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在一些小說電視中,也經常看到一些「大師」召喚什麼靈魂鬼魅之類的事情,可是要說親眼看到,這還真是第一次,何況即將要召喚來的還是我曾經的好兄弟,因此我屏氣凝神,顯得很緊張。不著調在幾次囑托我們保持安靜之後,才開始了他的動作。
在我看來,交代我們的時候不著調是鄭重其事,可是當他真正開始召喚的時候,卻讓我感覺他好像是在做游戲一樣,實在是太草率了。
在眼前的香爐中插上了三炷香,然後在他的手中拿出了他傍身的法寶,那個小鈴鐺,清脆的鈴鐺聲在房間中回蕩,一點也沒有那種急促的感覺,反而讓我覺得那聲音悠揚悅耳,就好像是一個音樂一般。在不著調的嘴里還在低聲的念叨著什麼,可是任憑我把耳朵豎得真的快要變成兔子的耳朵了,依舊沒有听清楚他嘴里說出的一個字來,只好頹喪的放棄了。看來這玩意真的不是我的領域,還是坐享其成比較好一些。
清脆的鈴聲在響動了一會兒之後,忽然我感到好像有一陣冷風從外面吹了進來,讓我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不著調飛快的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小東西放在了桌面上,正是我之前從地上撿起來的小玻璃片。我不解的看著不著調,不知道這個隨手從地上撿起來的小玻璃片和召喚兔子的鬼魂能夠有什麼必然的聯系。
因為之前不著調早就已經交代過我們保持安靜了,所以只好勉強壓制住了心中的疑惑,一言不發。片刻,不著調手中的鈴鐺忽然變得急促了起來,而且聲音也更加的清亮,我緊張的向周圍看了看,應該房間中的隔音效果還是不錯的,否則弄出了這樣大的動靜來,不把警察招來才怪呢,也幸虧這里是辦公用樓,沒有什麼住戶,否則真的有其他的居民居住,不立刻警告我們擾民才怪。
但是由不得我太多時間的關心這個,因為在鈴鐺響聲持續了一陣子之後,忽然在放在香爐後面的案桌上,一個朦朧的身影慢慢的顯現了出來。我的嘴巴張得大大的,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鬼魂的來臨,那個身影漸漸的變得清楚,正是兔子,看樣子他的精神不錯,只是臉色有些發白。
我激動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都說人死如燈滅。一旦一個人死了,他的生命就算是徹底的畫上了句號,不管生前是背負著罵名也好,是肩負著美名也罷,都和他沒有任何的關系了。可是現在我竟然親眼看到了已經死去的好兄弟重新站在了我的面前,這如何能夠不讓我激動。在我身邊的林浩也不比我好多少,緊張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目不轉楮的看著兔子漸漸清晰的身影。
「兔子!」
我終于忍不住喊出聲來,兔子好像也听到了我的喊聲,順著聲音看了我一眼,隨即臉上露出了苦笑︰
「哈哈,大彭,原來是你這個家伙,我還說呢,我睡覺睡的好好的,怎麼好像有人在找我。」
兔子慘白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可是在他的笑容中,我絲毫沒有感到任何的猙獰的味道,反而就和他活著的時候一樣,感到非常的親切。
「兔子對不起啊,是我害了你。」
我的喉嚨中感覺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塞住了一樣,好一會兒才擠出了這樣的一句話來。兔子愣了一下,隨即苦笑著說道︰
「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呵呵,我是死于車禍,和你有什麼關系。唉,是我命該如此啊,不過也好,我也的確是太累了,應該歇歇了。實不相瞞啊,我和我老婆的關系最近也不怎麼太好,我的毛病你也是知道的,哈哈,被我老婆抓住了小尾巴。其實啊,她跟著我也算是夠倒霉的,現在我死了,正好,也不會耽誤她的大好前程了。」
兔子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其實關于他家里的情況我還是知道的,只是心里听著依舊不是滋味。因為之前不著調曾經說過,兔子的死一定有蹊蹺,所以我反復的詢問事情的經過,可是和公開宣布的那些情況都差不多,兔子一再強調自己真的是死于車禍,這完全就是一個意外,並沒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鬼魂對自己是如何死的經過還是非常清楚的,說起來還真是蠻神奇的。在我的追問中,半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在不著調的心里面好像有一個定時的小鬧鐘一樣,在我和兔子說話的時候,他一言不發,完全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的坐在旁邊,甚至還悠閑的扔給拐叔和林浩一人一根香煙。
可是等到半個小時一到,他立刻扔掉了手里的煙頭,從椅子上站起來︰
「好了,我有話說,你們道別吧。」
我點了點頭,淚水再也控制不住的從眼角滑落,沒有能夠見到兄弟生前的最後一面,本來就是我心中最大的一個遺憾之一。現在終于在不著調的幫助下如願以償了,這讓我的心里多少好受了一些。
兔子對于這些事情好像都非常的清楚,看著不著調笑了笑︰
「多謝你給我們兄弟這樣一個相聚的機會啊,呵呵,有什麼問題,你說吧。」
看著兔子充滿了陽光的笑容,我真的感覺不到一丁點兒的怨氣,看來之前的不著調判斷的嚴重失誤,真想不明白他現在還有什麼問題可以詢問的。
「你和我來!」
不著調沖著兔子點了點頭,然後低著頭走向了房間旁邊的一個小門,到了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這個房間是一個小套間,在房間的左右兩邊還各有兩個小門,只是這兩個門非常小,如果不太注意,還會以為這兩個小門就是兩個櫃子呢。
當不著調推開了左邊的房門的時候,一股特別寒冷的氣息從小房間中噴涌而出,好像他打開的不是一個普通的房間,而是一個冰窖一般。只是在一瞬間,我就感覺到原來在我眉毛上停留的汗水都變成了嚴霜。
當不著調和兔子一人一鬼的身影消失在門後面,然後門吱呀一聲輕輕的關閉上之後,這股陰冷的氣息在慢慢的消散。
「他們……」
我指了指他們兩個消失的方向,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在我的心里還以為不著調會當著我們的面兒和兔子聊一聊,問出他心中的疑問,可是沒想到竟然是到隔壁的房間中單獨說話,而是把我們都拒之門外了。
回頭看看拐叔和林浩,自始至終,這兩個家伙連說話的時間都沒有,這讓他們的臉上都帶著一點兒郁悶。早知道是這個樣子大半夜的他們跟著過來干嘛,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在家里睡大覺呢。
「拐叔,您見多識廣,您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麼?」
這可不是奉承話,自從和拐叔一起在長白山中走了一圈,這老爺子在我心中的形象就更加高大了,簡直成為了我的偶像。尤其是在回到了省城中之後,這個老爺子處處淡定的樣子更是讓我贊嘆不已。因此現在一頭霧水的我只好向他求救了。
沒想到向來都是淡定自如的拐叔臉色也非常的不好看,看起來他是非常的不爽,哼了一聲︰
「我是挖參人,拿棒槌有關的事兒可以問我,但是和冤魂野鬼侃大山的事情不要找我,我也不知道。」
連見多識廣的拐叔都不明所以,我當然更加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只好嘆了口氣,然後一**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當我和兔子說話的時候,感覺著半個小時的時間過的實在是太快了,幾乎是在一眨眼之間就過去了。可是坐在房間中等待的這半個小時的時間實在是太漫長了,感覺著就好像是過了好幾天一樣。終于那個小角門發出了一聲吱呀的響聲,在寂靜的夜晚中,這個聲音听起來非常的刺耳。不著調緊緊皺著眉頭,臉色冰冷的從房間中走了出來,我伸著脖子在他的身後看了看,角門已經關上了,可是仍舊沒有看到兔子的影子。
「咦,兔子呢?」
「廢話,我早就說過了,我只能夠維持他一個小時的時間,現在時間到了,他當然就是離開了,他可是一個鬼魅,不能永遠生活在人類的世界中。」
不著調氣呼呼的說道,然後他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伸手從口袋中模出了一包香煙,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然後把剩下的都丟給了拐叔。抬起手臂在牆上按了一下日光燈的開關,房間中瞬間就明亮了起來。
如果不是他自己動手,我還以為在這個房間中沒有燈呢,就靠兩盞搖曳的蠟燭發出的光亮進行照明。可是當日光燈打開之後,我終于可以認真的觀察著這個房間,空空蕩蕩,除了一張畫著鈴鐺的畫像,和香爐供桌之外沒有任何多余的擺設,就是我們**下面坐著的這幾把椅子,看樣子也是臨時搬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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