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繚亂 第十五章 上路

作者 ︰ 灸煉

一輛樸實無華的馬車的行駛在寬闊的官道上,里面不時傳來****卻讓擦身而過的行人不由得臉紅不已。

「別叫了!再叫就把你丟到車下去!」饒是宇研一個女子,看著經過身邊的人那些****的眼神,她也不禁惱怒,掀起車簾便大聲斥著。

「宇研,你還我**……」車里的攏月軟軟的地叫著,完全就是無力申訴。

「什麼**!」宇研再無耐心,狠狠地將車簾一甩,怒道︰「我拿你**干甚?我又不缺**!」

攏月轉頭望向車門,不滿地嘟起嘴︰「早知道就不要你來了!讓你駕一下車,把我**都給顛壞了!」攏月側身,提了一下一邊發麻的**。

「還女人呢!沒見過這麼脆弱的**!」宇研似是不想再與車里那白痴說話,堵了這麼一句,便不再開口了。

任憑攏月再怎麼****,宇研都不開口了,拉了拉頭上的斗笠,掩掉那些探過來的眼神,心里不由得忿然︰真是蠢女人!

行墨看著哼唧不停的攏月,心疼地皺了皺眉,道︰「雲,我再加多幾層墊子吧!」

攏月擺擺手,卻是不再哼唧了,凜然道︰「也就剩三天的路程了,忍忍吧!再墊下去,頭都要撞到車頂了!」

還是汽車好!攏月不自覺地感嘆著。

同一時間,艾莊,明炅院里。

「你騙人!」小炅抓起手邊的枕頭,扔向了立在一旁不遠處的游悠,卻也不自主地泛紅了眼眶,「雲哥哥定不會在我休養的時候離開的,定是你們不想我去見他!」

「炅少爺……」游悠抓緊手中的東西,躊躇不已。

「走!我誰都不要見!滾!」小炅抓起被子,將自己蒙了個透。

「是……」

「炅兒,怎麼了?」古霖進到屋來,游悠喊了聲「正君」便站到了一旁,不再言語。

看著床上那鼓起的被子微微一顫,接著,便傳出一聲底氣不足的埋怨︰「爹爹,你走!我誰都不見!」

古霖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待看到游悠手中那幾樣東西後,頓時明了。于是便將游悠手中的東西接了過來,揮手讓游悠下去並帶上了門。

拿著那些東西,坐到了行炅的床側。

「炅兒,別鬧脾氣了,你身子才剛好……」

「不要!你們都騙我!」小炅弱弱的抗議從被子里傳出。

古霖一听這話,頓時沉默了,再不顧其他,把行炅從被子里揪了出來,可當他看到行炅的臉,原本還要使勁的手頓時忘了動作——行炅的小嘴緊緊地抿著,可眼淚卻止不住地往外涌,滑過因憋氣而粉紅的臉頰,一滴滴地落在素雅淡白的床褥上……

「爹爹!」行炅再也忍不住,撲到了古霖懷里,大聲地啜泣起來。

「炅兒……」古霖只道心里有千般滋味。

腦海里閃過攏月言笑晏晏的臉,心里卻是不忿。行墨與她共患難過,有情倒也說得過去。可行炅如今也動了其它的情愫,那張禍水一樣的臉,那樣溫和的性子,真真是個利器。

那女人笨得很,明眼人都看得出行墨對她有意,她待行墨也看得出那份特殊,許了行墨與她同去,也算成就了一段姻緣。可行炅卻是不同,那女人多是將他當弟弟一樣愛護,這憐惜疼惜的不比那入髓的愛情,是不能拿來當成相伴一生的憑依。

「爹爹,我想見月!想見她!」行炅抑不住自己的情緒,連稱呼變了都不自知。

古霖緊緊環住行炅,張口,卻發覺不能成句,只能凝成三個字「她走了。」

是啊!她走了!她再不會出現了!她走了,走出了艾莊,走出了潯陽鎮,也走出自己的生命了。自己于她,終也是可以不告而別的人吧?

這幾月,恍如夢境,美得讓人心碎。

她的音容笑貌,就只能在自己的記憶里存在了麼?她的懷抱,只會為了哥哥張開麼?她的溫柔,只能讓他人來享受麼?

好不甘!

「爹爹!讓炅兒嫁給她好麼?」行炅雙眼無神,說出的話無比苦澀,「無論是側君還是寵妾,再不濟,小侍也行,只要讓炅兒有個身份呆在她身邊就行了……」

古霖連呼吸都變得顫抖起來,他不想,他的炅兒也會說出如此自賤的話。

如若行墨不是他的兒子,那麼就是硬塞,他也不會讓行炅有這麼痛苦的時候出現,可,他身為父親,已虧欠了行墨許多,給不了他一份他想要的生活,如今他已爭取到那人心里的一席之地,難不成,自己還要用親情和他疼愛的弟弟,去搶奪那本就不大的一隅麼?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古霖不能送行炅走上這條不歸路。

行炅恨他也好,這個小人值得一份完全屬于他的,而不是去爭奪那或許根本就不存在的希望。

「炅兒,別說任性的話,爹娘會為你找一個良人的!」

「可再好的良人卻不是她啊!」行炅急急道。

古霖心里卻是下了決定,再不動搖︰行炅還小,會忘了的。于是他板起了臉,冷聲道︰「後天你的表姐就會過來,我會安排你們見上一面!」

「爹爹,炅兒不要!」行炅咬住了下唇,雙眼堅定地望著古霖,淚依舊成行,可那話語卻听不出任何哽咽。

古霖不再糾纏,拂袖而去,留下一句「由不得你!」。

行炅看著滿地的狼藉,焦距卻定在了那堆散落的紙星星中間,似是看到了希望一樣,顫顫巍巍地走了過去,拾起,攤開,幾個藍色的字撞如眼眸,瞬間,也撞入了那缺了勇氣的心。

我不求上天成全,我只要你一個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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