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綺麗客9︰更新時間︰24-2-256:49:6。長安城的月光依然很亮,仿佛晚上不是晚上,而是白天,再濃的黑色,也掩蓋不了雪白的坊牆,光線充足的使得一切變成透明。走在棋盤街的石板上,有一種離開很久的新鮮,不過這種新鮮很快被蕭人花的提醒打破了。說.b.更新
「向左是西市,向右是東市。」她說。724366
我瞧了一瞧,果然,照我的方向,是到不了杜鵑院的。「看來我離開這兒太久了,竟忘了路途。」我苦笑了笑,「小師姐,你帶路吧。」
蕭人花轉到前面,「也怨不得公子認錯,公子出征這段日子,長安城又改建了些房子,杜鵑院那邊新蓋了幾個坊,因此上跟原來是有些二樣了。」一頭說著一頭帶路,轉了幾轉,所到之處,同以前相比多了些叉口,坊牆多了幾道。心下暗嘆︰長安城本來就大,道路繁多,雖然四方,進了卻是蜘絲也似,不熟的人怎分得清東西。這樣想著,抬頭停處,已到了杜鵑院。輕扣漆門,喚了院內姐妹,接著了一路進去。
穿了幾重院落,前邊有樂器之聲傳來,側耳听去,絲管美妙,歌喉清麗,由不得贊道︰「這便是杜鵑院的文技麼,好生動人。」話落之後,前邊門兒開了,俞玄機盛裝慵容,迎面一笑,「公子回來了,這邊來。」引著我進了屋子,頓時眼花繚亂,滿屋子麗人,十幾雙眼楮向我這邊盯著瞧,心跳加速,紅了臉險些要低首打洞,方知漂亮女孩子們多了,還真讓人吃不消。俞玄機拍了拍手兒,笑道︰「姐妹們,劍院雲公子來了,挑幾支拿手的給公子品評一下。」
女孩子們都笑了,紛紛跑近,拜了一拜,雲彩似的又散于四方,拿了琵琶管弦,重又彈奏。當中幾個紅唇輕啟,縴手輕揚,腳步婆娑,歌舞起來。俞玄機微笑著,拉了我手就坐,早有人遞過茶水點心,招呼我和蕭人花吃。一邊女孩子們圍攏,衣香繽紛,腰肢款擺,輕紗霧繡,直似墜了仙境。
蕭人花呷了幾口茶,見我看得呆,放下杯子,推了推我,悄悄道︰「公子,公子。」方將我的魂靈兒喚回,當下好沒意思,遮掩道︰「俞院長教的好歌舞,怪不得皇家也看重這里。天下樂技第一,名不虛傳。」
俞玄機玉容沉靜,說道︰「公子客氣了。」提壺添茶,又說︰「听說魔教楊法師在府上做客?」
「院長是從哪里听說的?」我心下一怔,反問道。
俞玄機道︰「公子不肯說,是信不過我麼?」
我模了模額頭,笑道︰「事關重大,不得不防。只是沒想到院長消息這麼靈通,要是別人,斷不肯認,院長這樣說了,豈有不信的道理?不錯,楊老師目下在我家中。」
俞玄機拿手指點著我,說︰「瞞不過就說老實話,你到是狡猾。」
我打著哈哈,說道︰「楊老師跟院長也是熟人,又是阿武娘親,現今唐帝丈母娘,就算知道了,又有誰敢怎樣?」
「說是這樣說,但武昭儀自個也不認的娘親,又有什麼用?還不是魔頭一個,反叛之徒。」
我暗叫不妙,一面說道︰「院長真個要為難劍院麼?」
俞玄機縴指拂著杯面,說道︰「為難?你娘這麼厲害,誰敢往老虎頭上拍!我只是想問,楊法師和劍院聯手,有什麼大動作,想扳倒誰?」
我剛想說話,蕭人花在底下攥了攥衣袖,顯然是提醒我不要亂說,不由低首沉吟。俞玄機嘴角邊微露笑意,「蕭小妹桌底勾當,小哥哥好生听話,到底是親密人,待人二樣。」
我臉上微紅,想來蕭人花也必如此,口中道︰「俞院長取笑了。」
俞玄機說道︰「這次西征,無功而返,皇帝卻不怪罪造假之人,朝堂之上,又該哪個倒霉了?」
我呆了呆,說道︰「院長,王師還沒回都,怎麼知道皇帝心意?」
「回不回師,有什麼要緊?如果要治人罪,一道聖旨追到邊關,不就行了,為什麼要班師後再算?」
「將在外……」我話未能說完,被俞玄機打斷道︰「君命有所不受麼?公子也不想想,這話可以用在誰身上?誰有資格敢不從君命?」見我怔怔不答,又道︰「太宗之下,二十四功臣,又剩了誰?」
我說道︰「這麼說,李治是真的要動手踢開老臣了?哼,讓人齒冷!」
俞玄機道︰「每朝每代,除了太宗,哪個帝王不都是鳥盡弓藏?太宗不在,誰又有這個膽識魄力?李治再笨,再想不到這點,有了阿武姐姐,想不到也會想到了。」
我瞪了眼,說道︰「阿武剛入宮,你的意思就指她干預政事?」
俞玄機嘆息道︰「公子情重,一味幫著阿武。那也好,我就不說她了,畢竟送人入宮的,也不只我一個。」我听她這麼說,想到阿武復進**,除了王皇後之助,我跟俞玄機也在邊上,心上慘淡,握了拳說道︰「不錯,算我無能!」
俞玄機說道︰「說中了公子心事,是我不對。」低首一禮,「公子,得罪了。只是公子情懷以外,可知現如今的危險?」
我道︰「這些事我其實不太懂,院長找我,如果是討論政事,不如找我娘,不是更好?」
「公子也不小了,怎麼什麼事都要靠了先生?此次事情,如果被長孫拿到把柄,處理不當,你母親難免同謀之罪,劍院想東山重起,怕是化為泡影。公子這里,卻還只顧自家,全不念做娘的辛苦麼?」
我想了想,額上冒汗,「院長,可是宮內有什麼消息,于我娘不利?」
「長孫反對先生好久了,這次好不容易趕出了劍院,彌風派怎還會給機會讓先生復出?公子西征無功,不得軍令返回,又跟阿武娘娘關系不小,如果長孫借次機會,連你娘也跑不掉。」俞玄機緩緩說來,卻讓我暗暗吃驚,辯道︰「我此次返都,是得蘇總管將令的。」
「蘇定方總管前軍,卻不是全軍,你得程知節帥令了麼?」
「……」
「程知節班師後,李治如真個動手,要踢咬金,長孫豈會坐視?必然會問王文度造假屠城之罪,這矯詔屠城,可是公子做證?」
「是我的情報,又怎樣?」
「長孫保程,皇帝卻要倒程,如果采納了你的人證,程知節無罪。你想李治要怎麼做,才能讓你的說法無足輕重?」
我腦筋急轉,「啊」的一聲,說道︰「他要先治我罪,我如果有罪,便做不成人證。」
「不錯。不過這麼一來,又便宜了長孫,雖然保不了咬金,卻又抓著了個機會,讓劍院一敗涂地,再也爬不起來。」
我渾身冰冷,說道︰「這是不是也讓李治襯了心,打擊了我這個情敵!」
俞玄機搖了搖頭,「公子這麼想,是錯的。阿武不進宮,李治也許會恨你,但入了宮,他反而不會對你怎麼樣。而且有阿武娘娘在,必然暗里幫著公子,只是這次的事,卻是件雙開口的鋒刃,不管應了哪邊,對唐帝來說,都不是理想局面。」
我思潮滾滾,說︰「院長,你說阿武會幫我,是阿武跟你說的麼?」
俞玄機皺眉說道︰「冤孽,這當兒還想著阿武!」
我滿面羞紅,蕭人花在旁,說道︰「公子是個情重的人,俞院長,你有什麼辦法,可以避免問罪?」
大唐綺麗客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