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錦,告訴外婆,你喜歡畫畫和唱戲嗎?」
「喜歡。」
「那你喜歡去幼兒園嗎?」
「幼兒園?是什麼?」
「幼兒園啊,那是有很多和你一樣的小朋友的地方,去了那里,阿錦可以和小朋友們一起玩兒,一起做游戲,這樣阿錦就會有很多的朋友,老師也會教阿錦唱歌跳舞,識字畫畫,是一個很不錯的地方哦。」
「哦,是這樣啊」低頭,聲音低落。
「怎麼了?不喜歡去幼兒園嗎?」
「沒有啊。」
「那阿錦怎麼不高興呢?」
「沒有不高興,可是去了幼兒園,阿錦還能經常來看外公外婆嗎?」
「當然可以啊,等到了周末,阿錦就可以和媽媽爸爸來這里看外公外婆了。」媽媽連忙插口道。
「哼!」外公氣的一**坐在石凳上,憤憤的喝了口茶。
「外公怎麼了?」霍錦行大大的眼楮里明明白白的寫著疑問。
「沒什麼,阿錦不用理他。那阿錦是願意去幼兒園了,是嗎?」外婆很有耐心。
「嗯~~~幼兒園的老師能教給阿錦畫畫嗎?就是那種很漂亮的畫。」霍錦行還用手比劃了一下,表示自己說的是那種很大的畫。
「這個應該會吧。」外婆回答不出來,媽媽的聲音也有些遲疑。
「那老師會教阿錦唱剛才那種很好听的曲子嗎?」
昆曲?有哪家幼兒園會教這個?!外婆不吭聲了,媽媽也說不出話了,只有外公的嘴笑開了。
「不會嗎?那阿錦不去了。」塵埃落定,外公喜笑顏開,外婆也舒了一口氣,只有媽媽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至于爸爸,哦,她忘記了。
※※※
為了達成不去幼兒園的目的,霍錦行費了老鼻子勁兒才算有了正當的理由可以光明正大的不去幼兒園,可是相對的,付出的代價也是慘烈的。
每天早晨六點就要起床,跟著外婆練功吊嗓子,一個小時後吃早飯,吃完飯後休息一個小時,再開始練身段,中間夾雜著外婆教授的拼音,以便以後認字記台詞。下午吃過午飯午睡一個小時,然後由外公帶著出門去見黃爺爺,哦不,現在已經是師傅了,學習國畫基礎。
黃爺爺,本名黃岩,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國畫大師,曾經以一幅報春圖被拍出了上千萬的價格而被稱為「黃金筆」,現任國立美院的院長兼國畫教授。
之前徐雲鶴帶著炫耀的口氣將鉛筆畫的事告訴黃岩的時候,黃岩真的有些不以為然。一個三歲的小孩,再天才又能怎麼樣?自己又不是沒見過天才,畫畫是需要天分,但最重要的是勤奮。如果不努力,再有天分也白搭。
可是等到真的看到那幅畫,黃岩愕然了。
「這是一個三歲小孩畫的畫?老伙計,你不是在開玩笑吧?!」看著手里的鉛筆畫,黃岩簡直不敢相信。
三歲啊!能把筆拿穩就不錯了!還能畫出這樣的畫?雖然只是簡單的鉛筆畫,但是看這筆觸,看這構圖,絕對的有靈氣!這孩子,真的有天分!
于是,霍錦行多了一個爺爺輩的師傅,每天像跟屁蟲一樣催著她畫啊畫啊。對此,霍錦行真的想說一句,她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秋天過去,冬天到來。霍錦行在外公家已經住了三個月,不管是學畫,還是學戲,都已經上了軌道,而這時候的慧園則發生了另外一件大事。
在外留學三年的小舅,終于回來了!
※※※
昨天的帝都,剛剛降下今冬的第一場雪。
霍錦行一早跟著外婆練功完畢,就被外婆笑呵呵的告知,小舅今天就要回來了。
小舅霍錦行表示,自己不認識。雖然之前已經在外婆口中,外公口中,媽媽口中,爸爸口中,多次听到關于這個人的事跡,但是直到現在,她還是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就連見過的唯一一張照片(據外婆說,小舅厭惡拍照),也只能看到一個朦朧的輪廓。
所以,霍錦行聳了聳肩,表示對于這個外婆口中的「壞」兒子,外公口中的不孝子,媽媽口中的好弟弟,爸爸口中的學霸小舅子,自己只能表示,挺有趣的,至于其他的,只能等見到了人再說。
因為跟著外公掃雪,雖然可能是幫倒忙居多,但霍錦行還是累出了一身汗,小臉也變得紅撲撲的,可愛的讓外婆禁不住的抱起來親了又親。因為怕感冒,擦完汗的她就被外婆拘在了自己身邊。
出門餃子回家面,外婆忙活著和面做手 面。霍錦行呆在外婆身邊無處可去,但也懂得自得其樂,隨手拿起一小塊面團自己玩了起來。一會兒捏成兔子,一會兒捏成豬,雖說不是惟妙惟肖,但卻是憨態可掬,甚是可愛。外婆笑著看了她兩眼,因為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越來越多,所以家里人漸漸變得不再那麼驚奇,就好像她原本就是那麼不同,那麼出色。
捏了幾個小動物,霍錦行感覺身上的汗也都下去了,于是告訴外婆想出去幫外公的忙。外婆知道她的小心思,畢竟是小孩子,在屋里久了總是憋不住的,所以模了模她的額頭,見確實沒汗了,才點頭同意出去。
霍錦行歡呼一聲,蹦跳著就跑出了屋門,還沒有在院子里站穩,就看見從大門外走進來一個提著行李箱的年輕男人。高高的個子,一身筆挺的大衣很是氣派,脖子上的圍巾雖然遮住了臉,但那雙和外婆如出一轍的丹鳳眼卻是眼波流轉,顧盼生輝。
霍錦行看傻了眼,直愣愣的盯著人不放,倒是那男人輕笑了一聲,放下手中的行李箱,走到她面前蹲了下來。拉下脖子上的圍巾,露出一張宜喜宜嗔的臉來,不是雌雄莫辨,而是一種超越了性別的極致魅力,頓時讓霍錦行的小心肝不禁為之一顫。
我的乖乖!大美人啊!沒想到我的舅舅居然是個大美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