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笑了笑說︰「那就是要有小伙子帶來的主要材料才能煮啊,就是這老虎的虎骨。」
樂辛一听臉色大變,突然感覺到肚子里好像在翻滾似的,而又想吐,可又吐不出來,只能默默地︰老虎啊,老虎,真的對不起,本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是要帶你來醫治,沒想到現在卻在我們肚子里,你自己也沒想到會吃人,人也會吃你,因果循環,冥冥中自有注定,這也算是你在世上的一種功德了,下輩子不要再做老虎了。
樂辛想著想著,有點黯然傷神。
其他人見到樂辛這樣子,其中一個年輕人想安慰樂辛,突然說︰「樂兄弟,又想家了吧,也不用太擔心了,過兩天,我們一起去鎮里問問,應該會有人知道的。」
樂辛見到眾人正注視著自己,他們根本不知道他在為老虎悲傷,而不是在為找不到家悲傷,家是一定會找得到的,這點他非常的有信心,而老虎只有這一生,算是終結了,隨即點了點頭,道︰「謝謝各位了。」
柴老者是村里的族長,所以有很多事情都是他決定的,于是,又笑了笑對著樂辛講道︰「小伙子成親了沒有啊,本村有幾個正待出閣的女子,若是小伙子想成親,可以選取一個,或是想要都娶回家,那也是可以的。」
樂辛一听,臉色就變了,其他的事情他不知道,可是凡人間成親的習俗,他還是知道的,便急忙推辭道︰「多謝柴老伯好意,我年紀還小,根本沒有想到娶親,而且這家還沒找到,這就免了吧。」
「這樣啊,那就有些可惜了,本村的姑娘還是挺漂亮的啊。」老者模了模下巴,本來想讓樂辛留在他們村里的,那他們村以後就不用擔心沒老虎抓了,所以才想出了成親這一招,姜還是老的辣。
樂辛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接著道︰「還是以後再談吧。」
于是老者就哈哈大笑了起來,見到樂辛是如此靦腆的人,也就不再強求了,便喊道︰「不必客氣,來,吃肉,喝酒。」
大伙都非常熱情,樂辛看著前面的一些菜式,全部都是葷菜,從小就是吃素的,雖沒想到葷菜會是這麼的好吃,聞起來就已經很香了,但是,從小的禮教,還有一些沒有特別的規矩,全部涌現心頭,不能吃葷菜呀,心里正在矛盾著,那喝些小酒總可以吧。
師父他們都沒規定說不能喝酒,而且在門派里面還有各人釀的酒,雖然有點不同,但都有個酒字,那大概也就一樣了。
樂辛听著大伙殷勤、敦促的聲音,葷菜自己可以不吃,但是不能辜負主人家的美意,所以端起手里的大腕酒,一口氣就喝光了。
大伙都豎起了大拇指,笑嘻嘻看著了樂辛,都夸好酒量啊。
不一會兒,樂辛感覺到喉嚨火熱,一股熱氣從肚子里向上沖,漲紅的臉,忽然覺得天旋地轉的,「啪」的一聲,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大伙都大笑起來,才知道樂辛不會喝酒,只是盛情難卻,才喝了,沒想到他一下,就把一大碗酒給灌了下肚,剛開始都還目瞪口呆地望著他,以為他武藝高強,連老虎都能打傷,想必酒量也都是有的,而且在喝酒的時候也非常的灑月兌,卻是沒想到,原來是個不懂喝酒的小伙子。
如今樂辛正在呼呼大睡,幾個人把他背了下去,送進一間準備好的屋子,還安排了一個女子照顧他。
突然外面有人喊著,柴大和柴二回來了,剛好趕上吃飯啦。
柴伯看見他們兩個人,頭發雜亂,神色慌張,臉色煞白,手腳還在不停地顫抖,連身上的弓箭都沒了,一定是受了很可怕的驚嚇,就開口問︰「你們兩個人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啊?」
兩人中的柴大定了定神,聲音忽大忽小、斷斷續續地說︰「太可怕了,今天,今天我們兩人是遇到老虎精了,差點就回不來了」,表情卻有一種劫後余生的模樣。
大伙一听柴大的話,表情突然沉重起來,面面相覷,有人驚慌地問︰「老虎精?我打獵這麼多年都沒見過啊?」
柴二也是神色驚慌地說︰「見過,恐怕就沒命回來了,今天還是我們倆運氣好啊。」
柴大接著說︰「那老虎,我和二弟兩人共射了四箭,每箭都射中它的背後,登時鮮血直流,照理應該當場就死了才對,可是,那老虎竟然不為所動。」
語氣頓了下,接著說道︰「那老虎突然回頭望著我們,還一下子跳了幾丈高,追著我們跑,而且還喊出人的聲音叫我們停下,我們那敢停啊,拼命地跑啊。我們一邊跑,老虎一邊跳著追我們,嚇得腳直哆嗦,也不敢跑回村子里來,怕老虎精跟著我們來到村子吃人。」
說著眼楮里還閃著淚光。
大伙正在听著他們講事情的經過,手里的酒都沒再喝,嘴里的肉都沒嚼完,都愣愣地听著他們說的話,個個都張著嘴巴,似乎想到了多麼驚險可怕的情景。
柴二這時喝完了碗里的湯,神情有些恢復,手也沒那麼顫抖了,突然開口問︰「虎骨湯,今天是誰打了老虎啊。」
大伙好像突然被驚醒一般,「哄」的一聲,都捧月復大笑起來,前傾後仰,淚光閃閃,有人連酒杯上的酒都灑了出來,有人笑著被口中沒嚼完的肉一哽,咳嗽了起來,還是彎著腰指著他們笑。
柴大、柴二霎時呆若木雞,傻傻看著周圍的人。
過了一會,中年人柴叔才把樂辛背著老虎來到村子里面的事說了一遍。
當時在村子外面玩耍的小孩子看到的情形與柴大、柴二說的情形是一樣的,柴大、柴二這時才露出絲絲笑容,「原來是這樣啊!」
兩人同時有點無奈地苦笑著,只能搖了搖頭,竟然有人背著老虎來找大夫醫治,真是千奇百怪。
過了兩天,樂辛才慢慢地醒來,緩緩地坐在床榻上,兩只手捂了捂頭,頭疼得厲害,是從來沒遇到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