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路晴本想留落宣傾和笑之在自己家里住下,但落宣傾顧及到自己的東西都還在客棧里,于是婉言回絕。
第二日,落宣傾起了個早,又想著去找路晴。
笑之不樂意了,說什麼也不肯起。落宣傾費了好大的力氣,直接把笑之拽起來︰「我知道,大早起的你不樂意,但是我實在不願意讓這,吃好東西的美事讓我獨佔了去。畢竟咱倆都這麼多年的姐妹情分了……哎哎,笑之……」
最後一句,笑之根本就沒有听下去,直接就掙開落宣傾,利索地洗漱換裝。落宣傾幫笑之拿了條青藍色的逍遙巾,給笑之束好發髻纏住︰「今天咱們買了吃的,就要去找路晴問問什麼時候行動。參軍這事不是兒戲,我總覺著盡早為好。」
笑之點點頭,卻又嘆了一頭氣︰「日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呀……」
落宣傾笑呵呵地推了一下笑之的頭︰「你呀……行了,別耽誤了,咱們趕緊走吧。」
笑之和落宣傾出了客棧,在街上一路走著,一路用目光搜尋著各色吃的。
「誒誒,公子,你看那是什麼?」
「那是銀絲卷,從前你成日吃的。」
「噯喲,銀絲卷怎麼成了那個樣子?」
「興許是馥城人做出的新花樣。」落宣傾應答著,轉頭看見路中間,一個人騎著高頭大馬走過去。落宣傾仔細看了看他的背影,拽了拽身旁笑之的手︰「蘇笑,你看……」
「啊哈!公子,那個我吃過,那個就是玫瑰茯苓糕啊。真不知道,怎麼馥城里糕點都變了樣……」
落宣傾皺眉,急忙拉了好幾下笑之的手︰「不是,我是說,那個人!」
笑之的眼神不得不離開糕點,循聲看去,笑之驚呼一聲︰「那、那不是孔公子麼?」
一個人看錯興許就是看走眼,兩個人總不可能吧。落宣傾有些興奮地想,一面丟下笑之,急急忙忙追上去︰「師兄!師兄!」
那人一怔,隨即迅速下馬,牽了韁繩就著急地趕過來。
落宣傾一看︰果然是師兄!也急忙跑過去,笑著說︰「師兄!」
孔昭墨簡直就說不出話,愣愣地看了落宣傾良久,才緊緊攥著落宣傾的手腕,壓低了聲音喊道︰「師妹你……你怎麼可以這麼任性?你是不是自己一個人逃出湮寒國來了!」
落宣傾一臉不滿地掙開孔昭墨的手,嬌嗔道︰「師兄你弄疼我了。我是和笑之一起出來的,呶,笑之在那兒看糕點呢……」
孔昭墨意識到自己有些過激,看了看四周,搭上落宣傾的肩,牽了馬走到一條寂靜的巷口才問︰「師妹啊,怎麼師兄的話你總是不听呢?你一個女孩子家,現在逃回沐暖國打算如何?」
落宣傾轉頭,看著孔昭墨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用力握了握,道︰「師兄,我是因為想你才逃回來的,你怎麼著,也應該表揚表揚我這勇氣可嘉的精神啊。再說了,我這次逃回來,也不全光為著玩兒……」
落宣傾看著一臉疑惑的孔昭墨,頗有些得意地揚眉︰「我要參軍,和你一樣。」
孔昭墨沉默了半晌——
反應過來了,孔昭墨才雙手扶在落宣傾的雙肩上,雙眼瞪著她看︰「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麼?參軍時候可是要吃苦頭的啊!先不說你一個女子,在軍營里無人照顧,就說那軍糧,高粱饅頭和野菜粥……那是你一個公主能吃的麼?」
「哎哎,打住!來之前我和笑之就已經好好地考慮過了,師兄你就別再廢話了。誒,等等,師兄,那軍糧怎樣,你如何會知道?」
「我為何不知道?我早就參軍當上先鋒了。」
落宣傾的眼楮不由得瞪大了︰「哇哇!我師兄是個先鋒官兒!太好了師兄,這樣你就可以在軍營里保護我了!」落宣傾激動得大聲叫嚷。
孔昭墨有些無奈地皺眉︰「你知道什麼,在戰場上,每個人都自身難保……」孔昭墨一頓,對啊,就是因為人人皆自身難保,因而才要自己去保護師妹啊。
孔昭墨抿著嘴看落宣傾,點了點頭算是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