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依呀!烏拉哈!咪嘍哦!喔啦嗖!」在那個古怪的老頭冰冷而振聾發聵的吟唱聲中,隊長大田和齊大聖兩個人的頭徹底暈了。兩人只覺得頭重腳輕,耳畔不時回蕩著「嗡嗡」的響聲,似乎有無數個錘子、鐵棍在他們耳畔不停地敲不停地敲,直敲得他們兩人目眩神迷,分不清東南西北、上下左右。
「啊依呀!烏拉哈!咪嘍哦!喔啦嗖!」听著、听著,那老者的古怪而冰冷的吟唱聲在隊長大田和齊大聖耳朵里已經不再古怪,不再冰冷,反而听起來覺得分外地悅耳、分外地親切、分外地溫暖。
恍惚間,隊長大田突然發現此刻自己已經不在祭台邊,不在岩畫旁,而是回到了幾千里以外那個自己長大的小山村。此刻已經是黃昏向晚,晚霞映紅了半邊天,雞棲于塒,羊牛下來,遠處琳琳散散的小木屋正升起裊裊的白色炊煙,陣陣清涼帶著甜絲絲味道的夜風吹來,高高矮矮的樹木一起輕輕搖晃,發出悅耳的沙沙聲,真是好一派恬靜溫馨的田園風光。
看到這一幕,隊長大田的眼楮似乎在一瞬間就濕潤了,多少年了,自從他走出這片大山後他再也就沒回來過,今天,他又再次站在了這片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夢境中的土地上。
風輕輕地吹,吹過隊長大田的臉頰,讓他心中涌起了一陣莫名的感動與激動。家,那個他曾經待了十五年的家,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兩間矮矮的,小木屋,不大,但卻被他母親打理得僅僅有條,他現在還記得一進門的小木桌上,有一個用粗陶罐,里面總是插著一捧色彩爛漫的小野花。整個屋子也在這一捧小野花的映襯下顯得溫馨無比,就如母親臉上的微笑。
不知不覺之中,隊長大田已經走到了自家的屋子前,他愣愣地看著自家的屋頂那緩緩升起的白色炊煙,一時間有些出神。
「三娃!愣著干什麼?還不快進屋,晚飯好了!」一個無比熟悉卻又無比久遠的聲音在隊長大田的耳畔響起,一听到這聲音,隊長大田的心中就產生了一陣酸痛,一種想哭的沖動包圍了他。
「三娃!愣著干什麼!快進屋!」門口,一個個頭不高的中年婦女穿著一身粗藍布衣褲,腰間系著一塊老土布的圍裙,正微微皺著眉頭望著隊長大田。
「娘!」隊長大田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心中洶涌澎湃的感情,他顫聲叫了一聲,快步走向了那名中年婦女。
「你這孩子,站在那里發什麼呆?快進來,娘今天啊給你做了好吃的!小雞炖蘑菇!快點嘗嘗!」中年婦女的臉上綻放出無比慈祥的笑容,她邊把手在那塊老土布圍裙上來回的擦,邊招呼著隊長大田進屋。
隊長大田跟著中年婦女走進了屋子,一進屋,就聞到了一股撲鼻的濃香,隊長大田抬頭望去,只見他記憶中的那張小木桌上此時正放著一盆冒著熱氣、香噴噴的小雞炖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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