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漪湘細細看時,原來是幾件宮裝、坎肩,也有大紅的,也有絳紫的,也有女乃白繡花的,大多是各種藍色,總共七八件,精致非常,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凡人之手。『**言*情**』
太後一笑︰「這些衣裳,都是哀家年輕時娘家給做的,皆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後來跟著哀家進了宮,便不大穿了。昨日整理時忽然想起來了,想著你穿著定好,就找了幾件精致的留著給你。瞧瞧,這些藍色的衣裳正襯你的相貌呢。」
風漪湘受寵若驚,連忙跪在地上︰「謝太後厚愛,臣妾承受不起!」
「不必拘禮,快起來吧!」太後滿意的笑笑,「你這孩子果然是個謙遜沉穩的,好,好,就要這樣的性子兒才不糟蹋埋沒了這衣服呢。日子久了皇帝也定能現你的好處,以後這宮里又多了一個賢能的人了,那些子狐媚子定不敢再這麼放肆著了,也好叫哀家閑一閑清靜清靜。」
風漪湘臉上微紅︰「太後謬贊了。」
忽然,太後好像又想起了些什麼,有些急忙的催著風漪湘︰「哀家真是老糊涂了,都這會子了還留著你,只顧著說話高興了,你還是快回去吧!這兩天哀家必教皇上去你那兒的,好生準備著,定要叫皇帝知道你的好處的。」
「是。」風漪湘規規矩矩的起身行禮退出了寧安宮。
太後點點頭,似有高興之意,卻又嘆息一回。
鈺清便笑著說︰「太後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呢?又高興又不高興的。」
太後也笑了︰「方才試了這孩子一番哀家心里自然是歡喜的,只是又擔心她太過柔弱反而不好,皇帝也太不穩重些,倒教哀家憂心。」
鈺清便勸道︰「太後這又是何苦憂心?皇上不過性子倔些,到底還是明理的,風常在是個好苗子,也只是要些歷練罷了,不用著急,六宮事宜也有皇後娘娘撐著呢,斷不用擔心的。」
提到皇後,太後卻又嘆了一口氣︰「唉,皇後哪兒你又不是不知道,雖然手握後宮大權協理事務,只是因為子嗣的原因也不得寵,只有一個公主,能有什麼用?倒是容貴妃,膝下三位公主兩位皇子,十分得意,只可惜是周太妃那蹄子的佷女兒!——咳咳……咳咳咳……」
太後一時說的氣急便又咳嗽起來,鈺清連忙上前替太後拍著背順氣。
「唉——」太後深深的一聲嘆息,「老了,哀家真的老了,不中用了……只怕是沒有多少好日子了,只等我一死,周太妃必然進宮,到那時和容貴妃兩人一起——唉……」
鈺清見太後傷心,只怕對身體不利,連忙上前勸慰︰「太後這是什麼話,您吉人自有天相,必定長壽,怎麼好端端的又提起周太妃進宮來了?皇上雖是周太妃所出,但自幼跟著太後感情非常,太後也視皇上如己出,已與周太妃無關了呀。」
太後卻似不听勸的︰「鈺清,你也跟了哀家幾十年了,選秀,進宮,得寵,衰榮,哪一個你沒有陪著哀家挺過來?難道還不知那周太妃的險惡?先皇把皇帝交給哀家撫養,她便千方百計的把自己的佷女兒送到皇帝身邊,偏偏還生育了這麼多子女!唉,這麼多年了,雖看著靜悄悄的挺太平,但容貴妃給她的書信,我們可沒少悄悄截下,那顆野心,哀家可清楚著呢。這太後之位,她竟是必坐無疑了!」
不等鈺清說話,太後便又說︰「待到哀家一死她用計進宮,便和容貴妃聯手——唉,只可憐了蘭嬪,嬌嬌弱弱,不懂心機,竟是哀家害了她,當日就不該教她進宮來……唉,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鈺清听著自己也心酸,只是面上不好露出來,只好用別的話岔開,再慢慢用話勸慰,想來自己和太後辛苦一世,好容易風光幾年,最後卻還是要被小人算計,實在叫人心痛啊!只是臉前還有一位傷心的,這些子事情也只好從長計議,慢慢安排吧。但願和太後好的那些嬪妃都能爭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