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尋了好一會兒,和我之前想象中的一樣,其實大家做的就是無用功,而表現出高深莫測樣子的不著調的臉色也變得非常的凝重,看來他也比我們好不了多少。本來麼,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還想要有所發現,真是有點痴人說夢的味道。拐叔和大勇已經沒有了興致,回到了車子中閑聊。看樣子他們已經放棄了。
我也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試圖轉身回到車子中,已經是六月份的天氣,中午的太陽還是非常的毒辣,在這樣灼熱的太陽下面,曬傷那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抬頭看看不著調,他也同樣是滿頭大汗,但是視線依舊在虛無的空中尋找著什麼。不管他是真的有本事,還是在故弄玄虛,現在他的表現都足以讓我欽佩,這種敬業的精神還真是我輩之楷模。不過,我也不想繼續堅持無用功了,也打算轉身回到車中,可是就在我剛剛轉身的時候,忽然感到背上一陣的奇癢,這種癢和蚊蟲叮咬有著很大的不同,就好像在肉里面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一樣。
「哎呦!」
我低聲的驚呼了一聲,然後拼命的將手向後背上抓,可是癢癢的位置還真是尷尬,弄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抓到,我的身體也不由自主的轉了過來。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感到眼楮中一陣的灼熱,好像被針扎了一樣的刺痛。這讓我的注意力瞬間就轉移了,連忙重新尋找著剛才眼楮有刺痛感的方向,路邊的草叢中,一抹明亮的光芒一閃即逝。雖然時間非常的短暫,但是我還是清晰的感覺到了,連忙快步的走了過去。
在草叢中,一個小玻璃片一樣的東西靜靜的躺在草叢中,就是他剛才反射了太陽的光芒刺激到了我的眼楮,這個玻璃片也就只有指甲的大小,如果不是恰好光芒刺入到了我的眼楮中,我也根本不會注意到他。隨著我的身體轉過來,背上癢癢的感覺也消失了,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奇怪了,這是什麼東西?」
將小玻璃片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也沒有看出來有什麼不同的,這是一種類似于女孩子照鏡子時候用的單面的玻璃片,只不過在背面涂著的不是灰色的水銀,而是黑乎乎的東西。看樣子應該是從什麼東西上破碎下來的。在馬路上這樣的碎玻璃隨處可見,因此在看了幾眼之後,我也就對他失去了興致,這個時候耳邊傳來了不著調的喊聲︰
「大彭兄弟,你發現了什麼麼?」
如果說這個碎玻璃片也算是一個發現的話,我估計會讓其他的幾個人把大牙都笑掉了。
「沒有,什麼也沒有找到!」
說話之間,我就想要將碎玻璃片扔掉,可是不著調一個箭步就沖了過來,跑到了我的身邊︰
「等等,你手上拿著什麼?」
我嘻嘻一笑,把碎玻璃片在在不著調的面前晃了一下︰
「沒啥,一個碎玻璃片而已……」
還沒有等到我把話說完,不著調已經一把從我的手里把玻璃片搶了過去,仔細看了看,滿是汗水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哈哈,我就說嘛,就感覺著這里有不對勁兒的地方,可是就是沒有發現問題出在什麼地方,現在總算是有了發現了。大兄弟,你也用不著這麼謙虛嘛,有了發現就是有了發現,放心,這次行動你居功至偉,可以給你更進一步的優惠,哈哈!」
說完他洋洋得意的向車子的方向走去,把我弄得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的站在公路的旁邊,這家伙在看到了碎玻璃片之後一臉的嬉皮笑臉,讓我想到了和他在長白山中相遇時候的場景,好像轉眼之間又回到了在長白山中的那段日子。只是這個怎麼看著都是平平無奇的碎玻璃能夠是什麼重大的發現,這讓我實在沒有辦法理解。
尤其是不著調的話讓我更加的感到郁悶,之前他不是已經說了麼,這次是義務幫忙,怎麼又扯上了進一步的優惠了?難不成是打算倒找給我一點錢不成?
「來啊,上車啊,發現的已經夠多了,難道你喜歡日光浴?」
不著調從副駕駛的位置上探出頭來,沖著仍舊傻乎乎的站在馬路邊上的我大聲的喊著。答應了一聲,我連忙快步的跑了回來,當車子發動之後,車子中清涼的空調讓我感到渾身上下都舒爽了很多。
不著調的興致看上去非常好,他開心的和大勇開著玩笑,可惜,大勇這個家伙明顯是那種不苟言笑的人,他的頂頭上司和他說三句話,他頂多會回答一句。有時候還對不著調的玩笑根本置之不理。讓我真的為這個小伙子在不著調公司的未來擔心,見過不會來事兒的,可是還真是沒見過這麼不會來事兒的。如果不了解他的人,還會以為他對老板的談話不屑一顧呢。可是不著調的興致依舊絲毫不減,依舊是自顧自的說著一點兒都不好笑的笑話,最後,還是我忍不住插嘴了。
「那個,不著調老兄,那個碎玻璃片到底有什麼用啊,看你好像很重視一樣?」
「天機不可泄露,哈哈,以後你就知道了!」
不著調連頭都沒有回,只是哈哈一笑,沖著坐在後座上的我擺了擺手。
「我們去哪里吃飯?」
開車的大勇悶聲說道,看來這家伙對于吃飯的問題明顯比不著調的笑話更加的感興趣。
「隨便找個地方吃一口,然後我們回公司處理點兒事情,大彭和拐叔也到我們那里休息一下,等晚上了安排一下召喚兔子的事兒就行了。」
大勇點了點頭,看來這家伙對于吃的還真是沒有什麼太高的要求,只要能夠吃飽就滿足了,不過我雖然在不著調的辦公室中,听不著調講解今天的計劃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是處在失神的狀況中,可是也知道他好像說了好多,怎麼弄了半天只是來到事發地點勘察了一下,然後好像就沒我什麼事兒了呢︰
「不著調,下午不用我們幫忙在做些什麼麼?我記得你好像說過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的啊?」
「嗯,是有不少的事情,不過大部分你們都幫不上什麼忙啊,還不如早早的休息一下。」
「那我可不可以在這里下車,自己打車去一趟安息堂?」
之前已經和兔子的愛人詢問過了兔子骨灰放置的安息堂的位置,因此我倒是真的希望能夠去那里拜祭一下。不著調愣了一下︰
「你要去拜祭兔子?」他低著頭想了想,這也是人之常情,也不等我回答,點了點頭,然後對大勇說道,「那就順路將大彭放到安息堂門口吧,我們回去。」
省城也算是一個不小的城市,可是給死去的人安置骨灰的地方可非常的少,只有三個安息堂。開辦這種地方,如果沒有點後台還真是沒有辦法拿到手續,這也就導致著價格不菲。至于土葬,那就更不是我等**民所能夠想象的事情了。難怪有人會說,在現代的這個社會中,生不起也死不起了。
意外的是拐叔竟然也和我一起在安息堂的門口下車,我們兩個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邁步走進了安息堂中。在任何時候,死者為大這都是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對于死人,不管出于什麼原因,都會比活人要多付出一些尊敬。
外面是驕陽似火,可是進入到了安息堂中,一股陰冷的氣息還是讓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經過了對工作人員的詢問,我們兩個穿過了前面的院子,來到了後面。終于找到了存放兔子骨灰的地方。兔子昔日的音容笑貌再次在我的腦海中浮現,之前在長白山的小村莊分手的時候,還是一個生龍活虎的家伙,可是等到我重新回到省城中,他已經被收斂在了一個小盒子中,這不由得讓我感到了世事無常。拐叔的表情也非常的肅穆,靜靜的站在我的旁邊,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從旁邊走過來一個老人,一臉的松樹皮一樣的褶子,看上去應該是和拐叔的年紀差不多。
本來我們祭拜了兔子之後就打算離開,可是那個老者正好攔在了我們的去路上,在老者佝僂著身子前行的時候,我還沒有注意到他有什麼特別的,但是當他抬起頭來,和我四目相對的時候,不由得嚇了我一跳。一雙炯炯有神的眼楮中,綻放著異樣的光芒。眼楮是心靈的窗戶,從這個老者的眼楮中我就可以感到這老爺子的精氣神可不是一般的旺盛。
在老者看到了我的時候,眼神中閃過了一絲異彩,然後慢悠悠的走到了我的身邊。我連忙側過身子,把路讓開。可是老者並沒有馬上走過去,只是輕輕的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後笑呵呵的說道︰
「小伙子不錯啊,精氣神挺足的!」
說完他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就走開了。看著老爺子消失在視線中,我的眉頭緊緊的皺起,不知道這個老爺子是從什麼地方看到我精氣神足的,反倒是覺得他的精氣神要比我都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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