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層巒疊嶂的群山已經進入了眼簾,在我的印象中,車子依舊會沿著我們之前上山的地方去行走,可是沒想到在山道上的一個岔路口上,不著調的車子猛的一個急轉彎,向另外的一個方向駛去。
其他人是到長白山中來尋找棒槌的,我可不是,我的目的非常的單純,就是為了親手將公仔熊交給豐華。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看到那個活潑而又神通廣大的小丫頭的,我的心里還真是隱約的有一種惦記,我也說不清楚這是不是愛情,在我的潛意識中覺得不像,我和豐華之間只能夠算是兩個比較要好的朋友而已。
哥也曾經是經歷過愛情的人,和斐麗在一起時候的心潮澎湃激情四射,那才是真正的愛情。而對于豐華雖然牽掛,但也僅僅是好朋友之間的那種惦記而已,並沒有什麼更特殊的感覺。如果不是當初在和豐華分開的時候,是豐華千叮嚀萬囑咐的希望我能夠親自將公仔熊交到她的手中,沒準我根本就不會來到長白山中,只是讓拐叔幫助我把禮物送到這里就是了。親身第二次進入到長白山中,我為的,只是一個男人的承諾。
現在車子忽然改變了方向,這讓我一陣的著急︰
「喂喂,不著調,走錯了路了!不是這邊!」
不著調一邊開著車子,一邊回過頭瞥了我一眼︰
「你開車還是我開車?既然是我開車,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在後面坐著就是了,哪兒來那麼多的廢話!」
我真有一種把不著調從駕駛的座位上揪起來,狠狠的揍一頓的沖動,不過考慮到他現在是司機,為了自己的安全起見,還是忍住了。不過心里非常的不舒服,怎麼听著這家伙的話,都好像是把我給綁架了一樣呢?到什麼地方,到底要做什麼,好像都是他說了算,我只要服從命令,帶上自己的兩條腿就可以了一樣︰
「靠,你知道我是來干嘛的?」
大聲的沖著不著調表達著我的抗議,但是眼神卻是落在了拐叔的身上,拐叔是知道我來到這里的目的的。他應該幫著我說句話,從這段時間的接觸中我看出來了,對于拐叔的話,不著調還是非常的重視的,只要拐叔發話,這家伙還真的不敢說個不字。
可是拐叔對于我的抗議絲毫沒有當回事,本來是將草帽扣在自己的臉上的,現在听到了我和不著調的爭論,將臉上的草帽摘下來,把視線放到了車窗的外面,看了幾眼︰
「沒錯,就是這條路,你張牙舞爪的干什麼!」
拐叔的口氣雲淡風輕,不著調得到了拐叔的承認,就差沒有把鼻涕泡笑出來了。
「拐叔,實話和您老說吧,我對于挖參什麼的,沒有興趣,我之所以這次來到長白山就是為了把公仔熊放到豐華的手上的,之後我可以自己離開。進山挖參的事兒還是交給你們三個吧,我即使上山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只是能夠添亂而已。」
看得出拐叔依舊沒有完全的清醒,依舊是在眼神中顯出了幾分的迷離︰
「我當然知道你的事兒,而且你還曾經說要讓我幫忙把公仔熊送到豐華的手中呢,不過沒關系,我們先處理點兒事情,然後再回到我從前和豐華相聚的地方,不會耽誤了你的事兒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說完,老爺子真的再次將草帽放到了自己的臉上,看樣子對于我將他從夢中吵醒,老爺子依舊非常的不爽。
可是,還沒有等到老爺子把身子坐穩,不著調猛的一個急剎車,老爺子猝不及防,差點一腦袋撞到了車子前面的擋風玻璃上,一個沒留神,草帽也順著敞開的車窗飛了出去。
「你……」
拐叔剛要沖著不著調大發雷霆,可是當他看到了不著調呆滯的眼神,也順著車子的擋風玻璃看了過去,之間在車子的前面站著一個嬌滴滴的大美女,如果不是不著調的反應速度極快,恐怕現在車子和這個美女已經來一次親密接觸了。那個美女大家也都比較熟悉,正是我一直要找的豐華。
山路並不是之前我想好的山路,可是在這里依然可以遇到我想要找的人,這不由得讓我感到一陣的意外,腦海中一直回蕩著範大廚師曾經說過的一句非常經典的話︰
「緣分啊!」
反正車子也已經挺穩了,我一個箭步從車上跳下來,手里還拎著公仔熊的毛絨玩具,能夠提前完成自己的使命,讓我的心情非常好,只是坐在車子中的拐叔和不著調兩個人的臉色有點兒不自然。可是這個時候的我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
「豐華,沒想到在這里還能夠遇到你,哈哈,公仔熊親手送上,你看看和之前你看到的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豐華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不過連我自己都說不清楚,為什麼從她的笑容中,我感覺到的是一種陰冷,尤其是當她的視線落在了車子里呆若木雞的拐叔和不著調的身上的時候。
「喂,你看看啊!」
發覺到豐華沒有任何的反應,我連忙催促著說,豐華點了點頭,順手從我的手中接過了公仔熊,在她臉上的表情中,我看不出是高興,還是生氣,只是冷冷的。
一團火一樣的來到長白山,結果換來的只是美女冷冰冰的樣子,我的心里也有點兒不舒服。雖然對于豐華我沒有什麼特殊的企圖,可是被人如此的無視,還真是有點兒不好接受。
「這個公仔熊和我曾經看到的不一樣,你沒有遵守你的諾言!」
听到了豐華的話,我愣了一下,山林中因為有山風的吹動,所以非常的涼爽,不過還沒有涼爽到讓人打冷顫的程度,可是當豐華的話傳入到了我的耳朵中的時候,我真的感到了一股徹骨的寒意。重新從豐華的手上把公仔熊拿過來。現在玩具店本身就是我自己開的,我還找時間在玩具店中好好的斟酌了一陣子,直到斷定了這個公仔熊和當初我送給斐麗的真的是一模一樣的公仔熊,方才帶上山來。沒想到現在豐華只是用眼角瞥了一眼,就發現了這個小東西和之前的公仔熊不一樣的地方︰
「不會啊,是我精挑細選的,應該是和當初我帶過來的那個一模一樣的,我認真看了,這兩個公仔熊上標準的批號都是一樣的,也就是說,她們兩個是姐妹,哈哈,是同一天從生產線上出生的。」
沒有刻意的觀察豐華的臉色,我依舊非常執著的堅持著自己的觀點,在我們說話的時候,不著調和拐叔兩個人也一前一後的走了過來。馬宇田還真像是一個小跟班一樣,老老實實的跟在了兩個人的身後。
「豐華丫頭,沒想到你也在這邊啊!」
不著調呵呵一笑,不過從他的笑容中,我還是發現了一絲不自然,心中還是一陣的郁悶。和豐華的熟悉程度,不著調也許還真的不如我,可是大家畢竟曾經同時在長白山的古山老林中轉悠過一個來回兒,應該不至于非常的生分,可是從不著調的話中,我能夠感覺到在他們兩個中間就好像有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一樣,顯得非常的陌生。尤其是不著調的表情,笑容中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些斧鑿的痕跡,說他是硬擠著笑容出來的,我絕對不會懷疑。
「紅榔頭市就要到了,所以我才來山里拿棒槌的。」
拐叔嘶啞著嗓音,在不著調身後輕聲的說道,我能夠感覺出來,這個見多識廣的老爺子,好像是在刻意的隱瞞著什麼。
「是這樣啊,呵呵,拐叔,以後拿棒槌不用我幫忙了麼?」
豐華輕笑了一下,很快臉上原本停留著的烏雲消失了,重新換上了一副沒事人的樣子。我使勁兒的揉了揉自己眼楮,還以為是自己的眼楮出了什麼毛病,怎麼也沒有想到在同一個人的身上,氣息的變化竟然如此的快。剛才我能夠感受到的是怒火和壓抑,而現在感覺到的就好像是撥開雲霧見日出一樣。原來還顯出了幾分老成和深邃的豐華,竟然在一瞬間就重新恢復了當初無所謂的樣子。拐叔哈哈一笑,嘴巴上的胡子隨著他的笑聲一顫一顫的︰
「哈哈,丫頭,你真是想多了,我老爺子拿棒槌,可離不開你的幫忙。之所以我們走到這邊來,而沒有到每次和你見面的地方,是因為我想要嘗試著走一走這一條從來沒有嘗試過的路,不知道能不能在沿途有什麼意外的發現,哈哈……」
空曠的樹林中,只有拐叔略顯沙啞的笑聲在回蕩。連我自己都為沒有人給拐叔捧場感到了一些尷尬。只好清咳了一聲,再一次將公仔熊放入到了豐華的手中︰
「我還真看不出來這個小家伙和你之前看到的那個有什麼不同的,要不你好好檢驗一下,哈哈,如果這個不滿意,下一次我多帶過來幾個,任由你挑選,如何?」
……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