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又來看望你的朋友了?」
老爺子若無其事的走到了我的跟前,我本能的後退了兩步,生怕他在我的肩膀上再次拍一下。
「是啊!」
我的表情變得有點不自然,只能盡量讓自己保持著平靜,目光灼灼的看著老頭那雙矍鑠的眼神︰
「上次您老對我可是贊譽有加啊,回去和我朋友說了,還說這是我這輩子得到了唯一的一次正面的評價呢,哈哈!」
干笑了兩聲,舊事重提的目的就是為了敲山震虎,看看老爺子會有什麼反應,我也好見招拆招。看上去他也不過就是一個老頭,只要不讓他用手上的東西暗算到我,自信還不至于輸給他。
對于我提起了上次的事情,老頭還是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只是點了點頭,笑容可掬的說道︰
「你本來就不錯嘛,哈哈。」
「您老站在這里是在等人麼?」
我決定開門見山了,不管他站在安息堂的門口是為了專門等我還是另有什麼事情,我都要把話說明白。
「等一個老朋友的。你去忙吧,呵呵!」
老爺子顫顫巍巍的走向了旁邊,還真的沒有繼續和我糾纏下去,我不由得愣了一下,看老頭的態度好像不過就是見過我的面兒,隨便打聲招呼而已,好像真的沒有什麼特殊的。幾次克制住上去抓住老頭衣服,質問他為什麼暗算我的沖動,還是從安息堂的大門中走了進去。這年頭老頭老太太什麼的,可不能輕易動,就是看到老人在路上摔倒了,恐怕都沒有幾個勇敢的人敢上去攙扶。何況是我還想要上去抓老頭的脖領子呢?如果老爺子就這樣粘上我,恐怕沒地方能夠說理去。但是沒有任何的動作,可不代表著我心里有一些想法,其實我的心里一直感到非常的忐忑,猜測著這個神秘的老頭到底是抱著什麼目的,甚至我都開始懷疑上次暗算我的究竟是不是他了。
簡單的祭拜了一下兔子的骨灰,然後低著頭向安息堂的外面走,當我來到了靠近門口的時候,忽然停住了腳步,側身躲在了門後面。因為我看到老頭依舊站在門口的位置,只是在他的對面多了一個一身西裝革履帶著個墨鏡的男子。這個裝束看上去就會讓人想起一個詞匯︰「神經病!」
現在可是三十多度的高溫天氣,穿著短袖都感到燥熱的幾乎可以讓人發瘋,雖然現在時間還比較早,沒有到中午那段一天中溫度最高的時候,可是這氣溫也足可以將人烤熟了。然而這個男子現在竟然是這身裝扮,不讓人當成精神病才奇怪呢。從他們身邊走過去的其他行人,也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可是這個男子竟然絲毫不以為意,只是輕聲的和那個老頭說著什麼。
更加讓我感到吃驚的是,這個人現在的這身裝扮,如果和當初在長白山的山村中,拐叔的家中看到的那個買人參的家伙非常相似。當初在拐叔家中,天氣也很燥熱,就是這樣的一身裝束的家伙購買走了拐叔的人參,現在有出現了這樣的一個人,不得不讓我產生一些聯想。
「竟然沒有成功,唉,你再想想辦法吧。我可沒有時間繼續等下去了。」
兩個人好像已經談完了什麼,只听到那個男子說道,因為他這句話的音量高了一些,所以我可以依稀的听到。男子說完,隨即轉身,走向了停靠在停車場的車輛,我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那個男子,因為越看越覺得他和拐叔的家中我遇到的那個人,我還記得當初拐叔曾經和我介紹過他,讓我稱呼他強哥。
停車場就在安息堂正門對著的位置,因此在安息堂的門里就可以看到停車場的情況,我看到那個人影來到停車場中,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看樣子開車的另有其人。不過更加讓我震驚的是,那輛車子,完美的流水線,大氣的外觀,熟悉的標志,不正是我在山村中見到強子當時開著的大奔麼?
巧合?
我無法相信這樣的巧合,更加合理的解釋就是這個人就是強子。就在我的腦海中逐漸的將兩個人影進行重合的時候,耳邊已經響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你站在這里看什麼呢?」
我被忽然傳來的說話聲嚇了一跳,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老頭已經走到了我的身邊,如果在我剛才不注意的時候,老爺子再次在我的腦門上或者是肩膀上拍一下,估計就要舊事重演了,真恨不得給自己的臉上狠狠的抽一巴掌,責怪自己實在是太粗心大意了。
「沒啥,那個人就是你的朋友,我總感覺著好像在什麼地方見到過一樣,呵呵。」
我干笑了一聲,用手指了指已經匯入到了街道車流中的那輛黑色的奔馳車。想必老頭已經發現了我目光注視的方向了,索性自己說出來就是了,玩意讓他繼續猜測下去,沒準還會有什麼樣的問題出現。老頭顯然對我說的曾經看到過那個人的話感到吃驚,他愣了一下,隨即呵呵一笑︰
「不可能吧,據我所知,那家伙很少出門啊,也沒有什麼朋友可談,應該是你認錯人了。」
「有可能,哈哈,您老忙,我先走了!」
說完我慌慌張張的從老頭的身邊走了過去,心跳得已經快的要從嗓子蹦出來了。就是剛才我和老頭之間的距離,別說是拍我的肩膀一下,就是把我兩個肩膀都拍一遍,順便關照一下我的頭頂都絕對沒有任何的問題,還是快點躲開這個危險人物比較好,在我走出了一段距離的時候,我還能夠感覺到老頭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我的後背上,就好像是兩把鋒利的小刀子一樣。
其實在我听到老頭說的話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這里面有問題。我可沒有說在什麼地方遇到過強子,可是老頭竟然就一口斷定了我不會和他見過面,而且更加肯定的說那個人沒有什麼朋友。俗話說的好,秦檜還有三個朋友呢,在現在的這個社會中,怎麼可能有一個朋友都沒有的人?
在確定自己已經安全的時候,我轉過身向安息堂的方向看了看,發現安息堂的門口已經沒有那個老頭的影子了,只有來來往往的祭奠朋友或者親人的人。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到底是不是強子!」
我一個頭兩個大,自從那次見過強子之後,我還從來沒有和拐叔說過關于強子的事情,看來今天回去之後,有必要和拐叔談談了。這次來到安息堂本來只是為了試探一下,那個老爺子的態度,可是沒想到竟然有了意外的發現。在我提起了上次來到安息堂的話題的時候,老爺子還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這不禁讓我更加的對是不是他暗算我產生了懷疑。
這種事情,是那種沒有任何憑證的事兒。到什麼地方都沒法說理,總不能和人說因為這個老頭拍了我一下,就危及到了我的生命安全了吧?不被人當成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談才怪。
這樣想著事情,我不由自主的竟然走到了上次買公仔熊的玩具店的門口了,果然像虎牙妹和我說的那樣,店門禁閉,在窗子上還粘貼著一張大白紙,上面寫著出兌兩個字,還有一串的電話號碼。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出于什麼目的,從口袋中模出了手機,竟然真的就撥打了這個電話。電話中傳來的是一個男子的聲音,嗓音有些沙啞,簡單的詢問了一下玩具店出兌的情況,價格真的很低,十萬。按照這個玩具店所處的位置和店里面的那些存貨,我幾乎用不著計算就能夠得出結論,這個價格真的已經低到了一定的程度了。真是想不明白,怎麼還會有人繼續壓價。電話中得知那個老板就在距離玩具店不遠的一個醫院中照顧著他的妻子,所以我打算馬上去一趟,和他面對面的談一談。腦海中縈繞著拐叔臨走的時候和我說的話,實在不行我就和拐叔借點錢來把這個店盤下來,一則可以幫助這個店主渡過難關,二則我可以轉手就將這個店在兌出去。按照現在的這個價格,怎麼也不會虧上。
醫院中濃重的消毒水的味道讓我感到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從我小的時候開始,對于醫院這種地方我就非常的排斥。當初是在農村,就是去一次農村中的小診所對于我來說都好像是上刑場一樣,即使不是我自己看病,而是陪著別人去,也會感到一百個難受。這個毛病一直持續到了現在。
因為提前知道了那個王老板妻子的病房,所以沒有任何猶豫,我快步的直接向目的地走去。在我出現在病房門口的時候,房間中的兩個人都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我會這樣快的到來。
本來是無心做的一件事兒,沒想到最後卻引出了一段不小的風波出來,最後還是不得不要讓不著調幫助我收官才算是圓滿解決……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