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就到了戌時,我讓墨懷洗了個澡,順便幫他把頭發擦干了,這才離開屋子去到後院的亭子與裕安匯合。「抱歉來晚了。剛才讓墨懷洗了個澡,所以才遲些了。」我歉意的笑著對他說道。裕安搖搖頭,示意我坐下︰「不礙事,不礙事。」我將墨懷放了下來,自己坐在石椅上。抬頭望了一眼高掛在天空的月亮,在幽暗的黑夜中,這一輪明月顯得十分皎潔,清涼的秋風吹過,吹起衣袖,吹亂了發絲。我笑了一下,也許是這情景太過美好,讓我不由得陶醉其中。「來塊月餅嗎?」裕安拿起一塊餅湊到我嘴邊,我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好吃吧。」裕安笑著幫我擦去嘴角的殘渣。我笑著點點頭,的確是挺好吃的,有點甜,但又不膩。「我也要。」墨懷爬進我懷里,張著大嘴。我笑著看了他一眼,從桌上拿起一塊月餅放到他嘴里。
「輝影。」裕安突然叫道。「屬下在。」輝影突然出現在亭子里,我已經習慣他的神出鬼沒了。「拿壺酒來。」裕安說。輝影向他恭敬地鞠了一躬︰「是,屬下這就去辦。」說完桌子上就多了一壺酒。裕安拿起酒壺,斟了一杯酒放到我面前。我笑著搖搖頭︰「我不喝酒。」裕安笑著說︰「今天可是中秋。」我疑惑的說︰「中秋節的傳統是要喝酒的嗎?」「這倒不是。」裕安說,「只是這麼好的節日,希望你賞光,就破例來一杯吧。更何況這還是儲存了多年的好酒,就來一杯?」我看了看酒杯︰「好吧。那我就喝一杯好了。」我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也要。」墨懷揮著手要來搶我的酒杯。我笑著躲過去︰「小孩子是不能喝酒的。」墨懷鼓著腮幫子︰「我不管,我就是要喝。」「不行。」「我就是要喝。」「不行!」「我就要喝!!」「不行!!」
中秋節的晚上就在吵鬧中渡過了,那一晚,我睡得很安穩。但我知道,這是恐怕是我在這里住的最後一晚了。我決定要走已經是前天就已經決定的了。我認為如果再在這里呆下去,對我,對墨懷,對裕安都沒有好處,更何況,我希望裕安能斷了他的念想。
寅時我便起來了。我打算悄悄地走,不驚動任何人。我收拾好東西,抱著墨懷,小心翼翼的拉開門,走到後院,打開後門,離開了這里。
坐馬車經過兩三個時辰後,我終于到了克洳旯雪山山腳。這時,墨懷也醒了,我便把他放了下來。他揉了揉眼楮,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我,我們怎麼會在這里?」「沒怎麼,就回來了唄。」我揉了揉他的頭,「現在睡醒了吧,那就自己走上去吧,好久沒見阿苗了,也不知道它是不是有好好吃飯。」墨懷雖然有點疑惑,但還是順從的點點頭。我背著包袱,牽著墨懷,走了許久,終于到了雪山上。許久不見小屋,屋檐上也都落滿了雪。阿苗看見了我們,朝我們飛了過來,我笑著讓它飛到了我的肩上︰「好久不見了,雪蓮還好嗎?」阿苗點點頭。我笑著說︰「待我收拾收拾就去看看他,阿苗你去幫我尋點吃的來吧。」阿苗點點頭,仰天長嘯了一聲,飛走了。我拉著墨懷走到屋前。「咯吱。」打開了門,屋上立刻落下了一堆雪。我和墨懷進了屋里,放下東西,我拿起窗邊的布,將桌子椅子上的灰都擦干淨,將被子疊好。
一聲尖銳的鷹鳴傳來,我走出門去,阿苗嘴里叼著一只田鼠朝我飛了過來。「謝啦。」我笑著順了順它的毛發。阿苗蹭了蹭我的手心。也許老鷹也並不全都是可怕的。
吃過飯後,我讓墨懷午睡,自己則上山去找雪蓮。
走了許久,才在冰崖邊上看見了雪蓮,縱使是生長在冰天雪地之中,也依然嬌艷,所以才會叫雪蓮吧。我笑了一下,我在這里也守護了這里幾千年了,看著這雪蓮從花苞變成花,這雪蓮就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樣。也許這才是真正屬于我的生活,雖沒有世間的繁華,但我想,這里有的,是時間沒有的寂靜。我是屬于這里的,這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
這一待,便又是十幾年,裕安沒再來找過我,或許他知道就算他來了,我也不會再跟他走了。
而我和裕安的故事,就到此為止了。
回憶結束
水流鎮——
墨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裕安,然後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你是說我叫過這家伙‘爹’?還叫你‘娘’?」我點點頭,這是事實……裕安還是一臉笑容。墨懷問完這句話以後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震驚當中。周圍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額。」裕安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那麼藍墨你這次來有什麼事嗎?我想你不是只是想讓墨懷來挑戰這個這麼簡單吧?」我笑著點點頭,怎麼會這麼簡單︰「當然不是這麼簡單,我想請你跟我們一起去找天狼星轉世,我知道你一定收到了段元語的請柬,但你卻沒有去。我很好奇這是為什麼?」裕安笑了一下︰「不就是在等你來找我嗎?」「少貧嘴。」我打斷了他的話。「是是是。」裕安笑彎了狐狸眼,「你不就想我跟你一起去尋找天狼星轉世者嗎?好啊,我可以跟你們一起走。」「不行。」墨懷突然擋在我身前。「啊?」我蒙的被他的動作逼得後退了一步。「我不同意讓他跟著一起。」墨懷對裕安說道。裕安笑著說︰「小墨懷你怎麼這樣對我,你小時候我還買糖葫蘆給你吃呢。」我有點生氣的說︰「為什麼不同意,現在哪個事情更重要一點?裕安他可以幫到我們!」墨懷立刻焉了。我對他說︰「你要知道,我們要以大事為重,明白嗎?」墨懷沮喪的點點頭。
我對裕安說︰「那我們就在你的府邸那休息一晚上,明日便出發可好?」裕安笑著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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