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大唐綺麗客39︰更新時間︰24-7-56::9。我听了很不是味,不竟頂撞道︰「阿娘,話也不能這麼說,按這個道理,我們還要仁義干什麼?阿爹說過,為人不可勢利,有所為有所不為。說。更
原則上的事,應該堅持的,還是要堅持。7439362
太宗既然有過約定,今上做為兒子,卻不守信用,難道是對的?」
母親鳳目含威,掃視著我。
這要是換了別的弟子,早就軟趴下了。
踫上了我,這招就不管用,仍舊硬著個頭,只當沒有。
母親只得收回目光,說道︰「聰兒,你所謂的原則,不是用在這等地方的。
不錯,你爹說的話,在大部分時候,是對的。
但用在皇帝身上,就不行。
什麼是皇帝,那就是天下的特權,權貴中的權貴,權力的頂峰。
所有原則,都是以他為準的。
信義二字,可以約束任何人,就是不能約束他。
而且,除了他,你還有第二個人,可以不講原則的麼?」這話的意思我明白,那就是特例只有一個,就是李治,踫上了他,就只能例外,這便是絕對的權力。
我默然無語,這是皇權政治的特性。
再沒有找到第二種可行的制度之前,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承認和服從。
但是,問題來了,如果李治是錯誤的,並且一錯再錯呢?想到此,我又有了說法,「阿娘,陛下今日不守信義,明日就可以再辦一件壞事,然後一日日錯下去,李唐的江山,還想坐穩麼?」太宗創下的基業,不是同大隋暴秦一樣,要歷二世而亡!
母親怒極反笑,說道︰「他辦什麼壞事了?不過是換了個皇後,他對一個女人不守信,實在算不得什麼。
平民百姓之間,也有休妻的,又有誰認為不對了?感情二個字,本來就沒什麼對錯,只有當事的二個人清楚,王思靈慧失寵,便是失信,她沒有捉住男人的心,那就只好退讓。
老實說,王氏做為皇後,卻在宮內一再失誤,管理內政不得其法而又愚蠢,使陛下不能專注朝政,這才是她最大的失敗。」說到這里,又嘆道︰「慈航齋所教不對路子,還是雅子的杜鵑院來得實際,王思靈慧跟錯了師父,謝小俞的離世出塵學說,怎麼配得上宮廷?她應該找個高門大族,最好是滿月復詩經的隱世人家,嫁了才是。
我還是不服,堅持說道︰「太宗當初看重的,就是王氏不會插手干政,又有什麼錯了。
李治廢後,理由不充分,那就是不對。
總不能因為他是皇帝,黑的也說成白的。」又說道︰「平民休妻,如果沒有充分的理由,族長和官府,也不會同意他休妻的。
一家之主母,哪有這麼容易,說休就休的?」
阿娘搖了搖頭,說道︰「陛下廢後,不是就這幾日匆匆辦的,從年前就開始準備,朝中大臣,哪一個肯贊成?鬧了這些年,才發作了出來,已經算夠忍得住了。
再說,幾位宰相沒有上諫麼?連長孫國舅都沒能勸住,你還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們夫妻和好?是,皇帝這事情是辦得不夠好,可木已成舟。」抬手指了指外面,「人都死了,你再責備,也沒有用了。
我泄了氣,說道︰「娘,你說的不錯。
如今爭論這個,是純屬馬後炮了。
唉,我這次幫忙,原也沒想到會這樣,我以為很簡單的接個人,誰知王思靈慧會另有打算。
阿娘再說了一大通後,怒火完全平息了下來,這時候想了想,方道︰「王思靈慧能想到這計策,也不算很笨,怎麼以前在宮內,就這麼不聰明呢?」這話怕是說反了,王思靈慧其實真不太明智,把阿武引進宮,這頭一步就打錯了算盤,以後還怎麼好的了?
馬車緩緩而行,在快到劍院時,阿娘的訓話也差不多了,接下來又問了問這次宮內的情景,我說了以後,她低首沉思,過了會兒,神色凝重,對我說︰「你以後要小心阿武,這個新皇後絕對不簡單,最好離她遠些。
還有,你別在跟薛懷義來往了,此人極不可靠!」
我稍怔了怔,阿武那里,我自然知道不簡單。
薛懷義有什麼問題,我卻還沒瞧出來,便問︰「薛大哥是我盟兄,為人忠厚,又講義氣,怎麼不可靠了?」
我娘瞧了瞧我,臉上露出怛憂的神色,「聰兒,你不要跟你爹學,他這人愛朋友,就看不到有些人的壞處。
那個薛懷義連祖宗都拋棄了,還有什麼他不敢干?你難道真沒有想到,這個人會從兄弟背後拔刀麼?」
我心下一緊,娘為什麼如此說?不竟問道︰「阿娘,你知道什麼了?」
母親嘆息,「屈突十三的死,我確定是薛懷義下的手,他就是當初在洛陽的凶手!」
我震驚了,腦袋嗡嗡的,有些蒙了,「娘,你有證據麼?」屈突夜的死,我到現在還沒有找到線索,沒想到阿娘那里,竟有消息,她什麼時候查的?
母親緩緩說道︰「本來我只是懷疑,現在卻可以肯定了。
聰兒,你在洛陽遇到的案子,我這里早查過了。
屈突夜被刺那晚,長安城內,他的朋友當中,只有三個人不在城內。
三個人中,最符合條件的,便是這個薛懷義。
現在听你的述說,毫無疑問,是武後指派了他到洛陽行刺公主的。
我渾身微微發抖,這是我最不想听到的事。
我在宮內,便隱隱猜到,有可能是阿武派出的刺客。
只是沒敢想下去,做著埋頭的駝鳥。
這會子被阿娘拆穿,再細想起來,蛛絲麻跡,便都一一顯現。
麗陽離宮,到洛陽害綠鶚,是受了阿武的挑拔。
此計沒成,人讓我救了後,她又指使親信行刺公主。
她一再要殺綠鶚,就是為了滅口,好把女兒的死,栽在王思靈慧身上。
用心的陰險毒辣,比之白骨夫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顛倒了阿武和王思靈慧二個的動機,王思靈慧沒有要殺公主的理由,阿武卻有。
王思靈慧始終不知道真正的殺嬰凶手是誰,阿武卻在一開始就知道了,她的女兒不是有人加害的,若不是意外,也會病死。
而她封住了所有見證者的口,暗地里指使人說是王皇後……她竟是這樣的,她怎麼可以這麼做?
阿娘模了模我的額角,說︰「聰兒,你怎麼了?為什麼出汗?」她拿起我的手,「手怎麼這麼冰?感冒了?」娘的臉在我眼前晃著,是那麼的怛心,而隨著這句話語,馬車忽然停止,就象整個長安城,突然安靜下來,悄無聲響,沉入黑黑的夜色。
大唐綺麗客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