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b。新)大唐綺麗客5︰更新時間︰24-2-25:3:49。很長的時間內,我都對那時的疼痛記憶尤新,長途顛簸使得傷口裂開了好幾次。小。b.新
每次我咬著牙讓羅通幫我縫合,總覺得這折磨好象沒有了盡頭。72436
阿爹的藥算是好的了,但不能這樣反復,得不到足夠愈合的話,再好的藥也會泡湯。
不過相較之下,心上的創痛卻比外傷痛苦,這是雙重的煎熬。
在汗水,血液的流失中,有一樣東西混淆在其中,那就是對往事的思念。
沿途的風景不斷變化著,從茫茫沙漠到青青草原,然後是巍然屹立的山脈,奔流不息的大河,一望無際的金色稻田,最後是長安城雄壯華麗的建築。
這真是很奇怪,長安城還沒有到,它的容貌卻先一步出現在我腦海。
印象這麼深,讓我錯覺,仿佛我出生在那里。
實際上我十歲以前,都是在偏僻的鄉鎮。
桃花林起伏的紅粉浪濤,是在何處成長的最好證明。
長安城雖然也有這麼大片嬌艷的桃花,象這麼美的沒有。
這跟第一次的嶄新全然二樣,長安最好的是紅楓,在阿武嬌小玲瓏的身體之外,憧憬著西市的繁華,這些和那些,重疊在她雪白的胸脯下。
想到這,讓我消瘦,得不到安寧。
借著傷痛,我努力浸入,有時我痛得掉淚,覺得這麼痛的感覺是我故意讓自個承受,為了舊日情意可以慢慢隱退,故意搞痛,痛得越深,傷就會越好得快,也會越來越忘記舊情。
奔馳的間隙,常常回到幼兒,去尋找一份溫暖。
家,在人的意念內總是第一。
傷和痛,在那兒可以得到緩解。
三歲以前是沒有回憶的,模糊的隱隱約約。
五歲的床是最舒服的,躺在綿軟的被下,看燭光在窗欄之間游移,一條一條的漸漸照來,那是阿娘端著夜宵來給我吃,抱著我的頭在她香草氣息的懷里,輕輕給我念著遠古的神話,吟誦著已成傳說的詩詞,當做臨睡的兒歌。
七歲的女伴是最純真的,在桃花林下給我編織花環,悄悄塞給我她吃的零食,香甜可口。
八歲,她為我跳了最初學會的舞,用小碗小碟做豐盛的宴席,當我的王後。
然後,在十歲那年大聲說,要成為我的新娘子,坐著花轎去我家。
听到這些,我狡猾地說︰「做新娘要讓我吻的。
「是嗎?」她歪著小腦袋瓜子,轉著烏溜溜的眼楮疑問。
「是吧。
「好吧。」她點了點頭,傻傻地,送上自己無邪的嘴唇。
我湊近,品嘗那份無知的新奇。
只輕輕的一點,就象啄木鳥。
「就是這樣麼?」她笑了,覺得很滑稽。
我跟著大笑,在笑聲內發現女孩子的臉跟阿武相似。
忽然坐起,睜大眼楮,卻見羅通拿著繃帶,過來說︰「痛得好些了麼,換藥吧。」于是,阿武純真的臉片片粉碎,在肌肉用力的痛楚中。
時間是一條湍流不息的河,遙遠的路途會跟著你奔流,在你閉上眼不注意的空隙,抖落你的思緒。
慢慢的,慢慢的,發現,逃避並不能使一切停滯不前。
忘懷是做不到的,當長安城宏偉的大門在我眼前打開,所有的努力都化成了泡影,阿武的身影清晰地推到我面前,迫我急不可耐地進入皇城,去見久違的情人。
「宣,前軍先鋒指揮使雲追,副先鋒羅通進殿。」這下詔聲如同夢里那樣洪亮,我吸了口氣,跨步邁入。
視線前移,李治蒼白的臉高高在上,看著我問︰「軍情怎樣?」
我單膝下跪,搜索著他旁邊熟悉的身影,「我軍已佔怛篤城,副總管王文度稱有秘旨,下令屠城。」低下頭,失落感在心里擴大,阿武沒有在殿堂上。
她不見我!
「這是謊言。」李治簡短的說,語氣內有一種早有準備的淡漠。
這讓我隱隱覺悟了什麼?莫非李治是知道這事的,此次征戰有政事夾在里面。
李治又道︰「既然沒有進展,我會下班師詔。
雲指揮使,遠來辛苦,暫且休養,等全軍回師後再行封賞,去吧。
我跪在地下,茫然瞧著皇帝揮袖退朝。
過了會兒,才在羅通推搡下站起來,「你發什麼愣呢,走了。」我沒有回應,突然感到無比疲憊,拖著腳步走著,一時間覺得大殿好生空曠,靜默寂然。
出殿,劍院蕭人花候在外面,看著我笑,「公子,回來了,喲,好長的胡子啊!」
我「嗯」了一聲,羅通盯著蕭人花的臉看個不住,「小妹子,好久不見,越發俏了。
蕭人花小臉紅了紅,啐了一口,「死盯著人家做什麼,又不是沒見過。
公子,公子,先到劍廬吧,師傅在等著你呢。」她追上顧自先行的我說。
劍廬,是劍院從那次魔教洪水事件後,從宮內退出後的新場所。
由于李治和長孫無忌的打壓,娘放棄了長安原有的道場,轉交了內宮大部分防御,職位一落千丈,被迫退居到了城郊,過著半隱居的生活。
要不是狄仁杰和我在那次事件中提前放水的功勞,說不定還會被治罪。
而魔教事敗之後,吳王李恪自殺,導致全盤崩潰,龐統悄然無聲,帶領魔教消失長安。
「大師姐怎樣了?」我邊走邊問。
「還是老樣子。」蕭人花臉色暗了下來。
李流雲被陸玉沉刺傷後,雖然解了孟婆散的毒,卻一直沒能醒過來,癱瘓在床大半年。
請了許多名醫,不能治好,連爹也束手無策。
說話間,羅通打了個招呼,同我分了手,自回家去。
我和蕭人花橫過長安,在久違的棋盤街上行走,感覺又陌生又親切,仿佛身在夢境,感慨萬端。
到了城外,近了劍廬,遠遠地看到白冰雁和尹月拍著手兒過來,「公子回來了,公子回來了!這下可好了,快去見你爹娘去,你娘可想死你了。」接下來,金魚、李英落、韓羞等一眾女弟子都涌了出來,嘰嘰喳喳,花團錦簇,擁著我進了屋。
娘從內室急步迎出,望著我淚花閃閃的,「聰兒!」她喊著,張開了雙手。
我過去,紅著眼眶埋入娘的懷內,就象小時候那樣。
爹在娘的身後走過來,微笑著拍了拍我的背,「都成將軍了,還這麼粘著你娘。」又皺眉道︰「受傷了,傷在哪?」
娘忙忙地查看,上下撫模著,「怎麼樣?傷得重麼?」
「沒事,一路上已經治好了大半。」我說著,又道︰「我看看大師姐去。
我爹道︰「急什麼,先讓爹瞧了傷勢。
娘拖著我,「就是,看你這樣子,也不好好梳洗一下。」推著我入內,轉過頭又吩咐︰「快去燒熱水,置辦新衣。
對了,再拿把剃刀來,瞧這臉胡子……」??
大唐綺麗客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