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穆輕語面色大驚,瞪了一眼紫雲,便見紫雲羞愧地低下頭。穆輕語的眸光瞬間轉為不甘和嫉妒!
穆煙月滿意的看著穆輕語的神色變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悠悠起身,道︰「妹妹還是早早準備著,一會兒記得赴宴。姐姐也要回去準備了。」說完也不等穆輕語吩咐丫環相送,自顧帶著丫壞走了。
穆煙月早得到消息,昨夜穆輕語在屋里走動摔了一跤,拉到了還沒好全的傷口,以至于一夜都沒睡。雲氏主持中饋,語嫣閣了幾乎布滿了雲氏的眼線,自然沒人去通報給穆輕語請大夫。紫雲為了照顧穆輕語,也是寸步不離她。這就讓穆輕語疼了一夜。
今天早上聖旨下來,穆煙月第一時間與雲氏溝通,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向語嫣閣傳遞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而穆煙月故意挑這個時候來通知她,為的就是讓穆輕語更加驚懼和不甘,昨夜痛了一夜沒人請大夫,沒人心疼,肯定會向父親和祖母告狀。這會子大姐姐竟然被封為公主,無論如何祖母和父親都不會站在她那一邊。憑穆輕語那剛烈的性子,如何受得了。
穆煙月想,親自跑一趟更能引發她的怒火。又抬出老夫人下令全家都要赴宴,不去就會惹老夫人不快,讓穆輕語不得不去。到時候穆輕語但凡有一點不妥,她便可以將下午她沒有派丫鬟問候的事抖出來,治她一個容不下姐妹風光的罪。而後再發生點什麼ˋˋˋˋˋˋ可就說不清了。
當然,原本沒有想到會有這道聖旨,她和雲氏可是給穆輕語準備了一份「大禮」,不過既然有這聖旨,再好不過。
呵!接下來,就等著看戲吧。
老夫人不是憐惜穆輕語從小沒了娘最是偏疼她,什麼好東西都給她嗎,父親不是寵愛她嗎?那便看看是公主更得她憐惜呢,還是這個空有美貌卻蠢笨不堪沒腦子的賤人。
她沒注意到,在她轉身之後,穆輕語神色改變,面上皆露出淡淡的嘲諷。
「我原想過平靜的日子,奈何有人偏來找茬。紫雲,你說本小姐該如何?」穆煙月一走,穆輕語面上驚色便退去,眼眸回復清明,幽潭般深邃,哪里還找得到一絲不甘和嫉妒。
演戲麼,商界哪個不是帶著幾張面具過活,穆輕語更是如此。她早便在旁敲側擊之下將原身的事了解個七七八八,如果是以前的穆輕語,這會子可能已經被激起了怒火,偏不巧,這穆輕語已換了靈魂。
紫雲低頭福了福道︰「奴婢雖愚鈍,但也知道,別人欺負了主子,奴婢一定會誓死維護小姐的。」
心中卻在嘆道,啊,小姐果真是越來越聰明了,如是以往,這會子指定已經生氣,你受封公主就封唄,偏偏不讓人透露消息,卻在最後一刻跑來這里炫耀,小姐肯定會氣不過。
不過現在,你們以為小姐沒看出你們的詭計嗎?
「說得好!」穆輕語贊嘆一句,不愧是原身貼身丫壞,這份忠心,值得她付出信任。「昨夜我故意摔跤,做出傷口被拉開的假象,知道為何嗎?」穆輕語清冷的嗓音緩緩道。
昨夜吩咐紫雲和自己做了一場戲,原是想要看清這語嫣閣里的人有誰真正向著她。眼線必然是有的,因為轉眼間這個消息便被透露給了雲氏的舒雲居和月影閣。
幾個丫頭婆子裝腔作勢的關心看起來是那樣令人厭惡,嘴巴里說得天花亂墜,卻沒有一個人開口說去請大夫。
女乃娘早就哭的不成樣子,倒是有個二等丫鬟想去,卻被一個婆子攔下了,說是傷快好了拉一下沒事,用藥酒揉揉就好了,這麼晚了出去擾了夫人休息,沒得平白被人說不顧尊長。
穆輕語啊穆輕語,在這樣一群下人的「照顧」下,她真的很好奇原身是如何長到這樣大的。
「紫雲妄言,莫非小姐想繼續稱病不出?」紫雲歪著腦袋想了一會,才說道。
穆輕語點點頭,又搖搖頭,冷聲開口︰「是有這個想法。不過,現在更重要的是,這院子有太多心思不純之人,我不喜歡。」
紫雲一驚,難道說小姐要開始肅清院里的人了?之前她不是沒提過,可那時小姐總說再等等,如今時機已到麼?
穆輕語看她神色便知她在想什麼,點頭示意確實如此,又繼續道︰「通過這次假摔跤,依你看,哪些人是可用的?」這是為了鍛煉紫雲的眼力,畢竟決定帶在身邊的人,不能是什麼都不懂得小白花。
「女乃娘的關切不似作假,二等丫鬟碧荷是個心眼好的,還有一個管針線的丫頭清兒眼見著也可用。」紫雲仔細回想了一下,說出了這幾個名字。
「恩,」穆輕語閉著眼楮輕哼了一聲,「我摔傷了,吩咐人進來服侍我更衣,一會兒去赴宴。」
紫雲漂亮的眼楮骨碌碌一轉,低頭出去喚人了。小姐從醒來之後便不讓人近身服侍,穿衣打扮都是自己動手,偶爾會讓她梳個發式,其他時候皆是一頭青絲披散肩頭,烏壓壓一片,綢緞一樣黑亮。
這會子吩咐人進來,服侍只是個借口。小姐做事越來越神秘了,雖然不明白,但是看起來好厲害的樣子!紫雲眼冒星星如是想。
延壽堂
「母親,宴席已經備下,您看是不是可以擺宴了?」
雲氏掀開珠簾裊裊娜娜飄了進來,步子輕盈的像是喝了聚仙樓的百花釀,一雙翦水秋瞳顧盼生輝,身上,眼楮里,無處不散發著一股濃濃的喜悅之情,矮身給老夫人行了一個端端正正的請安禮。
「瞧你,這樣喜怒溢于言表,哪里還有一點兒當家主母的威嚴!快些閉上你的嘴巴,誰家的主母如你這般齜牙咧嘴地笑!」老夫人威信十足的聲音從羅漢床上傳了過來,嘴里說著不滿,語氣卻有一股子喜悅摻雜。
雲氏在心里罵了句你還不是一樣,還擺什麼老夫人的架子。一邊卻立刻端肅面容,片刻後面上便恢復了淡淡的表情,望之叫人心生畏懼,好一派嫡母風範。接著道︰「媳婦來請示可否入席了?姑娘們都很開心,攆著媳婦來催促老夫人您呢!你不來,這熱鬧可起不來!」
一番打趣,老夫人端著的架子總算放下來,喚了丫環來穿衣淨面,盥洗修容。人逢喜事精神爽,何況還是這樣大的喜事,老夫人看著銅鏡里的自己,瞬間覺得自己年輕了十歲。
「要我說呀,老夫人您可真是侯府的大福星哪,若不是您將大小姐接到自個兒身邊教導,大小姐如何能夠入得皇上的青眼,又怎會賜封為公主呢?這說起來,你的功勞是大頭呢!」老夫人身後梳頭的丫鬟香兒見老夫人高興,有心說幾句中听的話討好老夫人,以期博得一些好處。
果然老夫人听了,笑的不見眉眼,連聲道︰「好你個丫頭,這嘴巴怎地就裹了蜜似的!胡媽媽,把我前些天得的那只翠玉鐲子拿出來賞!」胡媽媽打發大丫鬟吉祥如意去取鐲子,香兒忙跪地謝賞,也笑的不見眉眼。
不過她太忘形了,沒有注意到身後坐著等老夫人拾掇的雲氏面色變了一變。
雲舒慧心里把這不知死活的丫頭罵了遍,明明月兒從小就是養在自己身邊,由自己親自教導長大,只是她接受主持中饋那一年,分不開精力照料女兒,才放在老夫人身邊養著,後來府中事務漸漸上手了,老夫人不再教導,月兒便回了自己的月影閣,怎麼到這丫頭嘴里就變成了老太婆一個人的功勞了!
這老太婆也不要臉,竟然就這樣受了,是想著自身是公主的祖母,擔負教導之責,讓侯爺誤會自個兒為了掌家之權卻疏忽了對女兒的教導嗎?簡直其心可誅!
心里這樣想著,嘴巴卻不能這樣說,非但不能這樣說,還要開口附和,雲氏快要絞碎手里的帕子,忙道︰「是啊,老夫人果真是有先見之明,月兒能封了公主,老夫人功不可沒,我這個做母親的,心中甚慰啊。」
雖然將教導閨女的功勞推到了老夫人身上,雲氏卻還是欣榮公主的母親,她特意咬中母親這兩個字,提醒別人,她才是這府里的主事者,她才是公主的母親。
果然,香兒听了這話臉色猛地一白,差點將手中的翠玉鐲子扔出去。老夫人淡淡看了香兒一眼,又順著銅鏡望著里面兒媳婦的影像,模模糊糊地看不清表情,于是淡淡說了句︰「走吧,入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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