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啟涵猛地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女兒。
「公布?!」
「對,完全公布。」
「阿錦……」
「如果手中握有寶藏會引來惡龍的窺視,那麼將寶藏完全暴露出去,使任何人都可以擁有它,那麼這個危險,還存在嗎?」
「可是你舍得?」
「沒有什麼舍不得,都是為了救人。爸,我沒有什麼救濟世人的偉大理想,當初想學醫,更多的是為家里人考慮,還有就是我喜歡。人們常說,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我是一個很自私的人。」
「阿錦,話不是這麼說……好吧,你讓我考慮考慮。」
「好,那我先去收拾東西,到時候您考慮好了,打電話給我。」霍錦行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麼,因為她很清楚父親已經把她的話听進了心里,至于該怎麼做,自有一番斟酌。
霍啟涵擺了擺手,讓她自己去忙了,自己則是呆坐了半天,又打了個電話,然後才出的門,等到霍錦行從樓上下來時,人已經出去了。
霍錦行彎了彎嘴角,將行李交給已經趕來的徐瀚青,甥舅兩人一起回了慧園。
此後的幾天,父親一直沒有再聯系,直到一個多月後的一天早晨,霍錦行才從新聞上看到。
日前,華夏國家生命科學院突然爆出消息稱,癌癥特效藥已經問世,絕癥已被攻克,目前第一批病人正在痊愈中。
此消息一出,舉世震驚!
各國紛紛派遣權威學者奔赴華夏,爭取在第一時間獲取相關信息,而華夏方面則表示,因為這是一件造福全人類的大事,所以不日將舉行記者招待會,願將關于此藥物的所有相關資料公布于世。無論哪個國家都可以查閱。
一時間,所有的輿論都將華夏推到了風口浪尖上。而所有的人又都在問同一個問題,這個藥,是誰研制成功的?
華夏沒有說。他們也不知道。
霍錦行看著新聞很是淡定,在她將所有的資料和相關數據統統交給鄭老爺子後,整個人就完全陷入了一種放松的狀態。
無論國家最終會不會將她暴露出去,最麻煩的事兒現在已經解決了,只剩下看後續如何處理。至于名譽什麼的,對于她這個什麼都不缺的人來說,真的不那麼重要。
所以,在「禁足」解除以後,霍錦行過上了久違的喝茶下棋唱曲兒畫畫的日子,好不安閑自在。
只是可惜的是。悠閑的日子總是過不久,因為總有人不喜歡她這麼舒服。之前答應了舅舅去公司上班,結果只去了一個上午還什麼都沒干,所以某人在幾次念叨無果之後,耐性全失。直接將人拎到公司,塞給她一堆資料,並且要求在三天之內看完記熟,然後抽查。
霍錦行看著幾乎堆滿了半間辦公室的文件,倒抽了一口冷氣。
三天?!
這麼多!就算只是翻一遍也翻不完吧,還要記熟?!看來她可以先去死一死了。
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霍錦行愁眉苦臉的開始了自己的背書之旅。
就算有過目不忘的能力。但三天實在太緊了,所以當霍錦行帶著兩個大的黑眼圈兒推開舅舅的房門,告知他自己已經記完了的時候,徐瀚青也愣了。
他原本只是想給阿錦找點兒事做,安排完之後自己就拋到了腦後,根本沒想到阿錦居然真的去記那些資料。而且真的記完了!
這簡直是要逆天啊!
一直都知道自己這個外甥女聰明天才,可是也沒天才到這種地吧,根本是妖孽了嘛!
看著外甥女那兩個黑得都快發光了的黑眼圈兒,徐瀚青頭一次感到那麼心虛。
輕咳了兩聲,徐瀚青夸獎了霍錦行兩句。就讓她先回家休息,至于抽查麼,只得推說自己工作忙,改天再說。
可是霍錦行是那麼好打發的人嗎?顯然不是。
雖然已經累到筋疲力盡,但還是強撐著一口氣跑過來讓老舅檢查,怎麼可能他說不查就不查了,那她費這麼大力氣是為了什麼,所以,不行,你必須查!
然後一來二去,徐瀚青的心虛遮不住了,畢竟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塞給了阿錦一堆什麼資料,怎麼抽查啊。
所以最後把事情一說明白,霍錦行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給氣厥過去,只覺得眼前直發黑,再也不跟舅舅客氣,一口氣要了一個月的大假,回家休息去了。
徐瀚青自知理虧,自然不好阻攔,所以某人才上了三天班,就又一次回家休養了。一時間,旭日上下都流傳出霍家大小姐身體極差,是個病美人的傳聞。
後來傳聞愈演愈烈,漸漸流傳到各家的耳朵里,讓原本還想著趁霍錦行剛回來沒多久,不太了解帝都各家情況的時候,能夠牽線搭橋,讓自家孩子與這位大小姐見上一面的各家老人都有些猶豫了。
雖然家世很好,尤其是因為這次特效藥事件,作為提供藥物的霍家獲利極大,本就顯赫的家族更是向上了一層,再加上原本病重的鄭老爺子也因藥物而病情持續好轉,據估計還可以再活個三五年時間沒問題,這樣一來,霍家的地位自然不言而喻。日前已有消息流傳,霍家老二霍啟涵,已被正式提名為下一任的接班人,到時候,身為霍啟涵獨女的霍錦行,身價如何,那還不是和尚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嘛。
可是這身體極差,就有待商榷了。畢竟誰也不願意娶回來一個病秧子,照顧不好落埋怨不說,能不能延續子嗣還是個大問題。所以原本因為霍錦行回歸帝都而暗起洶涌的各個世家,一時間又都平靜了下來,各自觀望。
「不是都听說了那個霍大小姐身體不好了嗎?怎麼還要我去見?爺爺,我……喂?喂?」張崇恩泄氣地看著手里的電話,听筒里已經傳來掛斷的聲音,不禁頹喪地嘆了口氣,把听筒甩回機座上。
「怎麼?你爺爺還是讓你去見?」一旁的白景輝淡淡地走了過來,遞給他一杯水,讓他順順氣。
「是啊,都說了好幾次了,別的都推掉了,就這個,無論如何都不同意我推掉。唉!我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了!」
「其實我覺得,既然家里人都讓你去,你也就去一次吧,成不成都是兩可之間,說不定,人家還不一定能看上你呢!」白景輝斟酌了一下,也開口勸道。
「那是,家世那麼好,幾乎可以說全帝都的男人,哦不,應該是全天下的男人都等著讓她挑選,要是能看上我,不知道我爺爺他們得高興成什麼樣兒呢!」
「所以啊,去一次也無妨嘛。」
「可是我不想像個案板上的豬肉一樣等著被人挑選啊!你看看我,容貌,家世,人品,事業,能力,我哪樣比別人差,憑什麼是別人挑我而不是我挑別人?家世?家世能代表什麼?仗著家世胡作非為的人多了,那樣一個大小姐,哼!還不知道被嬌慣成什麼樣兒呢!」張崇恩沒好氣地說。
「……那你準備怎麼解決?」
「還能怎麼解決?涼拌唄!」
「你要放人鴿子?!」白景輝一臉訝然。
「要不還能怎麼辦?就憑那大小姐的脾氣,放一次鴿子指定就不會再來找我了,一勞永逸!」
「……其實,我曾經見過那位霍小姐一面。她應該不像你口中的那些大小姐……」
「你見過?什麼時候?在哪兒?」一听白景輝說見過,張崇恩立刻來了精神,連忙湊了過來。
「就在一個多月前的一次晚宴上,本來是想湊著和旭日的徐總談點生意才去的,還帶了艾倫,結果沒想到艾倫和那位霍小姐是熟識,又是徐總的女伴兒,所以才有幸見了一面,說了幾句話。」白景輝大略的說了一下經過,但沒有說出霍錦行是艾倫的心上人,並且當眾被告白的事。
「哦,是這樣……」張崇恩點了點頭。
「當時其實說的也不多,但總體感覺是一個很不錯的人,大方,漂亮,氣質很好。雖然年紀可能小了點兒,我記得你說過,她才十八?但是本人完全看不出稚女敕,顯得很獨立,應該是一個很不錯的對象。」
「是嗎?」張崇恩不置可否,不過眼珠子一轉,突然想到了些什麼。
「當然,比你以前見過的那些所謂的名媛啦,女強人啦,小家碧玉啦,都要感覺舒服。所以,你可以去見一見,實在不行再和家里商量嘛。」白景輝倒是毫無所覺,自顧自地勸道。
「景輝啊,我記得,阿姨也催過你好幾次結婚了,是不是?」
「是……」白景輝突然覺出不對味兒來,連忙轉過來看著他,「你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只是覺得,同樣都要相親,倒不如……」
「不行!」
「你別拒絕的那麼快嘛!先听我說……」
「听你說什麼?你不想去就正大光明的和家里說清楚,也和人家霍小姐說清楚,這才是最起碼的尊重!這一次,我不會幫你。」
「是因為你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