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姍姨真的很重視我,她讓我去學了很多東西,美容,化妝,形體,舞蹈,養生,烹飪,駕駛,甚至還有英和古玩。我大部分都是囫圇吐棗,一知半解。
不過姍姨說沒關系,學習這些東西的目的,本來就不是奔著行業精英去的,她主要是讓我多去了解和融入這個城市。
我在姍姨身邊其實也沒做什麼正經的事情。她經常都會去參加一些很高端的聚會,我一開始就是跟在她身邊,幫她推推輪椅,拿拿酒水食物,還有收名片。珊姨和一般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她從來不給別人名片。
我還記得第一次她領我去出席一個舞會,那時候我剛剛學會穿高跟鞋,走路還不是很穩。表面上是我推著珊姨,實際是我扶著輪椅才對。
我們剛入會場不久,就有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過來跟珊姨打招呼,點頭哈腰賠笑臉的講了一通廢話,大意就是要錢。珊姨始終面帶微笑,一言不。唱了一會獨角戲,該中年男子也覺得有點無趣了,正打算告別時,一轉頭,看到了我。
他一只手伸向我,「這位美麗的小姐,可否賞臉跳支舞呢?」
我不知所措的看著珊姨。
珊姨輕輕的抓住我的手,對那個男人說︰「不好意思,我行動不便,需要她在我身邊。」
胖胖男尷尬的收回了手,「是我考慮不周,我不好意思才對,我就不打擾您了,希望以後能有機會跟您合作,再見!」轉身落荒而逃。
胖男子剛走開,馬上又過來一個年紀稍輕的瘦高男人,也是跟珊姨一陣寒暄,除了沒跟珊姨要投資,其他的話都跟剛才那個男人差不多。珊姨對他的態度比上一個男人略微親切一點,跟他多說了幾句話,還親手接了他的名片。
臨別的時候,這個男人也邀請我跳舞。
珊姨也是輕輕抓著我的手,我以為她一樣會替我推掉,因為那個時間,我是真心以為珊姨行動不便,需要我一直守在身邊的。『**言*情**』可是她卻把我的手交到那個男人手里,「我這個小佷女剛剛才學會跳舞,今天是她的處女秀,你不要欺負她哦!」
瘦高男立刻表現得受寵若驚,「哎喲!那可是我的無限榮光啊!」
第一次在正式的場合跳舞,我還真是有點緊張,這個瘦高男舞技不錯,很懂得帶我。
「其實你舞步不錯,放輕松點。」瘦高男道。
「哦。」
「我叫張斌峰,你呢?」
「我叫白果。」
「白果?好特別的名字。」
「呵呵,呵呵。」
「你是珊姐什麼人啊?從前沒見過你。」
對呀,我是珊姨什麼人呢?我之前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可是我又不想說我是她司機的遠房親戚。于是,我這樣回答他,「我是珊姨什麼人,重要嗎?「
沒想到這個人馬上興致高漲,「呵,還挺神秘的。」
我給了他一個能引他無限遐想的笑容。
「以後有時間,可以約你出來喝杯茶嗎?」張斌峰道。
「有時間再說吧。」
「能把你的電話號碼告訴我嗎?」
「對不起,我的手機昨天掉進水里,剛剛拿去修了,我不是已經有了你的名片了嗎?」
一曲結束。
我與他利落的分開,「手機修好以後,我打給你。」不給他糾纏的機會,轉身迅速回到珊姨身邊。
「怎麼樣?聊得開心嗎?」珊姨問。
我搖頭。
「不開心?」珊姨疑惑道。
「不知道。」
「哦?」
「我不知道怎麼跟他打交道。」
「是嗎,他都說什麼了?」
「他問我和您是什麼關系。」
「你怎麼說?」
「我反問他,這重要嗎?」
珊姨對我豎起大拇指,「聰明,以後再有人問你這種問題,你就這麼回答。」
「他還問我要電話,說以後請我出去喝茶。」
「你怎麼做的?」
「我沒告訴他,我說我有時間找他。」
「行啊你,小果兒,挺會應酬的麼。」
「呵呵,珊姨教得好。」
珊姨拿出張斌峰的名片,一撕兩半,遞給我,「扔了,這個人,以後不用理會。」
珊姨這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態度把我驚呆了。
「不理解嗎?」
我點頭。
「你只要照我說的去做,以後慢慢會理解的。」
因為在珊姨身邊的緣故,整場舞會請我跳舞的人不斷,可是珊姨一共只讓我和五個人跳了舞。我留了個心眼,記住了這五個人的名字和身份。
舞會結束後,珊姨果然就這個問題考驗了我,我對答如流,珊姨十分滿意。
在以後的若干次類似聚會上,珊姨都會有意的讓我記住一些人,有時候她會從中挑出一些人,讓我打電話約他們單獨吃飯。偶爾還會準備一些貴重的禮物,命我在三更半夜送到指定的地點給指定的人。
我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基本模清楚了全北京城最豪華以及最隱秘的高檔餐廳,以後再定位置吃飯,就不用姍姨再操心了。
三個月之後,我就會擦言觀色,姍姨一個簡單的微表情,我就明白什麼人該準備什麼級別的禮物,以及什麼級別的人來送禮是該接受還是該拒絕。
半年之後,姍姨周圍的人都知道我是姍姨最得力的助手。
在這期間,我成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人競相討好和收買的對象,一時間,風光無限。
由此看來,姍姨似乎遠不是我想的那麼簡單,她應該在經營著一堆很大的生意。其實我對她的那些神秘的生意真的是一無所知的,我從始至終都只是听她吩咐辦事,幫她傳個話而已。
可那些人堅持認為我一定不簡單,每次要求見姍姨之前和之後總要拼命的給我塞禮物。我收過的最夸張的禮物,是一個被打包的帥哥,那一次可把我嚇得不輕。
一開始我還不敢收,每次都嚴詞拒絕,實在拒絕不了的,事後也必然原封退回。後來送禮的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密,面對如洪水猛獸般涌來的「賄賂」,簡直愁死我了。
姍姨知道後,只微微一笑,說︰「拿著吧,有傻瓜送東西上門干嘛不要,反正你又不是決策人,收了東西不需要負責任,他們知道這點,不敢拿你怎麼樣的。」
既然姍姨為我撐腰,我就可以明目張膽的來者不拒了。不過為表忠心,我每次收了禮,都會去跟姍姨匯報。姍姨嘴上雖然說不需要這樣,但是我知道她其實很滿意我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