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繚亂 第十章 愛慕

作者 ︰ 灸煉

小炅突然變得無比粘人,還時不時愛偷親自己,幸好還只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不然這「豆腐債」還指不定怎麼算呢!

「雲哥哥,還有十天便是小炅的生辰了,雲哥哥想好要送小炅什麼了嗎?」小炅,這個如蘭一樣的小孩,突然變成了讓人有點困擾的牛皮糖,攏月至今還是不知道為什麼……

「小炅想要什麼呢?」攏月模了模倚在自己肩膀上的小腦袋,反問了一句。

小炅嘟起了嘴,帶著些哀怨道︰「小炅想要雲哥哥與哥哥不要走……」

攏月頓時啞了。與行墨的外出的計劃已在半個多月前就得到艾曄虹的批準了,可不知怎麼被這個小屁孩知道,自此便鬧著要自己與行墨不要走。知道這小人兒寂寞,可是,這艾莊,自己卻是想早早離開的。

「小炅,先把這道題做對了……我便在你生辰那天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攏月將一張畫著九宮格的圖紙交給了行炅,行炅雖滿臉不願,但還是拿著攏月的自動鉛筆在一旁演算起來,只是,不時地偷瞄攏月幾眼。

行炅對數字很敏感還是攏月在無意中發現的,之後,攏月便教他阿拉伯數字,他也學得很快。而數獨,是攏月用來訓練小炅的思維的。

將近十月,秋高氣爽。

或許是秋困吧,攏月感覺身體困倦得很,看了一眼行炅便再也支撐不住了,沉沉地睡去。

行炅將演算到一半的數獨推到一邊,抬頭看著沉睡在陽光下的攏月的精致臉龐,痴痴地笑了,輕喚出聲︰「月……」攏月不為所動,繼續安眠著。

行炅見攏月的確是熟睡過去,便輕輕起身,將唇湊到攏月嘴邊,緩緩地摩擦起來……

攏月的眼皮動了動,行炅便驚得捂住胸口趕忙坐回了一邊。

攏月似是做了一個美夢,呢喃了幾句,卻把行炅嚇得連頭都不敢抬,渾身僵硬地拿筆,看著那張數獨。

可看著那幾個符號般的阿拉伯數字,行炅的心早就跳到快要超過極限了。

想起父親要自己離月遠點,不然清譽不保的時候,自己就入了魔障了。

只要那個眼神能落到自己身上,只要那個笑容能對自己綻放,清譽又算如何?

遠處,古霖皺起眉頭將行炅的行為看在眼里,心道︰這雲攏月真是個禍害男子的東西。在這艾莊內,不僅墨兒不要名分地要跟她走,就連炅兒也做出偷親這種違禮的行為。可恨的是,她還能好夢正酣,對一切恍若未知。真是可惡至極。

再遠處的一棵樹,無思看著這幾乎每天都上演的偷親戲碼,不由得深思起來,難不成要將防止騷擾也列為保護任務之一?

與此同時,姬府。

「二小姐,大夫說你的手已經可以拆了……」姬泯煙的貼身小廝雅兒急匆匆地將身後背著藥箱的中年女人引進了屋。

「許大夫,你說這手只需一個月便可痊愈,怎的又拖了半個多月?」姬泯煙眼都不抬,繼續寫著桌上的紅帖,補上一項︰金綴霞帔。

那中年人低眉順眼地抱拳道︰「二小姐要的是這手還可以練武,這多出來的半個多月當然是養好筋骨,通血脈……」

姬泯煙放下筆,這才抬眼,對上中年女人的身影,懶懶道︰「那許大夫說說,今天拆了這木架,本小姐就可以練武了嗎?」雙目忽地睜大,此時的姬泯煙已不是一個多月前在艾莊那個看起來頹靡的姬二小姐了,她紅光滿面,眉眼中的戾氣卻是盛了幾分。

這一個多月,她姬泯煙過得那豈是叫一個「辛苦」。受傷了,連勾欄院的那些個男人都抱不穩,即使有一兩個撩撥得她欲罷不能了,可一看到那些媚眼迷行的小倌,她的腦中竟無法控制地浮現那張帶著暖笑的仙顏,那些小倌再帶**的「姬二少」喚聲也揮不去那個人那天的寥寥幾句話語,**也是消了大半,再看眼前那些濃妝厚粉的小倌,心里竟是說不出的厭惡。

想到那仙人兒,她的心就忍不住雀躍。

他就要成為自己的正夫了,這次,一定要在姐姐面前好好揚眉一次,姐夫,也比不上的美人,是自己的正夫!

「二小姐今日拆了木架後,需練習揮動七天左右才可以繼續練武……」許大夫開口,心里卻滿是狐疑︰這二小姐不是沉湎于酒色麼?何時對武學如此熱忱了?

「知道了……許大夫,過來拆吧!雅兒,去把總管叫來……」許大夫走上前去,姬泯煙伸出手任由她擺弄。

雅兒稱了聲「是」便退了下去。

不一會,總管姬淵便來到了姬泯煙的身邊。

「恭喜二小姐痊愈,喚來老婦有何吩咐?」姬淵見到姬泯煙已開始拆木架,心里也是也是松了一口氣,總歸是好了。

姬泯煙動了動拆了架的手,感覺有些不自在,也不去理它,開口便問︰「總管,給本小姐備車,我要去艾莊!」

「二小姐,當家有吩咐,這幾天她不在家,任何人不得出姬府……」頓了頓,「當家說一切得須她回來再做決斷。」

「什麼?!」姬泯煙驚呼,「那她什麼時候回來?」

「還有四天當家就從綠郡啟程回來。」

「啪!」剛才在筆架上躺得好好的筆現時卻在牆角邊,糊了牆一團黑。

姬泯煙抿嘴,怒道︰「立馬給我備車,我要去艾莊見我的小美人!」

「當家吩咐過……」

「滾!」姬泯煙再無耐心,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掃到了地下去。

姬家當家姬風銘的命令當然不可違抗,而姬淵的死腦筋也是撬不開的。

四天,還有四天,再加上趕路的七天,還有十一天啊!還有十一天才能見到那叫「雲」的小美人啊……

姬淵見姬泯煙發愣,知道她是服軟了,道了聲便退了下去。

可出了門的姬淵心里卻是另一番思量︰這二小姐自上次從艾莊回來後,就變了。她甚少再去勾欄院,去了也不留宿,更詭異的是,竟然沒日沒夜地專研起之前她根本不屑一顧的武術了,還親自準備聘禮,見了島君也不再是那副痴迷的嘴臉,取而代之的還是一種洋洋得意。听姬澗的說法,這一切可能要歸功于那個叫「雲」的美人小廝。

但這里面肯定還有別的貓膩,姬澗那支支吾吾地不肯說,想來,下次還是自己去一趟艾莊吧。

被姬家惦念著的艾莊,此時卻是一片平和。

攏月皺了皺眉頭,睜開了眼楮,落入眼中的是小炅圓乎乎的腦袋,笑道︰「雲哥哥,你醒啦!」

攏月笑著點點頭,望向小炅身後,是一抹鮮紅如血的夕陽。自己已經睡了那麼久了啊!剛才在夢中,看見了那邊的人,爸爸又被媽媽罵了,哥哥又在吹牛了,谷淳諢小子又開始追女人了,爺爺打著太極拳。所有的人都那麼真實,真實得讓自己以為那不是夢……

睜開眼的那一剎那,才知道,在那個世界,自己已是一抔黃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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