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英國回來後,月就一直呆在藍堂家本家的大宅地下室里,那里一直是她的房間,現在卻加了不止一把鎖,從這個房間到大廳,每個門前都有專門的人守著。因為這里是整個大屋的最里面,所以只有一條通道通向外面,周圍也不是其他房間而是厚厚的鋼板和沉積的泥土。
月沒事彈彈鋼琴拉拉小提琴,看看珍藏的大量書籍,倒是渾渾噩噩的度過了一個星期,期間只有藍堂英來過一趟,但被藍堂家主教訓了一頓之後就沒再來了,所以只剩下了送一日三餐的僕人進來過,當然這也是在保衛的看管下進行的,送晚飯後馬上出去,在這個過程中沒發出一點聲響。
然而,這對月來說正好,她可以好好好研究一下智慧之書的內容。除了第一頁外,里面沒有任何內容,但翻到中間是頁數就不變了,月嘗試著一頁頁翻過發現數過幾千頁紙之後還是在中間的位置。當月想要看每一頁有什麼內容時書頁上總浮現一行字——能力上限不夠,請自行收錄其它內容。有一次月抱著書發呆,想著黑主學園的人和事結果月剛剛正在看的那相鄰兩頁紙浮現出一個畫面——夜間部全體上課時的鏡頭;當想想看看黑主灰閻時,又轉到了辦公室的影像,黑主理事長正在更黑主優姬和錐生零兩人閑聊。將智慧之書靠近其他書時,會自動浮現出這本書的內容作者等一系列的信息,還有是否收錄,如果默念確認等一些表示肯定的詞語,這本書的內容就會復制到智慧之樹上。且當周圍二十米有比較稀有的物品時,會自動記載信息、內容及詳細資料,比如月手上那枚可以隱藏氣息的戒指和那一套精致華貴的寶石首飾。
就這樣月成功地發現了智慧之書的一系列功能︰自動收錄,無限書頁,完全復制,無線視頻,自動偵查;可能還包括儲物功能,她從封面的寶石上感覺到了空間和時間魔法的波動。
等到再也找不到有用的信息後,月收回智慧之書跳上大床,望著天花板發呆,思考著以後要怎麼辦,好好待在這等著于一個月後的訂婚儀式嗎?絕不。可是現在這個房間,已被封印的能力是絕對跑不掉的,那就需要一個機會。
「 ,小月,可以進來嗎?」機會來了。
迅速跑向床掀開被子躺下裝睡,等著藍堂英進來。沒錯,來人就是很長時間沒來過的藍堂英,他這些天老提不起精神,對月被關起來這件事很不滿,但又多是無奈,他沒有辦法反抗家族的命令。月微微一動順手讓抱在懷里的空紅酒杯掉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門外的藍堂英著急了,馬上推門而入卻沒想到看見月熟睡的樣子,一下子頓在那里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月看差不多了裝作被藍堂英吵起來的樣子,揉了揉眼楮跳下床拾起杯子仿佛剛剛發現他一樣︰「哥哥怎麼跑過來了,不是改在學校上課嗎?」
晃晃悠悠的向著房間中央的桌椅走去,突然重心不穩向前倒去。一旁的藍堂英本就因為月現在的狀態而時刻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看見月摔倒在她落地之前趕忙沖上去扶好︰「沒事吧,小月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子?」
「我沒事,只是紅酒喝多了些,有點頭暈……對了,瑪莉亞和輕莞、莉茉她們還好吧。好像快到年末了,哥哥應該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就不留了,快回學校吧。」月掙開英的手坐到椅子上,向杯里填上滿滿一杯紅酒輕茗起來,連眼神都沒有給他一個。
「那個……父親大人說你可以跟我一起去黑主學院,舞會過後回來就可以了,樞大人讓我來接你。」藍堂英坐到另外一把椅子上,有些心虛的盯著地板,畢竟他很久沒有來看望月了。
月听了,放下酒杯向浴室走去︰「不了,我還是呆在這里比較好,出不出去無所謂,我已經習慣了。哥哥見到我也該走了,不送。」
藍堂英攔下月有些著急︰「小月,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嘛,紅和那個人類女……沐輕莞都說想你了等著你跟我回去。還有…那個………一條想邀請你當舞伴去參加舞會…………」
月停下腳步,在藍堂英看不見的地方微微勾起嘴角︰「那就去吧,哥哥到門口等我一會兒。」
「那小月你干什麼去?」藍堂英听了前面的那一句話高興了一下,但月下面的那一句讓他模不著頭緒。
月轉過身投給他一個異樣的眼神︰「哥哥,你的智力和levele同步了嗎?當然是去換衣服,順便帶一套禮服,快要到年終舞會了不是嗎?應該是明天吧。不出去等的話……是想看著我換衣服。我自認沒有特殊癖好,而且我的身材應該還是能看的。」
「彭」
月話音沒落就听見門關上的聲音,用智慧之書觀察了一下門外藍堂英面紅耳赤的表情,月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帶著衣服去浴室洗了個澡,換上那件平時穿的白色洋裙倒是把長長的淺棕色頭發辮了起來,整個人顯得很有活力。從衣櫃里挑了幾件禮服和換洗衣物,月拉著一個大大的拉桿箱出了門。
藍堂英見月從房間里出來馬上迎上去接過行李,正眼都不敢再看月一眼,直接帶著她坐上自家轎車,奔向黑主學園。月善解人意的沒有提剛才發生的事,只是默默地看著手中的《石頭記》,也叫《紅樓夢》。對于書,月向來不挑剔,無論是哪國的文學著作,還是群眾小說都是來者不拒,可謂是博覽群書。但這本書中林黛玉的處鏡,讓她聯想到了自己現在的狀況,這不由得讓月更多了幾分同病相憐的感覺。
在心情將要失控之時月用力合上書盯著窗外越來越近的黑主學院大門︰很久沒回來了,一點都沒變。但棋子快要聚齊了呢。
一個銀色的身影佇立在黑主學院的大門前,見到車停下趕緊上前打開車門。
「一縷,你不是在中國嗎?」沒錯,來的人正是錐生一縷。他被月和緋櫻閑派去中國管理一些事務,應該在舞會之前回不來才對。
錐生一縷帶著面具的臉上露出一絲絲溫暖的笑容︰「中國方面沒生命要緊的事,我就提前回來了。正好紅大人要我幫她辦一些事情,所以暫且留在日本。听說月大人要回來,紅大人讓我來接您。」
「一縷,你不該來這,瑪莉亞讓你離開一段時間…………你應該明白為什麼,卷進來對你沒好處,那是你唯一的親人。」月輕撫上錐生一縷露在面具外的臉,看著他順從地低來,以便月能輕易的踫到他。
沒有任何猶豫,錐生一縷馬上給出了答案︰「不,我的家人只有紅大人和月大人,不管怎樣請讓我留下來。」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這兩天就好好地呆在瑪莉亞那邊,看緊她。」月輕輕一笑,「不這樣的話就不是你了。」
「是,月大人快進去吧,紅大人想必等您很久了。我還要去找一趟黑主理事長,月大人有什麼事盡管吩咐,可以隨時來找我。那我就先告辭了。」錐生一縷恭恭敬敬的半跪行禮後向校內的另一條路走去。
月回到被涼在遠處的藍堂英那邊帶有歉意的一笑︰「我們走吧,瑪莉亞她們該等急了。」
相視一眼,兩人默默地向月之寮走去。倒是藍堂英心里犯嘀咕︰月不會喜歡上剛剛那個男人了吧,明明是個人類,卻跟小月那麼親密,真這樣就麻煩了。
「那個……小月,剛剛那個是什麼人?」
「哦,一縷……以前的一個朋友,他應該會轉學過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月望了低著頭的藍堂英一眼暗自好笑。
藍堂英還想問些什麼卻已經到夜間部了,只能作罷幫月將行李拿上去。
大廳里,原本應該在上課的夜間部眾人卻基本都在此閑聊。見到月,幾個相熟的人便紛紛迎上來,例如紅瑪利亞,沐輕莞,遠矢莉茉等。
「月姐姐你終于回來了。」沐輕莞一個熊抱撲在月懷里。
「真是的,明明是個不到八歲的小孩,怎麼長得就像是十幾歲了,發育的也太快了些。莞兒,你不會是血統爆發了吧,眼楮直接變成黃金龍瞳了。」月有些不堪重負險些摔倒,忍不住抱怨沐輕莞的外表。
「那一直是金色的好不好,我去年就這樣了,身高就沒變過。為了不引人注意,只能每天戴著美瞳,難受死了。我的血統和能力本來就比父母的要強嘛!」沐輕莞趕緊從月身上下來,嘟著嘴碎碎念起來。
月揉了揉酸痛的腰︰「是,是。」
紅瑪莉亞見她們聊完了才湊上來︰「歡迎回來,小莞的第二言靈可是非常方便呢!倒是可以輔助你的能力,你可以和她試一下組合技。」
「是嘛,莞兒竟然瞞著我。」
「用預見換取這個言靈的加持,我暴血之後剛剛才熟悉好不好。」沐輕莞討好著縮到月懷里。
「恩,待會回房間再說。莉茉,支葵,真是麻煩你們照顧她了,非常感謝。新型口味的巧克力棒,當作回禮送你們吧。」月從箱子里掏出一大袋子巧克力遞給支葵。
遠矢莉茉頓時眼里放光,拉著支葵千里走了。
月回頭對紅瑪莉亞微笑道︰「好了,現在沒人了,我們回房間吧。話說今天不要上課嗎?為什麼他們都呆在宿舍里?我沒參加過年終舞會所以不是很明白。」
「哦,黑主學院規定學生考試,成績倒數第一的班級負責當舞會的服務人員並準備相關的事宜,我們剛剛考試回來。」紅瑪莉亞很體貼的幫月解答了疑惑。
月推開房門就看見那扇大大的落地窗,窗外是黑色的夜空閃爍著群星,明黃的金色圓月照亮整個房間。
深吸一口氣月將窗簾拉上,頓時使房間內一片漆黑,只余兩雙紅色一對金黃色的光芒︰「說吧,都可以當電燈泡了。」
「我想了很多年血統的臨界點是百分之五十這沒錯,超過就會慢慢轉化為龍侍。但換句話說如果繼續提純直到百分之百的話,會不會跳過失去自我的階段直接從混血種變為純血龍族。我想試驗一下,我現在的血統純度大概已經是臨界點了。不過媽媽說的什麼屠龍學校好像有什麼血統測試,被抓到的話就麻煩了。」沐輕莞郁悶地爬向床,黃金龍瞳足夠她看清周圍的一切事物。
「其實也不用那麼著急,等到血統檢測的時候在身體里儲存一些普通混血種的血液,將那些交給他們檢測就可以了。」紅瑪莉亞(緋櫻閑)倒了一些紅酒進高腳杯里輕茗。
沐輕莞一听恍然大悟︰「你是說偷梁換柱,躲過去。」
「要我教你怎樣做嗎?」月微笑著看向沐輕莞。
「不,我自己可以,現在就開始吧,我已經等不及了。月姐姐可以幫我設下結界嗎?這個過程可能會被其他人注意到,順便如果失控的話,讓我安靜下來。」沐輕莞站到大廳中央準備開始。
紅瑪莉亞一臉自信︰「如果只是控制的話,交給我吧。」
隨便從口袋里模出一粒碧綠的種子放在手心,令人驚奇的一幕發生了,種子開始瘋狂的生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幾秒鐘內布滿整個房間,卻沒有踫到任何東西,只是在中心圍成一個圈有節奏地搖擺著。
「真是的,閑姐姐那麼長時間,終于肯露一手了。控制植物,月姐姐不說我還真會被嚇一跳,真強悍。」沐輕莞對紅瑪莉亞做了一個鬼臉,隨即開始血統提純。
在那一瞬間,月展開結界布置在房間內。與此同時,沐輕莞眼里金光更盛,周圍像是被烤過一樣溫度持續升高,泛著青藍色的光芒。
「一度暴血,百分之六十,言靈進化。」沐輕莞隨手一揮房間內竟生出些許寒氣,空氣中凝結出幾條水蛇,圍著她上下飛舞如飄帶一般。
「二度暴血,百分之七十五。」龍鱗的形狀在她的身上顯現出來,空中的水帶逐漸變粗,形成牆壁一般的水簾。
「三度暴血……百分之九十…………」一片片細密的鱗片整齊地鋪在沐輕莞身上,使她好像完全月兌離了人類的範疇,更加像龍了。
「四度……暴血……百分……之九十五………」沐輕莞有些撐不住了,身體不斷顫抖著,吊頂上的燈因受不了壓力而破碎化作灰燼。她背後的衣服完全粉碎,露出一對巨大的青色龍翼,帶著沐輕莞離開地面懸浮在半空中。
紅瑪莉亞見狀迅速控制藤蔓將沐輕莞牢牢捆住,有些著急的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月皺皺眉頭咬破手指指尖,飛速在她嘴里滴上幾滴鮮血︰「莞兒,這是你自己選的路,那就要堅持走到底。」
「五度暴…血…百…分之百……提純…完成………」話音未落,沐輕莞身上發出青藍色的光芒隱沒了她的身影,一聲響亮的龍吟聲隨即傳來,光芒消失,一頭青藍色的巨龍展現在兩人面前。也幸虧房間足夠大才能容得下,紅瑪莉亞也撤掉了周圍的植物松了口氣。
「恭喜你了,沐輕莞。」月靜靜的看著巨龍漸漸縮小變回人類的樣子,撤去了結界。
沐輕莞一下子倒在床上,一雙更為燦爛的黃金瞳里閃著悲哀︰「謝謝,月姐姐。我好像看到了幻覺……戰爭……人類侵略了龍所在的國度,在那些混血種和領頭人的帶領下,殘害那些普通的龍族子民。尼德霍格……黑龍王帶領著龍王們進行反抗,最後好像因為什麼原因龍族輸了,但人類也受到了重大的損傷,幸存的龍王帶著剩下的子民飛走了,白王被人釘死在教堂十字架上,?跽剿澇諮┤繳稀k?恰??死 孟袷淺遄藕諭醣澈笸踝?系娜巳Д模?歉鋈撕腿死嗟牧煨浯蚱鵠戳恕???????伊耍?業煤煤檬嶗硪幌攏?泛錳邸!�;;
「那可能是遠古流傳下來的記憶。」紅瑪莉亞適時將自己的推測講出來,「或者……你本來就是一位龍王。」
「好了,以後就知道了,莞兒有什麼收獲?」月眼里閃過一絲流光,快到沒被另兩人發現。
沐輕莞立馬湊到月身前,哀傷退去但還是一副郁悶的樣子︰「言靈進階終極,還得到了幾個,好像可以暫時使用別的龍王的言靈,我也說不清楚。」
「怎麼了?」
「我……好像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還有西邊,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我,距離不是很遠,好熟悉的感覺。」沐輕莞原本充滿活力的雙眸望向西方,漸漸露出濃郁的哀傷,「可以去嗎?月姐姐。」
月早已看見沐輕莞眼中的色彩,只能無奈的點頭︰「我還能說什麼,去吧,我幫你訂機票,還有證件到了給我打電話,我會派人去接你。」
「不用了,謝謝,我自己去吧。我一個人也可以的,正好可以試試新的言靈。」扯著自己變成青藍色的長發,沐輕莞打開自己的抽屜拿出一大袋子東西,像是戶口本、銀行卡、房契等一大堆,「話說,中國那邊的證件真多。看,有房契和銀行卡,我沒事的。」
「好吧,讓先送你去海關吧,我就不去了,還有些事情要準備。不過莞兒,我最近很忙,你是不是應該幫我分擔一下,特別是一縷回來日本,中國那邊沒有人坐鎮真的很麻煩。」月拍了拍沐輕莞的肩膀一臉無奈。
這目光讓沐輕莞背後冒冷汗,看著表示不關我事的紅瑪莉亞只能點頭︰「是,我一定辦好,那我們先走了。有空來中國找我,月姐姐。」還沒等月說話,一溜煙的拽起紅瑪莉亞的手沖出門,消失在房間。
「力氣大了不少嘛!速度也不錯。」月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突然噴了一口鮮血,癱倒在床上︰「果然還是太過勉強,結界明明沒有破,卻還是遭到了反噬,果然是……龍王。」
當月徹底陷入昏睡時,另一邊海邊的沐輕莞已經辦好了離境手續正在和緋櫻閑話別。
「小心一點,有什麼難處可以找那邊的人或者回來找我們。」緋櫻閑交給了她一枚戒指,「這是定位系統,方便我們找到你,就算你離開人界也可以使用。」
「閑姐姐,你的那個計劃還在進行嗎?」
「恩。」
「你會死的,一縷哥哥…沒問題嗎?」
「………………」
看著緋櫻閑的沉默沐輕莞微微一笑︰「閑姐姐,你不只是一個人呦!也不只是緋櫻閑…………我走了,再見。」
左右環顧沒有人在,沐輕莞化作青藍色的西方巨龍響起一聲響亮的龍吟,伴隨著幾道閃電向大海的另一邊飛去,已難以想象的速度不到一秒便消失在海平面的盡頭。
「不只是一個人…………」
緋櫻閑在原地微微愣了一段時間便又向黑主學院走去,嘴角依舊掛著淡淡的微笑︰「準備了這麼久,不玩一盤怎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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