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血流的……閑。」
月光下,玖蘭樞靠在房間里的窗戶旁靜靜的看著剛剛走進來的銀發女人︰「對付吸血鬼的武器就是這點麻煩,純血種異常的治愈能力,也被抑制了不少。」
面無表情的閑仿佛早就知道他會在這里,一雙緋紅色的雙瞳淡淡的掃了一眼面前的人︰「玖蘭小弟弟,你是為何來到此地?」
「這里是我第一次來到這個學院時分給我的房間。」
「這樣啊!我可是很喜歡這里的,這里也沒有多嘴的人。那麼……我再問一次好了。你是為何來到此地,來到這黑主學院?」
玖蘭樞略走幾步擋在了門前︰「報恩,同時正好順便收拾棋子。」
再一看竟沒有了蹤影,回過神來,一雙手從身後環住了緋櫻閑︰「然後……大概,我想做的事大概跟你一樣,閑,我和你一樣,僅僅是為了一個人……優姬的眼中真正關注的是…………」
‘彭’的一聲,玖蘭樞的手從背後貫穿了緋櫻閑的胸口,只是微微一顫緋櫻閑的臉上又重歸平靜。
「你並不是很驚訝嘛…………」
「我也想過要取你的性命,讓黑主優姬作為刺客。」
「真是明智的判斷啊!」玖蘭樞不由得感慨道。
「你也是啊!被獵人的武器削弱了治愈能力的現在的我,若是心髒被剜出來的話,即使是純血種的我也一樣會死吧。」緋櫻閑看著眼前漸漸有些模糊的景色閉上眼楮。
玖蘭樞埋下頭,尖銳的獠牙刺進緋櫻閑的血管。
「真不可思議啊!竟然在這里像;這樣被你吸著血……第一次見面那年幼的你,和我注視著同樣的事物,那時候輝月也在…………」緋櫻閑仿佛看到了什麼,眯了眯眼,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人的動作明顯一頓,「我們都輸了,玖蘭小弟弟也沒有贏哦!這場游戲,我們都輸了……輝月應該早就料到了吧,會是這種結局。所以,她才什麼都沒有說。不過她確實從沒騙過你,輝月其實和你朝夕相處了很長時間。我有點理解她的感受了,樞,你的路還很長。今天,雖然沒有說,依舊像往常一樣笑著,但我總覺得她很傷心。那個小時候經常‘閑姐姐,樞哥哥’叫著的小女孩,變成現在的樣子。她會恨你的,沒關系嗎?」
「即使到了現在這一點也不會改變……我愛她……好不容易月兌離這個黑暗的世界,我不希望她再被卷入這場紛爭中來,所以還是現在這種結局比較好,如果能找到她的話,我會做樹理所做的事吧。也許,她會恨我吧…………」玖蘭樞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嘴角的微笑顯得有些苦澀,渾身散發著一股落寞的氣息。
緋櫻閑第一次露出發自內心的微笑︰「已經不可能了,玖蘭輝月從一開始就處在漩渦的中心,無法擺月兌。命運這東西誰都說不明白,卻又無法打破。就像是規則,看似毫無關系,其實被束縛最深的,正是她。今天晚上那漂亮的雪還不足以說明這一點嗎?玖蘭樞,你已經被她恨上了,輝月可是最為敏感的,要把她追回來可是不容易,好好努力吧。活了那麼久,我已經累了。」
又是‘彭’的一聲,帶著四濺的血花,緋櫻閑被掏出了心髒,向後倒去。
玖蘭樞很溫柔的接住她倒下的身體︰「謝謝你的忠告。我不會讓你的生命白白犧牲,你真正憎恨的那個人,我定會替你消滅他,將我們純血種的命運搞得一塌糊涂的人。」
「純血種混亂了,純血種的吸血鬼……你在獲得全新力量的同時,也將迎來坎坷的未來。在你未來的道路,等待著你的是真正的黑暗,樞。」緋櫻閑抬起頭,一臉平靜的注視著玖蘭樞的雙眼。
「我知道。所以,這些還是我一個人來背負吧,她們只需要像普通人類女孩那樣開心地度過每一天就好了。就算是黑暗又怎麼樣,我還有那一縷黑夜中的月光。」輕輕將緋櫻閑放在地上,玖蘭樞抬頭凝望著黑夜下皎潔的銀色月光。
而半掩的房門外,藍堂英斜靠在牆上臉上滿是震驚︰樞大人……殺了緋櫻閑…………
或許是因為屋內二人都在注意著別的東西而沒有察覺到他,又或許是他們發現了,但並不在意,藍堂英並沒有被揪出來,從而听到了這隱秘的事情。里面的玖蘭樞像是從思緒中解月兌出來,一步步走向門。藍堂英被嚇得有些慌亂,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愣在了原地。突然,身後多了一股力量。當他再次回神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隔壁的房間,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但又馬上反應過來︰是誰?
環顧四周,藍堂英發現門邊不知什麼時候站著一個身高不是特別高,卻穿著烏黑斗篷看不清面容的人。一身幾乎要跟黑夜融為一體的裝扮讓藍堂英忍不住喊出聲︰「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
「不想被發現的話就閉嘴,要不是玖蘭樞下了結界放松了警惕,你以為憑著你那點隱蔽的功夫,不會被發現。」從聲音上藍堂英听出了這是一個女人,很熟悉,卻想不起來是誰。但被對方抓住了痛腳,還是讓他覺得有些尷尬。
過了一會兒,听見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至消失,神秘女人才打開門走了出去。
藍堂英趕緊跟上去︰「喂,等等,你到底是誰?」
「快點回宿舍去,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你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得好。別以為自己有些小聰明就可以多管閑事,沒有人喜歡聰明人。」冰冷的聲音在走廊上顯得格外輕靈,仿佛沒有一絲感情。沒等藍堂英再說些什麼,神秘女人一閃身進去了緋櫻閑所在的房間並鎖上了門。藍堂英不得不滿心疑惑,憤憤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房間內…………………………
緋櫻閑听見有人進來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抬頭望去就看見一個一身黑斗篷的人,笑出聲來︰「月,你怎麼穿成這個樣子。」沒錯,這個神秘的女人就是我們的女主——玖蘭輝月。
「閑,我只是不在了一會兒而已,你就變成這副模樣了,一縷會殺了我的。」月摘下帽子,緩緩蹲在緋櫻閑身邊。
緋櫻閑很不給面子的笑了出來,跟著吐了一口血︰「終于撐到你來了,月。一縷跟了我這麼多年,能拜托你在我死之後照看他一下嗎?作為報酬,你可以用我的血來突破玖蘭樹理下的最後的封印,為了這個我才沒有因失去心髒而馬上化為灰燼。」
「閑,還記得我讓你給我的血液嗎?其中有一份是給你用的,為了應對你失血過多的情況。不過為了讓他們以為你真的死了,你還是假戲真做一次的好,回頭我會從那里把你接回來的。為了報答我,閑做我的儲備量怎麼樣。」月邪笑著從口袋里翻出一枚小巧的寶石,來回在手中把玩,就是那顆眼淚。
咬牙,緋櫻閑暗暗在心里抽了眼前的人數百遍,終于嘆了口氣︰「你不是已經準備這樣做了。你一定早就知道會是這個樣子了,有時我都在懷疑你是不是從我來黑主學院就開始計劃了。」
「不,是從十年前。那麼,安心的去死吧,我親愛的閑姐姐,我個人認為你應該不會介意我多抽點以後就沒用的血液吧。」月不知從哪里拿出了一個針管和幾個專門用來裝血液用的血袋。
緋櫻閑一看臉徹底黑了︰那是2000cc啊!少女,你就那麼想讓我早死嗎?!恢復能力也不是這樣用的,就算沒受傷也會被你抽到血盡而亡好不好!
仿佛沒有看見緋櫻閑的臉色,月表現的躍躍欲試,在緋櫻閑終于點頭時馬上插針取血︰「放心,我計算過了,2000cc是你現在身體的極限,沒關系的。他們馬上就過來了,好好表演,ok?」
沒過一會兒,兩人就听見腳步聲,正好月這邊也差不多好了。提起大血袋,月不緊不慢的打開門鎖,隱身在黑暗中,對緋櫻閑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首先進來的是錐生一縷︰「閑大人!閑大人!您怎麼樣?」
被月抽血抽到昏迷的緋櫻閑听見錐生一縷喚她的聲音睜開眼,茫然的望向自己的手指︰「這幅身體的生命力還真厲害,這樣都死不了。」
「閑大人,我把我的血給您,求您……求您別離開我。」一向冷靜的錐生一縷看到緋櫻閑虛弱的樣子忍不住流下眼淚。
「一縷,你真的愛我嗎?」抬起一滴洛在她手背上的淚珠,緋櫻閑心軟了。
「我的心意,閑大人不是早就知道了。求你,閑,別離開我。我一直都愛你,閑。」錐生一縷緊緊抱住緋櫻閑的身體,埋頭在她的衣衫里,甚至還大吼了出來。
「你就沒有一絲心動嗎?閑姐姐,這可是標準的忠犬型居家好男人。可不像那個人,從來沒有把我放在眼里,甚至都不記得我。」月將血袋放到智慧之書的空間里後,一直呆在暗處,實在是受不了緋櫻閑的扭扭捏捏了。
緋櫻閑慘白的臉上多了一絲紅暈,只不過唯有月看出來了。看著月意味深長的笑容,緋櫻閑扯起一個微笑︰「月,你還在呀,在等我咽氣。」
「本來還想著零他們也會來的,結果還離得這麼遠,看一縷這個樣子還是安排好再走比較好。真等到小朋友去殉情了,你再後悔可就晚了。」月掃了一眼滿臉絕望的錐生一縷,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一縷,其實讓閑姐姐去死只是隱藏而已,但要真瞞過那群老狐狸就需要閑真的去那里一趟。放心好了,我過會兒就去接她回來。不過一縷你可要好好表現,讓所有人都以為緋櫻閑已死。」
「月大人需要我做什麼,一縷絕對會完成任務的。」錐生一縷听了這話終于松了一口氣,露出高興的笑容。
月將寶石放在緋櫻閑的額頭上,就想膠水一樣緊緊黏在皮膚上︰「純血種死亡,身體是也會消失的。一縷,等到閑身體消散以後把余下的灰燼帶來給我,不用太多,大部分拿回來就可以了,剩下的就放在這充充場面,但是寶石一定要拿回來。一縷,表現的正常一些,千萬別被發現了。」
「我知道了。」錐生一縷認真的點點頭。
看見月盯著自己的脖頸,緋櫻閑再次黑線︰「我知道了,月,給一縷留一點兒。」
月眨眨眼,一臉無辜的湊上去下口︰「當然,閑姐姐。我才不做那麼沒品的事,只要一點點能破除封印的就夠了。」
「快走吧,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這里可不安全,去找個安靜的地方進入深度睡眠,這對你有好處。」緋櫻閑強撐著意識靠在錐生一縷肩膀上。
但馬上她就發覺不對勁了,月好像沒有听見緋櫻閑的話一樣,垂著頭跪坐在血泊中,想一個破碎的洋女圭女圭,棕色的長發從根部開始逐漸轉變為純黑色,一雙湛藍色的雙眸左邊被亮紅色替代,一藍一紅顯得格外妖艷,這雙眼楮讓緋櫻閑想起了那個男人︰身體好熱,怎麼回事?頭像要炸開一樣,嗯…………
「她沒事,只是能量不太夠而已。那麼,剩下的就交給我了,多謝你的照顧,再見,閑……還有珞………」一道光閃過後,緋櫻明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月的身邊,看了他們一眼後收回了視線,隨手用魔法讓月陷入沉睡後抱起她,像來時一樣穿過光屏消失在房間里。
「閑大人,他是誰?還有……他好像把月大人帶走了,這樣沒關系嗎?」錐生一縷小聲提醒著懷里的人。
「應該沒事吧……一縷,錐生零快來了。」緋櫻閑僵硬的笑了笑︰應該沒事吧,話說那個人給我的感覺好熟悉,在哪里見過呢?
「恩,我知道了閑大人。」錐生一縷深吸一口氣調整好了情緒咬上緋櫻閑正在流血的脖頸︰「求你,閑大人,求你別離開我。」
錐生零來到時看到的只有漫天飛舞的白色晶體,和一件染血的白色和服。黑主理事長正站在那,然而誰都沒有注意到,錐生一縷在質問錐生零的時候偷偷將一顆紅色的寶石放進了口袋——
與此同時………………
中國——北京——某大廈天台
夕陽西下,落日的余輝灑在欄桿上有著青藍色長發的女孩和黑色短發的男孩身上,增添了一絲柔和。
望著太陽的光芒女孩好像想到了什麼,靠在男孩的肩膀上︰「非,果然還是這個時候最漂亮了呢。馬上黑暗就會籠罩整個大地,吞噬最後一絲光芒,給世界到來絕望。」
「恩,艾莉西亞。」男孩黃金一般的雙瞳正散發著炙熱的光芒,靜靜地望著遠方來來往往的路人,
「叫我艾爾,還有我現在的名字是輕惋,尼爾。就像我叫你非一樣。還有,澤你能不能不要笑,非沒有恢復記憶,這不能怪他。」女孩對男孩訓斥道,突然雙瞳一閃,大叫起來。
坐在她旁邊的黑發男孩有些失落的樣子︰「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對不起,艾爾,澤。都是我沒用。」
「沒關系的,我們還有時間,殿下有多麼喜歡玩,你們也知道。不過她可沒有像澤一樣,不顧大局。」女孩金光閃閃的黃金瞳像太陽一樣驅走了男孩心中的黑暗與愧疚。
「恩…………啊!」
突然男孩好像感到了巨大的痛苦,捂著胸口,從欄桿上倒下來,跌在地上來回打滾。女孩趕忙查看,但沒幾秒鐘,她自己的左肩上也傳來陣陣火燒般的炙熱感。女孩用右手扶在地上坐下來,將男孩攬在身邊以防他撞傷自己。這一狀況持續了幾分鐘。
「這是?!」
同樣的圖案出現在兩人身上,男孩是在心髒處,女孩則在左邊鎖骨上。黑色的羽翼包裹著的六芒星陣中一朵盛開緋紅色薔薇,紅得發黑,另一邊,月的額頭上也是同樣的一個標志,比之前者散發著一樣的黑色光芒。
「她醒了,尼爾,她蘇醒了,戰爭開始了。」少女望向夕陽的彼岸,黑色的夜空中一輪血色的殘月正緩緩冒出地平線升上天空。
「我們要去嗎?」男孩恢復平靜後黃金瞳上染上一絲欣喜。
女孩卻搖搖頭,露出頗有深意的笑容︰「不用了,她會來找我們的,在不久的將來,你說對嗎?澤。況且,殿下的起床氣低氣壓,可是很嚴重…………」
「恩,艾爾說什麼都對。」男孩跳下護欄牽過女孩的手向門口走去,「艾爾,澤,我們回去吧。」
「澤,不要笑得那麼陰險。」女孩回頭對著沒有任何東西的護欄說道,「又是這樣說,你的計劃就不能變通下。從現在開始,澤就幫尼爾進行特訓,在十八歲之前完成。還有你,尼爾,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可以靠近任何非我族類,主人除外。那麼開始吧,第一堂課——偽裝,我們要融入這個社會,尼爾,請表現得廢柴一點,隱藏起你的本質吧。時限,一星期。澤,你也別閑著,你同時教他貴族禮儀…………什麼?你說我干什麼,那還用說嗎,我當然是監督你們完成任務。」
听了這話,男孩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的垂下頭。下一秒露出一個很陽光的微笑,黃金瞳黯淡下來變為棕色,揉了揉自己的棕發︰「輕惋,我們去書攤看看吧。嬸嬸讓我買最新一期的《最小說》,我想要的軟件應該也到貨了,順便去看看還有什麼新游戲,回去聯機試試怎麼樣?」
「好啊,回去我們同時學習小學課本好了。」青藍色長發女孩點點頭,欣然答應。
「我看完了,輕惋,太簡單了,毫無難度。」頭發已經轉變為棕色的男孩對女孩露出‘不好意思’的微笑。
女孩輕笑了一下馬上接口道︰「那就從初中到高中的一起也看了吧。明天去上學考試我們不用考太好,現在是小學的話,**十分就行了。」
「我知道了。」
隨著一聲關門聲,天台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馬路上傳來爽朗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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