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的意外,當我們在叢林中跋涉了一會兒之後就絕望的的發現,我們已經迷路了。從距離上看,如果我們走的方向沒有錯誤,現在早就應該已經看到營帳的影子了,可是到了現在,我們兩個人連溪水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帳篷就是依靠在溪水的旁邊建起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方便尋找,就是這樣一個方便尋找的記號都沒有出現在視線中,結果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
筋疲力盡的兩個人靠在一棵大樹下,緊張的在周圍看了看,確定沒有什麼野獸出沒的痕跡,才算踏踏實實的坐下。對于回到我們的營地,已經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了。又累又餓又渴,我們兩個現在巴不得隨便看到一條小溪,然後能夠喝點水,順便找點吃的。因為追出來的比較匆忙,所以我們兩個人的身上除了用于做標記的鋼釘之外,找不到任何其他有用的東西。
「彭哥,你覺得咱倆是不是就要這樣掛了?」
林浩猶豫了好一會兒,終于還是把心里話說出來了,別看我們兩個都是在長白山腳下的小村莊中長大的,但是還真是沒有經過什麼野外生存的訓練。對于有著豐富經驗的人來說,大山中根本餓不死人,到處都可以找到吃的。可是我們兩個顯然不再這些有經驗的人中,曾經在感覺到了饑餓的時候,我偷偷的從樹上揪下了幾片看上去充滿了光澤的樹葉子放在嘴里,一股苦澀的味道差點讓我把胃里僅剩下的一點兒食物都吐出來。
現在听到了林浩說的話,我也感到了一絲希望渺茫,不過總還不會絕望︰
「放心,我們沿途也沒少做記號,如果拐叔看到我們留下的記號了,應該會找到我們的,現在我們最重要的就是在什麼地方可以找到水,和能夠下咽的東西。」
說到了這里,本來我是靠在大樹上的,猛的離開了大樹的脊背︰
「我靠,是誰說的在長白山中到處都是山泉來著,還什麼無污染純天然的,我們都走了小半天了,也沒有看到一條溪水的影子!」
「彭哥,我們在堅持在附近走走吧,運氣好,說不定能夠找到小溪!」
林浩硬撐著從地上站起來,順勢將我也從地上拉起來。沒辦法,總不能坐在這里等死啊。走了這麼遠的山路,沒有遇到傷人的野獸,只是看到了幾只野兔和小蛇,我們已經算是夠幸運的了。抓野兔充饑?看官,你這是在開玩笑麼?在這古木狼林中,我們能抓住兔子的幾率幾乎為。估計就是做守株待兔的老人蹲在樹樁子的旁邊,等著野兔自己來送死的幾率,也要比我們親自動手追兔子的幾率要大很多。
一個下午我們都在慢悠悠的行走,現在我們的體力已經不允許加快步子了,能夠慢慢的移動,已經算是一個奇跡了。當耳邊听到了嘩啦啦的響聲的時候,兩個大老爺們幾乎哭出來,如同發瘋一樣的沖了出去。遠遠的就看到了一條已經稱不上是小溪的水流,正在從高出嶙峋的峭壁上滑落下來。
雖然水流小的好像人撒尿一樣,但是聊勝于無,和林浩兩個人輪流在水流中吸吮了一陣子。不知道是因為這的確是山泉水的原因,還是因為我們兩個早就已經干渴了很久了,感覺著水流入口分外的香甜,堪稱是瓊漿玉液了。雖然肚子里依舊沒有食物,但是也總算是弄了一個水飽了。
也顧不上地上**的石頭,兩個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有水,我們暫時就死不了,餓急了,應該樹葉樹皮也就可以咽下去了吧?
西邊的太陽已經掛上了山頭,樹林中的溫度也再慢慢的降低。回頭看看水流留下來的峭壁,這里還真是一個天然的避風港,至少風不會從四面八方吹過來。看來這里注定要成為我們今天晚上休息的營地了。
和林浩對視了一眼,在他的眼神中我也看到了相同的意思,因此不約而同的都點了點頭,然後慢慢的挪到峭壁的旁邊。
「早上和豐華一起到她的家中,看到小溪里還有好看的魚兒,只怪我們找到了這條水流太小了,明天再試試,沒準可以看到一個大一點的小溪,這樣就能夠有機會逮住小魚兒,好好吃一頓了,妹的,就是生魚片也行啊!」
這個時候的我,早就已經把那些小魚嘴里令人感到恐怖的牙齒給忘記的一干二淨了。
「魚?怎麼可能?」林浩大聲的說道,「除非是豐華自己放到里面養著的。我听拐叔說了,這條小溪的源頭是數不清的山泉,最後形成了一個小瀑布流到了山下面很遠的深潭中。因此在瀑布到山泉泉眼集中的這段水域中,根本就沒有什麼魚兒在活動。」
「呃?」
听到了林浩給我的解釋,我再次愣了一下,仔細回憶了一下在豐華門前的溪流的樣子,最後還是確定就是在這條小溪中,而不是她自己將小溪圈起來弄出的池塘。
「這個丫頭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怎麼有興致在溪水中養魚……」
「住在這個深山老林中,本身就已經夠神秘了,唉,我問過拐叔了,可是他老爺子對豐華的話避而不談,說起了豐華,他果斷躲開,誰也沒有辦法。」
夜色中,我們兩個躲在峭壁的下面低聲談論,口渴了,就接著峭壁上的水流喝兩口,餓了,呃,也就著峭壁上的水流喝兩口,沒辦法,那些看上去郁郁蔥蔥的樹葉和小草,我們兩個怎麼都咽不下去。
饑餓弄的我心里亂亂的,怎麼都睡不著,尤其是听到了在遠處傳來的野獸的嚎叫聲,讓我更加的感到恐懼,總感覺著指不定什麼時候,那些嚎叫著的野獸就會跑到我們的面前,然後將我們撕成碎片。剛剛進入到城市中打拼的時候,我也曾經有過一段露宿街頭的日子,可是在那個時候,我的周圍左右都是我的同類,是在一個完全由人組成的叢林中。而現在,我們是置身在真正的叢林里,這里除了我身邊的大個子之外,可找不到我的同類危險倒是實實在在潛伏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到了半夜的時候,又增加了一種折磨,那就是林浩惱人的呼嚕聲,翻身從地上坐起來,看著在睡夢中還時不時吧嗒吧嗒嘴的林浩,我真是無語了,對這個家伙還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夠睡的如此香甜。
「何時,你才能夠回到我的身邊……」
女子哀怨的聲音再次從我的腦海中響起,讓我瞬間就將注意力放到了聲音傳來的方向。這個喊聲每天晚上都會在我的腦海中出現,無論是我已經熟睡的時候,還是在我清醒的時候,而且我現在非常的肯定,這個聲音傳來的方向,就在我們的正前方。
「耗子,耗子,醒醒,你他媽的睡的好像豬一樣!」
拼命的將躺在旁邊的林浩搖晃醒,這家伙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楮,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彭哥,你干嘛啊,好不容易才睡著了。」
「我靠!」
看著他睡眼惺忪的樣子,我真想狠狠的給他兩巴掌,我怎麼沒有看出來這個家伙是好不容易才睡著的,分明就是沒用多長時間就調戲周公的女兒去了,害得我好半天其實都是在自言自語。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女子的聲音再次從我的正前方響起,我連忙推了推林浩的胳膊︰
「耗子,你听到了麼,听到有人說話了麼?」
听到我的話,林浩一個激靈,好像終于清醒了很多,側耳傾听,在第三次響起了喊聲的時候,我滿臉希翼的看著他,可是從他的臉上,我看到的依舊是一臉的茫然︰
「你還是沒有听到?」
聲音非常的清楚,每個字都幾乎深深的印在腦海中,如何能夠有人對這個喊聲听而不聞呢?
「當然沒有听到啊,彭哥,你不會是幻听了吧?」
「幻听,還他媽的撞鬼呢!」
氣呼呼的從地上站起來,我當然不會和他說在很久以前我就听到了這個聲音,只不過現在能夠更加準確的斷定出這個聲音的方向而已。林浩臉上依舊是憨憨的,用手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從地上站起來,在我們的周圍,依舊是黑乎乎的一片,除了樹木和起伏的山巒,根本就看不到什麼其他的東西。
「我還真希望你能夠听到喊聲呢,呵呵,那就說明有人在這個森林中,至少也能找個伴兒什麼的。只是,我真的是什麼都沒有听到。」
「走,我們沿著這個方向走!」
經過了一陣的猶豫,我終于還是下定了決心,這個決定把林浩嚇了一跳,抬頭看著峭壁上依舊流下的水流,還在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眼神中明顯的露出了不解︰
「彭哥,如果放棄了這里,我們找不到其他的水源了,會不會陷入到另外一個困境啊?」
……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