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兒,你沒事吧?」
當秦氏族人退走後,凌玄童慈愛地看著凌風,眼中的神情,也是關愛不已。
「風兒沒事。」暗自運轉如意真靈法趟過周身後,身體中那股痛感也都消失了,此刻的凌風紅光滿面,沒有半點兒受傷的跡象。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凌玄童哈哈大笑兩聲,忽而又盯著凌風,上上下下打量不停。
那眼神中,分明含著疑惑之意。
「族長,還有事麼?」凌風小聲道。
「你這小子,很不錯。」凌玄童拍拍凌風肩膀,道,「區區不過凝氣三重修為,便能擊敗那秦逸才,甚至能夠在秦壽生那家伙手上撐了三息,我凌氏一族的年輕一輩之中,找不出第二個你這般出彩的人物!」
「族長過贊了。」凌風心中卻在感激青峰,若非青峰傳授無上法門,自己恐怕連秦逸才一招都接不下來。
青峰前輩傳授的法門如此厲害,才練了一晚,就有這般成效,日後勤加修煉,定然會有無匹的手段。今天的一幕,給了凌風極大的觸動,所為弱肉強食,在這小小的坤城之中,都展現的淋灕盡致。唯有本身強大的手段,才是最現實的。
「風兒,你說你該受些什麼責罰?」凌玄童臉色忽然一嚴,又道。
凌風一愣。
責罰?
自己可算是為凌氏立功了,心里還想著跟族長討要一些靈藥,醫治娘親呢!怎地族長卻說自己有過,要受責罰?
看凌玄童的臉色,斂容收笑,分明沒有說笑的意味。
凌風遲疑道︰「還請族長明言,凌風不懂。」
「族長,凌風擊敗秦逸才,挽救我凌氏顏面,算立下大功,哪來的過錯?」
「若無凌風,我凌家今天就會被秦氏狠狠羞辱一番,就算凌風犯了過錯,這般大功,也足以抵消,還望族長三思!」
「凌風無過,該當獎賞!」
听到族長要懲戒凌風,凌杉以及凌氏一些族人均是放聲請求。
先前凌風為了凌氏榮耀出戰,在他們心中可是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罰,罰,罰!」凌宏素來看不起凌風,更何況今天凌風立下大功,風頭壓過了他一大截,凌宏心中更是惱火,听到族長要懲罰凌風,凌宏笑得眼楮都眯了。
「不懂?」凌玄童哼了一聲,轉向凌氏一族其他族人,道,「我說凌風有錯,該當責罰,你們也都不懂?」
眾人愕然,不明白凌玄童的意思。
「還請族長明言。」凌風道。
「好,我便告訴你們。凌風修為雖低,可是應敵靈活,料敵有先,區區凝氣三重,就擊敗凝氣七重的秦逸才,擁有這般才能,卻藏私不告知宗族,你們說是不是有過?
「我凌氏一族里,出來這樣的天才人物,本應要好好培養,等凌風到了凝氣七重、八重境界之時,憑借這樣獨特的本領,恐怕都能夠擊敗我了。
「可是,今天凌風若不是表現出來,誰知道他有這樣的本領,培養一說,自然也無從談起,這對我凌氏一族來說,豈不是天大的損失!」
說到最後,凌玄童重重一喝,宛然憑空響起了個霹靂,震得眾人心頭一顫。
呼……
凌風舒了口氣,族長說自己有過,竟是這般,看來所為的懲戒,也並非普通的‘責罰’了。
「我凌氏一族,立于坤城近百年,全憑我一人支撐,等到有一天我歸去,你們誰能擔當支撐宗族的大任?」凌玄童威喝聲忽而變得有些柔軟,「本來我十七是我凌氏的驕子,可惜英年早逝……」
說到這個‘十七’,凌玄童看著凌風,滿是痛惜,似乎,在他的眼中,從凌風身上,看到了那個‘十七’的影子。
哎……
一聲聲長短不一的嘆息,此起彼伏,族人的目光,一下子都掃到凌風身上。
凌風身體猛地一震。
凌十七!
正是自己生父。
英年早逝!
父親沒死,一定沒死!
凌風在心中狂吼,饒是娘親、族長等一干族人都說父親英年早逝,可是凌風堅信,他的生父凌十七,一定還活著,在這片世界的某個地方等著他。
「天佑我凌家,早我垂暮之際,凌風這孩子展現出無匹的資質。」凌玄童長長一聲痛惜後,又道,「從今天開始,我就要罰凌風閉關一個月,凌氏所有的秘典,任由凌風觀看,期間我也會親自督促凌風。」
閉關,還有族長的親自指點。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卻又有些好笑,這哪里是責罰,分明就是獎賞嘛。
凌宏眼中一寒,滿眼怒火的盯著凌風。
「凌風,你可有異議?」凌玄童手捋須髯,問道。
凌風有些恍惚,直到族長再次詢問,方點了點頭。
「很好,你這就回去準備一下,搬到族里秘藏中住吧。」凌玄童道。
族里秘藏!
一眾族人看向凌風,均是欣羨不已。
凌氏的諸多修煉秘典,都藏在族里秘藏,還有那一副至寶,蘊含無窮真意讓人能夠輕易迷失在其中的畫卷。
本來凌玄童規定,凌氏族人中,唯有十八歲那年,可以進入族里秘藏中修煉十天。這次卻讓凌風進入潛修一個月,這簡直是其他族人做夢都夢不到的啊!
「搬到族里秘藏?」凌風忽然大叫,此刻才反應過來,族長要讓自己閉關。
那一聲尖叫,長長拉起,嚇得眾人都是一跳。
凌玄童臉色一沉︰「怎地,你不願意?」
「族長,我娘親病危,需要我照料,這你是知曉的。」凌風有些為難。
凌玄童臉色這才和藹些︰「放心吧,等你進入族里秘藏修煉後,我會派人照料柔彤,並且族里的靈藥,任由你娘親使用。」
「真的麼?」凌風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不該懷疑族人,連忙又道︰「多謝族長。」
「好了,你這就去準備一下。」凌玄童道,揮了揮手,示意凌風退下。
凌風跟凌玄童施了個禮,而後退下,向大院外面走去。
「哼,贏了一場小小的比賽,就趾高氣揚了,在我的面前,你永遠也只是一只可憐蟲罷了。」看到凌風退出去的方向,正是自己這邊,凌宏眼珠一轉,嘴角一揚,勾出一抹詭異的笑意。
等到凌風走到近處的時候,凌宏腿忽而掃了出去。
他已經想象到,凌風在觸不及防之下,被自己絆倒,摔一個狗朝天。
凌宏忍不住大笑︰「哈……」
笑聲剛一發出,就戛然而止。
「砰!」緊接著,就是凌宏臀部重重撞在地面的聲音。
怎麼回事?
凌宏腦中恍惚,不是該凌風被絆倒嗎,怎麼是自己?
下一刻,臀部劇痛傳來,凌宏痛苦的叫道︰「痛死了!」
「莫以為你的那些伎倆,可以瞞到旁人。」凌風停在凌宏身邊,冷聲道,「我不曾主動對你動手,皆因你我乃同族血脈,可是你若冥頑不靈,我也不會客氣。」
說罷,昂首而去。
這個凌宏,還真是陰毒,竟然想著暗算自己。若不是因為自己修煉如意真靈法,看得清楚凌宏出腿前一刻的征兆,有所防備,趁著凌宏抬腿時候,狠狠勾了他另一腿,讓他跌倒,恐怕出丑的就是自己了。
若不是顧著同族血脈,凌風下手只會更重,就不單單只是跌倒這樣了。
「不成器的家伙!」當凌風頭也不回離開的時候,听到身後凌玄童的嘆息。
「凌宏過分了!」
「同族之中,本不應傾軋,何況凌風為宗族立了大功,凌宏還想暗算凌風,實在可惡!」
凌宏修為並不高,暗算凌風的手法也不精妙,凌玄童等一干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此番言語,自然都是向著凌風。
凌宏坐在地上,族人那些斥責猶如潮水一樣涌入耳中,不僅沒有澆滅他胸口滔滔妒火,反而更添了熊熊怒火。都是凌風,如不是因為他,族人豈會職責我?
凌風,我跟你勢不兩立!
……
「娘!」
來到自己偏僻的別院後,凌風就甜甜地叫道。
「風兒,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族里的測試情況怎樣,族人都沒有欺負你吧。」凌風剛一進屋,就听到娘親喋喋不休的尋問。
凌風坐到床沿,道︰「娘,沒人欺負我。」
柔彤慵散笑道︰「這就好。」
「娘,我告訴你一件事。」
「快跟娘說說。」
「族長打算讓我進入族里秘藏修煉,要閉關一個月。」
柔彤身子一顫。
我的風兒,真的要修煉了麼?難道注定他將向他父親一人,走上那麼一條不歸之路?
「娘,可是我擔心你,我不想進入秘藏修煉。」凌風又道。
看著凌風眼中隱藏著一縷遺憾,柔彤眼中頓時模糊。
「你這做娘的,好不明理,不為兒子打算也就罷了,還阻擾兒子,莫要你要兒子庸碌一聲,你才甘心?」那一刻,青峰訓斥的話,在柔彤腦海再一次浮現。
究竟,是該阻止,還是成全?
「風兒,跟娘親說,你想要修煉麼?」柔彤摟著凌風,柔聲尋問。
「在風兒心中,娘是最重要的。」凌風道,「只要娘過得好,便是風兒不修煉,也沒什麼的。」
「好孩子!」
這一刻,柔彤終于下定決心,不僅不再阻止凌風,還要成全他。
柔彤緊緊摟住凌風,眼中水霧繚繞︰「風兒,你只管進入族中秘藏修煉,不消管娘,娘自會照顧好自己的。」
凌風抬起頭,踫到柔彤水潤的雙眸,道︰「可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蒼老的聲音打斷︰「凌風,你這次必須進入族里秘藏修煉!」
一個滿臉褶皺的老者,突然出現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