人的面,他要做什麼?揭穿我歌妓的身份麼?
「小姐,我過去回太夫人的話,就說小姐偶感風寒不能過去相陪了,改日去給太夫人請罪。」素凌對為我出注意。我抬首看她,她的眼底亦是深深的擔憂。昨日回來我並沒有細致地和她說尹輝的事情,怕的就是她擔心。此時她一定是看我神情有異怕我有什麼事,不願意要我過去冒險。
我看到翠屏的眼里有些詫異,我知道她亦是不知道我的身份,更不懂我和素凌的擔憂。這個王府里,除了尹旭和尹輝知道我們的身份,別人都不知道,當然她也就不知道了。我和素凌這樣說話,她只是看著,不插嘴,亦不去幫我拿大衣。
而我知道,無論怎樣的場合我都要去看看,我不能躲避。躲過了今日還有明日,我能躲到何時?該來的總會要來,只能直接面對。我果斷對素凌笑道︰「不礙事的,我們這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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