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主屋,便見到一身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女人,頭頂的大紅的絹花怎麼看怎麼惡俗。那雙精明的眼楮不安分的掃量著前廳里的擺設。
葉家的木質擺設都是出自天爍之手、那精湛的雕工加上天瑜奇思妙想、月兌穎的設計,讓這些最不過平凡的家具,有了種高端、獨特的氣韻。
再看看這些平時所用的茶杯、茶壺雖然普通但也是無一不精致的。
心下慢慢的有些較量。
天瑜淡笑如風的走進前廳︰「娘,咱家來客人了?」
見到天瑜花媒婆眼前一亮,好個標致俏人,那盈盈若水般的眼眸清亮透徹,挺翹的嬌鼻,櫻桃般紅潤的小嘴,精致的五官嵌在小巧的瓜子臉上,配合的天衣無縫。
偷偷地往王家崔嬤嬤那看了一眼,王家的事自己也有所未聞,當初還以為不過是個破落戶家的髒兮兮的苦娃子看在酬金高一倍的份上就勉為其難的跟來了。
沒想到居然是這麼一個俏麗的主,自己在淮城說成的佳人沒有成千那也得有上百,那些大戶人家背後的腌攢事能不清楚麼。
眼神一閃,臉上揚起媒婆專屬的熱情笑容︰「喲~,這姑娘長得可真水靈,想我這花媒婆和縱橫淮城五十年都沒見過這麼嬌俏的人兒,若是哪家討了去那可是祖上增光的事兒呀。」
天瑜假裝不知的疑惑的眨眨眼︰「花媒婆?我還真沒听說過這號人物?」
站在一旁的崔嬤嬤譏諷道︰「也是,小山小戶里的窮丫頭怎麼能跟城里的比。」
天瑜低著頭、喝著剛剛泡好的菊花茶,眼角都懶得甩她一眼︰「我家小門小戶的還真供不起您這尊大佛,慢走不送了!」
同樣的一句話,讓崔嬤嬤想起自家婦人當眾受的欺辱,眼楮如利刀般狠狠的剜著天瑜︰「果然是小山小戶出來的沒教養的賤蹄子!若不是夫人心善,老身還真怕著沾染了窮酸地方土氣,連累了王家大院。」
放下茶杯心不在焉的把玩著芊芊玉指,聲音有些惋惜的說道︰「如此說來,您老是不是沒臉回到王家了,嘖、嘖、嘖真是可憐做了一輩子的奴才,最後卻落得無地可去的下場。」
花媒婆嗅到空氣中硝煙的味道,再看看崔嬤嬤鐵青的臉色,打著哈哈的說道︰「這哪能呀,王夫人寬宏大度,怎麼可能是那種忘恩負義的小人呢?」
乖乖,財神爺可得罪不得,只是她錯了千不該、萬不該來時沒有打探清楚葉天瑜有仇必報的脾性。
「呵呵。奴才果真是奴才,骨頭果真賤得很!只是不知花媒婆大駕寒舍目的何在?」
花媒婆見轉到了正事上,做好了身子捋了捋胸前的衣襟、清了清喉嚨︰「那什麼,葉家姑娘,王夫人大義自知是王公子毀約耽誤了姑娘的婚事,特意下了高金請我花媒婆來說媒。」這句話即討好了王家又抬高了自己。
天瑜挑挑眉、淡淡一笑︰「那我是不是應該三拜九叩感謝她王家不顧小女名譽強行退婚的大義,後有亡羊補牢的大恩?」
縱然花媒婆有張巧說如簧的三寸不爛之舌,听到此話也一時舌結。不管是大家閨秀還是小家碧玉、見有人上門下定那個不是嬌羞難當的,更別說被夫家退了親找不到好婆家的,原本以為是好說相的,可偏偏踫上了軟釘子,暗忖‘大事不妙呀’
此時崔嬤嬤臉上剛剛退下鐵青,復而又升起紫紅,手指著天瑜,輕蔑的說道︰「小小黃毛丫頭別給你臉不要臉!我家夫人心善念著你可憐,好心好意的找來淮城極好的媒婆來給你說項,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哈哈哈。」泉兒般清澈的笑聲響徹客廳︰「哎呀~,你們王家還是這般的搞笑、自以為是。哈哈哈」
觀賞者崔嬤嬤臉上赤橙黃綠青藍紫的多彩變化,心情舒暢極了。
「你這小賤蹄子,好一張伶牙俐齒!你也不瞧瞧你現在的這幅樣子已經被我王家退了親,妄想著我家少爺不成!」
「噗。」天瑜很不給面子的將含在口中的茶噴了出了,又剛好不偏不倚的噴到左下方崔嬤嬤臉上。
假裝驚訝的說道︰「哎呀!崔嬤嬤您怎麼不躲開點呢?這茶水太熱了,為了不讓您在沾染上我家的窮酸氣,您老還是自己解決吧。」
話鋒一轉︰「不過話說回來,鳥擇良木而息。我還真的謝謝你們王家,早早的看清你們王家嘴臉、雖然有損小女的閨德但也是無妨的,比起跳入你王家的火坑不知要好多少倍!」
花媒婆拿著粉紅色的帕子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為了那一百兩黃金,咬咬牙,笑道︰「崔嬤嬤您呀就消消氣,大人不記小人過啊。正事要緊。」
崔嬤嬤想到臨來前夫人對自己的囑咐生生的咽下了那口氣,只是胸口生生的疼…
轉頭又對天瑜說道︰「葉家姑娘,這伸手不打笑人臉,您看我們都好心好意地來了,您跟令堂也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不能因一時之氣就毀了自個的前程呀。」
見天瑜不再說話以為她想到自己的將來也就服了軟,與崔嬤嬤對視一眼,點點頭︰「那葉家丫頭呀,我花媒婆給你相了三家合適人家,你且听听。」
「這第一家是城東屠夫劉家的兒子,雖說做的是粗魯、血腥的活計,但素日里、逢年過節的誰家沒有點油水。那小日子過得也到紅火。」
「這第二家是城西《金記》開棺材鋪家的大兒子,雖說名聲听著晦氣,但棺材棺材升官發財麼。再說了也跟令尊在世時算得上同行。」
見天瑜神情絲毫沒有波動,又轉頭看了一眼周嬤嬤,狠狠心又繼續說道
「這第三家麼,是前幾年金科題榜的田秀才,現在是縣老爺身邊擔個文職,雖說眼下前景不好,誰也保不準他日能一躍龍門呢。到時候那也是及風光的好事。」
「葉家夫人、姑娘覺得怎麼樣呀?這些可都是與葉家門當戶對的人家,想好了花媒婆我也好給你說項說項。」
天瑜冷笑著,屠夫、棺材鋪、窮酸秀才、還真難為他們把這些人搜刮了粗來,真是煞費苦心呀。他們也不想想、就他們王家有什麼好的!有什麼值得本姑女乃女乃往里面鑽的!
緊緊握住葉氏的手,沖她暖暖的笑著示意她放心。
抬頭對門外喊道︰「你還不出來麼,也好幫我參考參考哪一家的人家好,畢竟嫁過去可是一輩的事!」最後一句話她故意咬重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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